经历过人妖魔大战后,七阶修为以上的大妖骤减,这是辟邪当初救罗刹鸟的原因,想找寻多点有实力的妖魔在身边办事。
离开前,辟邪还对琴川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目的想让它怀疑是其他四大家族跟他们妖魔合作,谋求琴川修炼资源,让琴川和其他四大家族生出嫌隙,但琴川家主不吃这套。
如今祝玄知和木兮枝结成道侣,他们不会再打琴川主意了。
辟邪:“很抱歉,当初我去琴川救罗刹鸟出来是想找到您后,让她替您办事,没料到她今时今日会为情所困,做出这般错事。”
祝玄知微笑:“都死了,还提她作甚。对了,当初你怎么会让扶风家主帮你查我的下落?”
辟邪回道:“我想试探他知不知道您的存在。”
“结果呢?”
“我认为他知道朱雀存在的,只是装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时不知朱雀是您,现在我散播消息出去,他应该知道了。”
辟邪手底下有几只忠心的大妖,还有数不胜数的小妖,想打探或散播消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祝玄知看向辟邪。
“你为什么会对谢幻这么忠心,他死后,还帮我这么多。”
辟邪不再嬉皮笑脸,认真道:“当年我还只是小妖时备受欺负,险些死了,是尊主救下我,尊主夫人也好,为我疗伤。”
祝玄知了然:“所以你对他们忠心耿耿到现在?”
辟邪坚定:“是。”
祝玄知反应平平,随手摘下一株火红色的花,放眼前把玩:“哪怕去死,你也无所谓?”
辟邪还是一个字:“是。”
他看了辟邪一眼,笑了声,带着花回房找木兮枝。她趴在床榻上睡着了,脸枕胳膊,裙摆掀到脚踝上,露出一小片皮肤。
祝玄知握住鲜花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他人比花娇艳。
他缓步走近木兮枝,弯下腰,手往前一抬,柔软且带着香气的花瓣接触到她白里透红的脸。
木兮枝此刻的气色很好,压根不像死里逃生过,可祝玄知还记得她今天脸色苍白,吐出一口血的样子,他说不清当时的感觉。
花瓣极轻地扫过木兮枝眉眼,一路下移,落到她的唇瓣上。
木兮枝在睡梦中感受到一阵痒麻,就在脸上,迷糊地睁开眼,发现祝玄知就在眼前,而弄痒她的东西就是他手里拿着的花。
她刚想说话,祝玄知就俯身亲过来了,花瓣夹在他们中间,被碰撞,被碾碎,妖冶的花汁飞快地染红双方的皮肤,与津液混合。
碎开的花瓣贴在木兮枝唇角,祝玄知舌尖舔过,勾入口中。
画面靡丽又色.情。
花香将木兮枝吞没,唇齿间充斥着祝玄知的气息和浓郁好闻的花香,有些花瓣散落在她裙上。
剩下的花瓣被碾成了汁,通过唇齿相依,沿着喉咙进入了他们体内,祝玄知的脸有残存的花汁,星星点点,红艳得像血。
此时此刻的祝玄知像极了唇角带血的艳鬼,想吃了木兮枝。
她没逃,反而抱紧他。
第91章
木兮枝以前跟祝玄知说过自己可以和他一起查清当年的事,现在还记得,她是低阶通灵师,能进入他的意念世界看过往。
祝玄知显然是忘记幼时的事了,她可以借助通灵能力查看。
不过不一定能成功,就算能借助通灵能力看到祝玄知的过往,他当时还小,兴许被父母瞒着很多事,没参与进去,可能不知道。
奈何木兮枝是属于那种有万分之一可能性也要一试的那种人,今晚她重提了这件事,其实还在云中时也提过,但他没答应。
她用他递来的湿帕擦去脸旁已干的花汁:“要不要试试?”
擦了几次都没擦掉花汁。
祝玄知握住木兮枝的手,擦向她那残留着花汁的皮肤,他们方才接吻过于激烈,脸上都是被碾碎的花汁,干了有点难擦。
他这次倒是没再对她的提议避而不答了:“照你说的做。”
木兮枝看着祝玄知双眼,很想暗示他,她的性命会在不久后跟祝令舟解除相连,可试了几个办法都被系统认定为故意引导。
也就是说她无法暗示,必须由祝玄知自己发现蛛丝马迹,但这谈何容易,又没有现实依据。
譬如木兮枝跟祝令舟性命相连可以通过他在濒临死亡时,她也有影响来作出判断;能解除性命相连有什么依据?目前来说没有。
到结局之日方可。
木兮枝既迫切快进到那天,又有对未知的忐忑。
因为天道限制,木兮枝始终不知道结局当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十二月十四号,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她暂时想不到特殊之处。
木兮枝思索这些事期间,祝玄知把她脸上的花汁全擦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通灵?”
