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也蹙眉摇头,幽幽看了舟雨一眼又移开目光,谴责的意味十分明显。
舟雨虽然已经知道这三人没安什么好心,但自小生活在三人威吓之下,下意识便有些气短,抿着唇一时没接上话。
见她这模样,暴脾气的锦年可忍不了,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同样指着文晖的鼻子骂了回去:“你这丑八怪乱叫唤个什么劲呢?若不是你姐姐起了坏心,舟雨怎么可能对她动手?还清理自家少主的门户,你们这帮丑狐狸背主无德、卑鄙无耻,该是舟雨把你们扫地出门才对!”
她虽然不知道这三个长老究竟干了什么好事,但清微真人亲口所说,舟雨乃是曾经的狐族妖王晏曦之女,是这帮狐狸的少主,这丑八怪竟敢对自家少主大言不惭说什么清理门户,简直该死上一百遍。
听到“自家少主”“背主无德”的字眼,苏芸略带诧异的目光飘向舟雨,很快又收回,低头敛目不知在想些什么,文晖却气得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就朝锦年扑来。
舟雨闪身上前,小解握在手中,对着袭来的文晖便是一簪子划了过去,丝毫不留情面。
红光一闪,文晖的惨叫声响彻山林,他狼狈地跌入一旁草丛,变成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八条尾巴十分招摇地在身后晃荡,可惜前爪耷拉着,鲜血滴滴答答落进草叶中,他眼中满是惊骇,瞪着舟雨一时竟忘了言语。
文晖一招落败,跟着一起来的十几个狐族子弟个个面色骇然,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扶一把受伤的二长老。
苏芸脸上神情淡淡,既不惊讶于舟雨修为大涨,也没有动手帮文晖的意思,依然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
“不要碰我朋友。”
舟雨的语气极冷,她不想跟文晖浪费时间,转头继续对苏芸道:“我们今天来太华山有很重要的事,没功夫跟你们闲扯,麻烦三长老行个方便,我们办完事就走。”
苏芸却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她美眸一转,柔声道:“唉,你长大了,有本事了,我甚感欣慰,无论你跟文音姐姐之间有什么误会,你总归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孩子,何必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有什么事也该跟长辈说一声,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帮。”
这番话听得锦年直撇嘴:“天哪,到底是谁喊打喊杀呀?你眼睛瞎了的话抠出来扔了吧。”
舟雨也没想到二长老伤成这样的情况下,苏芸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粉饰太平,她实在腻歪极了,索性摊开了说:“我跟大长老有什么误会?误会她冒充我母亲?还是误会她跟二长老多年来窃取我的心头血?或者是误会你们这些年来不让我修炼,一心一意将我培养成没用的花瓶,好当做礼物送给虎族,以谋取妖冢中的宝物吗?哦,大长老还企图夺舍,可惜实力不济被反杀,这也是误会吗?三长老能言善辩,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不如好好解释一下这些误会,以免我错怪好人。”
此言一出,狐族子弟们连同锦年都是一副吃到大瓜的震惊表情,锦年更是脱口道:“你们这些狐狸好不要脸!哦,除了舟雨。”
苏芸没说话,倒是断了手的文晖气急败坏嚷道:“贱人你胡说!”
“你这丑八怪骂谁呢!你才贱,你和你姐姐,你们全家都贱!又偷又抢,贼喊捉贼,下贱至极!”
有靠山挡在身前,锦年战斗力爆棚,全方位无死角地替舟雨回嘴。
舟雨侧头给队友递了个“干得漂亮”的眼神,继续道:“二长老,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否则你这么稀烂的资质也能修出八条尾巴?”
文晖气得浑身哆嗦,“你”了半天没接上话,倒是苏芸幽幽道:“舟雨啊,这些不过是片面之词,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非要为了外人的几句话跟自己亲族长辈结仇吗?你生来体弱,用地灵髓养了千年方才见好,自小吃用之物,无不是天材地宝,暂时没让你修炼,也不过是怕你病根未去,想等你成年安稳之后再做计较,至于送你去青丘之事,这是关系到我们狐族前途命运的大事,狐族凋零至此,却还是倾尽全族之力供养于你,难道这么点小事你也不愿意为族人做吗?至于文音姐姐的事,我想肯定是有误会的,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当面说清楚,将误会解开,如何?”
