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却恰好看到了黎浔脖颈上的痕迹,清晰的爪痕,牙印,秦词脸上一热,顿时尴尬的撇开脸,不敢去看他。
黎浔好以整暇的将秦词手旁的被子拨开,踢到角落,免得她再当缩头乌龟,旋即,用手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的方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负责一事。”
秦词:“……”
负责负责,他这嘴里就吐不出其他字了么秦词心中腹诽,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心莫名漏了一拍,当即把脸埋在毯子里,紧闭双眼,表示不想沟通。
黎浔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指尖勾了勾她脸颊,伸手将她抱起:“秦词,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
秦。缩头乌龟。词依旧不为所动,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管他厚不厚道,反正她就是不听。
“啧,还是没学会长记性……”
秦词只听到黎洵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就感受到黎浔的气息靠近,后颈一凉,霎时,秦词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黎洵十分娴熟的将她的衣带子挑开,伸手滑进衣襟……
这招很显然百试百灵,没了被子护体的秦词顿时吓得哇哇乱叫,伸手推开他,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钻出:“别亲了别亲了,我谈!我谈!”
对此,黎浔有些遗憾的抽回手,懒散的背靠在墙上,瞧见她指缝间那通红的脸,抿嘴轻笑。
秦词迟疑了半晌见黎浔真没动作了,才敢放下手。
对上黎浔那张脸,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看了黎浔许久,秦词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磕磕绊绊的问出口:“真……真要我……我负责”
她记得,他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黎浔拢了拢衣襟,反问:“不然呢你想吃干抹净就跑”
秦词顿时就有些不服气,虽说这事是她起的头,但干活的一直都是他好吧什么叫她吃干抹净啊!
当即啪的拍了下身下的床:“你不是不愿意娶我么”
黎浔曲起腿,手撑着腮,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我何时说过这话”
秦词十分笃定的道明明就说过。”
黎洵故作思考了一会,才问道:“你说的可是卯都那时的事”
“我记得我只问了娶你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何时拒绝你了”
秦词一噎,仔细想了想,他是没说过,但她还是迟疑着问:“可你先前那么回,不就是拒绝的意思么况且你似乎还挺生气的样子……”
闻言,黎浔目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那时不过为了摆脱相看一事才让我娶你,还想着我死后要如何潇洒,你说说,何人听了心里会好受”
秦词:“……”
秦词哑火了,没敢再吱声了,心虚的眼神乱飘。
说来也是,她那番话太扎人心窝子了,纵使黎浔真活不久,她也不能就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啊!
更何况她当时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黎浔没当众拿桃木剑抽她已经算他大度了……
秦词惭愧的低下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
见秦词耷拉着脑袋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黎洵适时低声诱哄:“所以,想好了吗”
秦词脑中的愧疚顿时一扫而空,还想再挣扎一下:“呃,你看,这事本来也就是个呃……意外,对,意外唔,这你情我愿的……”
“要不,就当没发生过吧,你觉得如何”说着,还龇牙朝他眨了眨眼。
黎浔冷笑,伸手去捏她的脸:
“你想的挺美的。”
秦词脸被捏的有一点痛,瞅见黎洵表情严肃,感觉不妙,她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日见过的那女子,张口问道:
“你真要我负责,那昨日那女子怎么办”
“谁”黎浔蹙眉,他怎不知他有个相好
“就昨日在大殿那名找你的女子啊……”眼见黎洵表情冷淡,秦词声音都不免弱了几分。
黎洵视线落在秦词脸上,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嘴角浅浅弯起,捏着她脸的手稍稍放开了些:“我只与她见过三次,我连她是谁都没记住。”
秦词没辙了,只好打迂回战:
“这事来的突然,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吧……”
黎洵沉思片刻后,眯了眯眼,薄唇轻启:“可以。”
没等秦词开心,他语调一转:“只是,莫要让我等太久。”
闻言,秦词一直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她悄咪咪的与黎洵拉开了些距离,想着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她总觉得再和黎洵待在这个屋子里,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秦词摸了摸鼻子,偏过头去,视线扫过整个屋子,在看到地上的衣物,以及一块带着白斑的帕子,秦词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
“等等!”她拽着黎浔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昨晚弄进……那啥,我……我不会有孕吧”
黎浔倒显得很平静:
“我近日在服药,那东西量少,应当不会……”
昨日他原本是打算不进去的,但被秦词勾的魂都找不着了,事情也愈发不可收拾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倒有些食髓知味了。
秦词却是一副天要塌的模样,应当不会若是真中了呢床榻之上,男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黎浔见秦词这般激动,便又补了一句:“而且,医师说过,我体质差,子嗣难有。”
秦词勉强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昨晚可没看出他体质差在哪啊还是得弄些避子药来。
黎浔抬手用指腹描摹她的眉眼,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声道:“既然你不喜欢孩子,那我以后弄些避子药吧。”
这是还有下次的意思秦词想到昨夜的疯狂,脸红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她都没答应要不要嫁给他好吧!