她反手拉他到床上坐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祝玄知没反对。
要实行通灵术,首先得有灵力,他必须解封木兮枝的修为。
这很冒险,万一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他信任,然后夺回灵力后对外通风报信就不好了。
话虽如此,祝玄知突然心血来潮想赌一次,赌木兮枝是否会骗自己,他犹豫了几秒,抬起手施阵法解开封住木兮枝修为的封印。
刹那间,木兮枝感觉全身有劲许多,灵力充沛的感觉真好。
祝玄知眼也不眨地望着她,木兮枝没搞其他小动作,直接就握住他道:“现在我要带你进去你的意念世界了,准备好没?”
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疑心彻底地消散:“准备好了。”
木兮枝盘腿坐着,单手画阵,默念口诀,一轮光圈从上而下将他们笼罩,金色符篆骤生。
依然是一睁眼就到了意念世界里,这里不是云中,而是一个乡野小镇,镇口前一片稻田和其他农作物,有不少村民在地里干活。
木兮枝抬步往镇里走。
许是他们二人的穿着太过光鲜亮丽,不似本地人,村民们纷纷好奇地看过来,交头接耳。
有自来熟的村民扛着一把锄头靠近他们,祝玄知眼露警惕,木兮枝却朝对方一笑,以示友好。
村民需要下地干活,常年暴晒,皮肤黝黑,眉眼却很慈祥。
他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操着方言问:“你们是不是来找祝家的?”
木兮枝依稀能听得懂他的话,听到祝家二字时下意识看向祝玄知。为了不引起怀疑,她道:“不是,我们是路过此处的散修。”
村民又看了他们几眼:“原来如此,那是我猜错了。”
这里只有祝家的会穿成这样,绸缎锦衣,长得跟神仙似的好看,村民还以为他们是过来寻亲的祝家亲戚,不然也不会热情相问。
也不是没外人来过村镇,只是像他们这般的很少,有点身份有点银子的都不会来这地折腾,除了两年前就来此住下的祝家。
一家三口长得那真是好,一看就绝非寻常人等。
木兮枝:“我们今天打算在此处留宿,不知您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可供我们落脚的地方?”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这是问路费。
村民却淳朴地摆摆手:“不用给我银子,小事一桩罢了。”
“你们进去后沿着左边那条道一直往前走再右拐,会看到门口种着一棵槐树的房屋,那是祝家的,他们会接待外来人。”
说到此处,村民不好意思笑了笑:“当然,那是要收银子的,所以姑娘您还是把这银子收起来,到时用在你们食宿上吧。”
木兮枝也笑,收起银子道:“好嘞,谢谢您。”
“不客气。”
村民扛着锄头下地了。
她顺着村民所指的路进去,很快就看到了门口种着一颗槐树的房屋,石墩前坐着一小孩。
他穿着合身的红衣衫,还不是很长的头发用发绳扎成一揪一揪,背对着太阳光,正低头往地上画圈圈,而圈内是只大蚂蚁。
祝玄知对这一幕有几分熟悉,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几步。
小孩在这时抬起双眼,眸底清澈,宛若一汪水,能洗涤对方沾染的脏污,叫人无所遁形。
他从石墩上跳下来,恰好踩中了圈中的大蚂蚁,说话语调有着符合现在年龄段的稚子天真无邪:“两位是想在这里留宿?”
木兮枝一看到小孩就断定他是幼时的祝玄知了:“是啊。”
祝玄知看清小孩的脸后安心了,她先前不是没进过他的意念世界,但那是他在云中的时候,身边有着长相一样的祝令舟。
因此无法确定这一张脸属于谁的,可这次不同。
这次只有小时候的他在,能看得出长大后的轮廓,他还没被云中家主和祝忘卿带走,却仍长这样,说明这幅皮囊不是祝令舟的。
祝玄知终于确定木兮枝喜欢、觉得好看的皮囊是属于他的。
木兮枝不知道祝玄知脑海里想的是这件事,注意力放在小孩身上:“我们是途经此地的散修,想在这里住上一……几晚。”
小孩的目光扫过他们,在祝玄知的脸上顿了下,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却又不知哪里眼熟,开口询问确切的准数:“几晚?”
祝玄知:“五。”
他又问道:“多少间?”
她抢答:“一间。”
小孩摊开掌心:“五晚,包吃,共三两银子。”
木兮枝掏出祝玄知的荷包,从里面数了三两银子给他,忍住想掐他稚嫩又软白脸蛋的冲动,怕他误会她是怪人:“呐,给你。”
收了银子,小孩带他们进左屋:“这便是你们的房间。”忽然想起什么,掏出纸笔:“敢问两位尊姓大名,我需要记下。”
“我叫木兮枝。”
小孩笔一顿,不知是哪几个字:“请问是哪几个字。”
木兮枝脱口而出:“取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尔后反应过来,他还小,或许还没学过《越人歌》这首诗。
于是她选择另一种说法:“就是,木头的木,兮……”
小孩提笔写下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