舟雨没了耐心,也搞不懂这三长老为何非要缠着她不放,如今这情况,恐怕只能动手了,她朝锦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躲远些,自己握紧了手中的小解,对苏芸道:“三长老,我们今天来太华山确实有很重要的事,你若实在想跟我掰扯这些恩怨,不如等我们办完事,我自会回去同长老们一一解开‘误会’,现在还麻烦你让一让,别挡我们的路。”
苏芸满脸失望:“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背叛族人了,唉,看在这二十年的情分上,我不与你动手,你走吧,就当从没回来过。”
锦年被她自说自话的行径气得跳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们有事要上山,跟你们狐族没关系,好狐狸不挡道,让开啊!”
苏芸身后的狐族子弟们纷纷亮出兵器,却都忌惮舟雨的修为,目光在苏芸和舟雨之间来回逡巡,不敢轻举妄动。
舟雨很是头疼,她从小被养在一方小院中,连日常照顾她的小狐女都不怎么跟她说话,这些所谓的同族更是与陌生人无异,要说有仇,她和大长老二长老之间确实有仇,对他们姐弟俩动手她毫无心理负担,可这些狐族子弟她就有些不忍下手了。
“三长老,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办完事我们便走,以后绝不会再跟狐族有任何牵扯,请你们让开。”
她最后再试着跟苏芸沟通一次,实在不行也只能强闯。
一直缩在草丛里没怎么吭声的文晖忽然朝苏芸喝到:“差不多了,走!”
话音刚落,他便一溜烟蹿进林中,尾巴着火似的逃走了,苏芸一行人也毫不迟疑地转身遁走,留下舟雨和锦年两人面面相觑。
“这帮狐狸逗我们玩呢?要追吗?”
锦年跳到树枝上,伸长了脖子朝狐狸们逃走的方向张望,舟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牢记自己的目的,招呼锦年:“别管他们,我们快去山顶吧。”
然而她们才走到半山腰,却被一道结界拦下了。
两人绕着太华山飞了一圈也没找到空子钻,锦年气得破口大骂:“我就说那个坏心眼的狗屁长老怎么颠三倒四废话连篇,原来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结界一开他们就跑了,可恶!怎么办啊舟雨,你知道怎么打开太华山的护山结界吗?”
舟雨干笑两声,她都不知道太华山何时设下的护山结界,会开才有鬼了呢。
“别气了锦年,你站远些,我试试能不能破开这结界。”
锦年飞到远处树梢上,大声叮嘱道:“你小心点啊,护山结界都很厉害的,硬闯不行我们也可以考虑智取。”
舟雨化作巨大的白狐腾空而起,将丹田中浩如山海的灵力调动起来,一鼓作气,化作白光狠狠砸在结界上。
与结界相触的刹那,一股极其熟悉的灵力涌向舟雨头顶,跟她的灵力一触即分,下一瞬间,笼罩住太华山的护山结界忽然消失,舟雨用力过猛,嘭地一声砸进土里,砸出了一个大坑。
锦年着急忙慌地扑到狐狸形状的大坑边:“舟雨!哎呀我的天,使这么大劲儿干啥呢,你没摔坏吧?”
舟雨尴尬地跳出大坑,抖抖毛变回人形,刚想替自己找补一下,锦年又大呼小叫起来:“结界就这么打开了?你这家伙真是厉害了啊,偌大的护山结界竟然真用脑袋撞开了!”
抬手摸摸脑门,回想起刚才碰到结界时那十分熟悉的,几乎与自己体内灵力同出一源的灵力,舟雨轻声道:“这个结界应该是我爹设下的,我体内的灵力也是他给的,它认出了我,所以主动放我进来。”
锦年惊讶地张了张嘴,见舟雨有些难过,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爹真好啊。”
舟雨红着眼眶用力点头:“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她们才走出没多远,却意外撞见一队狐族人搬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慌慌张张地往山下去,见到大摇大摆上山的舟雨两人,这些狐族人惊叫连连,四处逃窜,甚至有胆小的扔下手中东西便跑得没影了。
“我说小狐狸啊,你莫非在太华山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为何这些狐狸见了你吓成这样?”
舟雨无奈摊手:“我顶多就祸祸一下山里的鸟雀,跟他们一点也不熟好吧?”
锦年跑过去捡起被狐族人丢下的盒子,这一入手却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嚯,你们狐族也太有钱了吧,价值连城的云岫石用来做盒子,这里面装的得是什么宝物啊!哟,这还有青翡木的,紫灵玉的,啧啧,怎么打不开……”
她捡到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却一个都打不开,顺手递给舟雨让她试试。
舟雨也打不开,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瞧,忽然灵机一动,指尖捻了丝灵力覆盖到盒子上,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盒子打开了。
“当当当!祝我的小舟雨生辰吉乐,平安顺遂!这颗鲛珠漂亮吗?这可是爹当年打哭鲛族那野蛮公主得到的战利品,总共就两颗,一颗给你娘亲,一颗给你,是很罕见的粉色,我猜小姑娘肯定喜欢,小舟雨喜欢吗?”