坐的有些久了,黎浔起身准备下床,里衣松垮的挂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胸膛,红樱若隐若现。
秦词偷偷瞥了一眼,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亏。
黎浔似是发觉了她的目光,笑道:“要继续看么”
被抓包的秦词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黎洵下了床,外头也适时传来了敲门声。
门口,广佑在门口来回踱步,小心翼翼的听着里头的动静,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师叔,你们……醒了没”
秦词默默把角落的被子扯过来盖身上,没敢吭声,黎浔则是拿了一件外袍搭在身上,出去了。
黎浔一离开,秦词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捂着跳动小心脏,她看着凌乱的床铺,床下的衣服,还有自己身上并不属于她的衣袍。
秦词忍不住用手背贴脸颊,试图消去脸上的燥热。
外头,广佑看着披头着一头墨发的黎浔,眼里冒着精光,试图踮脚往他后边看,结果啥也没有。
黎洵接过广佑手上的包袱和桃木剑,没管广佑那欲言又止的小表情,反手将门关上,屋里秦词正在捡地上变得破破烂烂的衣物,十分忧愁,都破成这样了,还能穿么
“在做什么”
看着这么快就折返回来的黎洵,秦词差点被吓到,手上拽着破破烂烂的衣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洵将桃木剑还有包袱放在床尾:
“你的东西广佑拿过来了。”
“哦好。”秦词跟个呆头鹅一样愣愣点头。
黎浔放下东西,便再度出去了。
等房间只剩她一个人了,秦词才松了口气,火速脱了黎浔的衣袍,换上自己的衣物,身上应该是用帕子擦过了,但没洗漱,还是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
庭院
广佑看着自家师叔脖颈上的痕迹,小脸通红,心下感慨,看来秦小道长还是没能逃脱师叔的魔爪啊。
广佑的目光属实惹眼,黎洵伸手将衣襟拉紧,随口问道:“都查清楚了”
“都查清楚了。”广佑一改脸上的憨笑,转而一脸愤懑的将事情经过都说出来。
昨日那些女子都是风尘女子,不仅染了脏病,还被下了蛊虫,只要与她们媾和,便会对他们情根深种,再也离不开他们。
那些女子说是有人找上她们,强逼她们吃下蛊虫,让她们把住在西屋的人办了,事成之后就给她们解药。
幕后之人打探的很清楚,以往黎浔来观南寺,一直住的是西边的那间屋子,只是她们没想到那屋子昨日住的是秦词。
广佑一时也不知道说啥好,秦小道长莫名替自家师叔挡了灾。
“幕后之人我也查出来了,就是大公子身边的语夫人!”
黎浔握着杯盏的手一顿,这人,倒是让人意外的很,他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同广佑道:
“将那些人带过来。”
……
秦词换好衣物,正咬着笔杆绾发,她得赶紧在黎浔回来之前跑路。
她脑子现在反应过来了,就黎浔那身份,她进去也是做妾。
俗话说的好,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更别提黎府还有十分烦人的黎晨和林氏,秦词果断选择跑路,将全身的银票放在桌上,只给自己留了一点银两。
待整理完毕,秦词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开了一小道缝,确定黎洵还有广佑不在,才敢拎起自己的包袱出门。
外头的雪早就停了,秦词遮着脸,快步来到寺庙门口,刚准备走阶梯,但看到这没有尽头的阶梯,腿下意识软了,转头果断指了个轿夫,付了银两,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抬下山去。
等黎浔回来,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再看到桌上那一叠银票,显得极为平静,似乎早早便预料到了一样,他在床尾摸出个东西,随手放进袖袋中。
等黎洵将屋中的东西收拾完出来后,广佑看着只有黎浔一人出来,疑惑问道:“师叔,秦小道长呢怎么不叫她一起出来”
“走了”黎洵淡然回了两个字,随即将东西往广佑怀里一塞。
广佑脑海里顿时浮现四个大字:始乱终弃!
“那师叔,我们现在去哪”把秦小道长逮回来广佑无比激动。
俗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往道观那边逮,保准一逮一个准!
就在广佑摩拳擦掌,准备帮师叔逮人的时候,黎浔却道:
“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