是晏曦的声音,她在妖冢被玄黎偷袭,昏迷之前听过一次便牢牢记住了。
舟雨瞬间泪盈于睫,颤抖着手一寸寸摸过云岫石盒子,又碰了碰那颗鸽子蛋一般大小、莹润有光的粉色鲛珠,试图从中寻找晏曦的身影,可惜什么也没有。
关上盒子重新用灵力打开,晏曦那耍宝般得意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当当!祝我的小舟雨生辰吉乐,平安顺遂!这颗鲛珠漂亮吗?……”
来回听了三四次,舟雨哭得不能自已,一旁的锦年也眼睛红红的,默默将另外两个盒子递到她手中。
舟雨一一打开,每打开一个盒子,晏曦的声音便会响起。
“哇!快瞧瞧这是什么,万年凤火桐的树芯呢!这可是爹从栖梧宫那只老凤凰屁股底下抢来的,蕴含世间最精纯的凤火之力,可以用来炼制火属性的法宝,或者雕成簪子镯子之类的小物件,戴在身上肯定暖烘烘的,小舟雨喜欢吗?你又长了一岁,爹祝你岁岁年年,喜乐无忧。”
“又过了一年呢,小舟雨该长高了吧?这次的礼物是皎月纱,芳蔼神女亲手织的,雪时很喜欢,希望你也喜欢,你们漂亮姑娘总是有差不多的喜好嘛。可惜芳蔼这蜘蛛精实在太懒了,织了一千年才这么点,做床帐都不够用,只能做条裙子了,小舟雨穿上肯定漂亮极了!希望我的小舟雨千秋万岁,岁岁逢春。”
每一件礼物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饱含着妖王晏曦对女儿最真挚的心意,却被人胡乱丢弃在荒郊野地里。
舟雨这时也终于明白为何文音谋划着要夺舍自己,又将她送去妖冢,她既想要九尾狐得天独厚的体质,又想要晏曦留下的无数财宝和修为,还得防着舟雨拆礼物时获知真相,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却是低估了晏曦对女儿的爱护之心。
小心翼翼擦干净盒子上沾染的尘土草屑,将东西收好,舟雨抹了把脸上的泪,冷声道:“锦年,我得去把我爹留给我的东西拿回来,你去鹤停湖等我吧。”
锦年却拉着她朝山上飞去,愤然道:“打架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本大人!我们一起,今天定要让那群贼狐狸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之后又遇到一拨搬运东西的狐族人,锦年一马当先,根本没等舟雨出手,她便将人打得吱哇乱叫,管他什么东西,一股脑儿全给舟雨抢了回来,到达狐族领地时,正遇上文晖跟苏芸两个指挥着族人搬东西。
苏芸和文晖见舟雨忽然出现,均是面色大变,文晖更是喊破了音:“快!快把东西都搬走!”
正搬东西的狐族人闻言,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尖叫奔逃,有些牢牢抓着怀里的宝贝盒子,有些索性将东西随便乱扔,整个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现场表演。
舟雨暂时没去管这些吓破胆的狐狸,略扫了一眼,她发现长老们居住的几处院落似乎早已搬空,连窗户里镶嵌的琉璃都没了,这会儿正在搬的全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各种盒子箱子,想来应该都是晏曦留给她的礼物,这些东西被特殊处理过,别人打不开,恐怕也无法放进储物袋中,所以才大动干戈召集了全族人一个一个地搬。
难怪方才苏芸故意拖延时间又用护山结界拦她,可惜苏芸或许不知道,连护山结界都是晏曦设的,又怎会拦自己女儿呢?
“东西放下,离开太华山,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但谁敢私藏我的东西,哼,二长老的断手就是前车之鉴。”
早在她来之前,舟雨走火入魔、背叛狐族、杀人不眨眼、重伤大长老等辉煌事迹便被长老们传到了每个狐族人耳中,连刚出生的小狐狸都知道舟雨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他们不得不举家搬迁以避祸。
多亏了长老们不遗余力的抹黑,她的话如今威慑力十足,将这群没出息的狐狸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惜命的狐狸乖乖放下东西跑了个没影儿,但总有贪婪的家伙舍不得手中宝物,妄图蒙混过关,比如文晖,他断了一只手,根本不想再跟舟雨硬碰硬,叫出那声后,立马加入了搬运大军,随手捞起几个盒子便跑,舟雨跟锦年才两个人,追也追不过来。
但舟雨是有脑子的,略微想了想,放任体内灵力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散开,一点点浸过太华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草木。
果不其然,那些装着礼物的盒子被她的灵力一碰,全都乖乖掉头飞来,一个接一个地挤在她面前,堆成了一座大山。
要是盒子会说话的话,它们恐怕都在争先恐后地嚷嚷“快拆我快拆我!”
锦年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比狗还听话啊!”
到手的宝贝就这么飞了,文晖气得理智全无,完好的那只手指着舟雨就骂:“贱——”
脏话才飙出一个字便戛然而止,文晖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丹田处,那里插着一根细细的红色簪子,簪头玲珑可爱的红豆颤了颤,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舟雨抿着嘴不说话,锦年替她补上台词:“做贼的还敢骂失主贱,你这丑狐狸真是找死。”
或许是这句“找死”给了小解灵感,簪子一动,整个没入文晖丹田,然后逆行往上,刺穿了他的心脏。
文晖轰然倒下,变成一只火红的八尾狐狸,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红豆簪小解飞出文晖胸腔,在空中抖了抖,甩干净身上的血渍后,飞回舟雨手中。
舟雨傻眼,忽然觉得这小解有点烫手,怎么还会自作主张杀人了?虽然她确实恼恨文晖,扔出小解废了他丹田,但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了他,她没杀过人,有点下不了手。
似乎察觉到舟雨隐隐的嫌弃,小解故意在舟雨手中蹭了蹭,熟悉又亲切的气息几乎跟师兄一模一样,舟雨顿时就嫌弃不起来了。
这片刻功夫,苏芸已经不动声色退到流云居门口,文晖忽然死了,她更是维持不住惯常的假笑,正想溜走,却被舟雨出声唤住。
“三长老你要去哪儿?不跟我解释一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吗?”
苏芸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文音在哪儿,这些事都是她做的,我不敢说自己不知情,但我确实没碰过你的心头血,你要报仇也该找她。”
舟雨点头:“那就麻烦三长老带路吧。”
苏芸带着舟雨和锦年两人进了流云居,却没有去文音平日居住的正房,而是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密室,被废了修为的文音躺在灵气浓郁的一方池水中,双眼紧闭,无声无息。
“文音姐姐,舟雨回来了,她想见见你。”
池中的红狐狸闻言,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迸射出怨恨的精光,狠狠瞪着舟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舟雨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将这间布置得十分温馨雅致的密室打量一番,如梦似幻的粉色鲛纱帐幔,软乎乎的各种布偶抱枕,散落在水池边的可爱陶人,墙上略显幼稚的画作,处处都跟清冷高傲的文音不搭调。
她伸手碰了碰水池边的小陶人,瞬间明白这个密室也是晏曦布置的,而那方池水,正是用来替她温养经脉的地髓灵泉。
见她伸手碰密室中的东西,文音更恨了:“你还敢回来!苏芸,还不将这叛徒拿下!”
舟雨失笑,她真是佩服这姐弟两的厚脸皮:“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连你疗伤用的这间密室,这池灵泉,都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我回来拿他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
锦年也跟着帮腔:“对啊,有的人偷别人东西偷习惯了,就真以为是自己的了,还敢厚颜无耻骂主人,难怪狐族几千年来一蹶不振,原来长老们这些年光修行脸皮厚度了啊!”
文音似是疯魔了一般大叫起来:“这些都是我狐族先祖留下的东西,你背叛族人、伤害尊长,就算你父亲还在,也会将你这种不孝不义之辈除族的!苏芸,快动手啊,你也要叛族吗!”
苏芸无奈叹息:“文音姐姐你走火入魔了,过世的老族长从未说过这些财宝是狐族的,只是命你好生看管,保护舟雨,你实在不该窃取她的心头血,又霸占她的东西,唉……”
“呸!你在这装什么好人,这地髓灵泉难道你没用过吗?那些上品灵石、灵草、丹药,你难道没用过吗?什么她的东西,她也是受我狐族供养才苟活至今的,这些宝贝都是先祖们留下的,是我的,是我的……”
文音不顾伤势挣扎着起身,疯疯癫癫地念叨着“是我的”,扑到池边将那几个陶人抓住,又伸爪捞过旁边多宝架上的琉璃灯、陶瓷小鸟、竹蜻蜓,跌跌撞撞往外走,连鲛纱帐幔都想扯下来抱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