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她声音发紧。
“啊,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混乱,若是让你觉得冒犯,我……”
“再叫一遍。”
“什么?阿……阿音?”
惶惶的话未曾说完,便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扯了过来。
女子带着凉意的吻落下,缠绵悱恻得如同一场久别重逢的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被它淹没。
*
时隔几日,众人重聚松风小苑。
“这就是那妖女的血?”虞绵绵对着眼前小小的琉璃瓶发出疑问。
纪尘风围着众人晃了一圈,目露得意:“没错,本散人这些日子绞尽脑汁努力蛰伏,终于找到机会将那女人迷晕,趁机取了她这么一滴指尖血!有了它,还有那些妖丹,我们就可以布下噬魂阵,将她体内的幽离梦剥离出来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激动的声音,说完便被浇了一盆凉水。
“只是指尖血而已,你们真正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在何处设阵吗?如今神宫内外都是傀儡和被操控的弟子,一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谢妄声腔幽冷,一双眸子更是泛着妖异的冷灰色,姿态慵懒地坐在那里,跟主角团十分的格格不入。
不光相貌扎眼,气场都能冷死个人。
果然,他一出声就遭到了白眼。
“你一个魔物,还什么都不记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了?若不是我支开外面的傀儡兵,你们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一句话,成功把纪尘风那神棍给噎住。
“虞绾!你看,这就是你选的人……目中无人,神色轻挑,全是魔族做派!”
绵绵低着头,用娇滴滴的声音弱弱反驳:“纪师兄,阿福他什么都不记得,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毫不犹豫的袒护,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如愿勾起唇角。
纪尘风则脸色铁青:“你、你们……”
眼看气氛凝固,性格温润的沈仙君适时咳了一声:“我们还是继续商议吧,噬魂阵需要的妖丹我们已经找齐,只是阵法一事确实棘手,不知阿……啊,该叫你谢公子,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办法嘛。”冷白的指骨把玩着血红色妖丹,恍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有些冒险。”
“有什么办法你只管说,不管有多难我们都愿一试。”
“也不是很难,只要……”
*
漆黑的宫道,身穿盔甲手持长戟的傀儡兵抬着僵硬的步伐,哐哧哐哧踩踏着地面。
因为神魂内被种下了棋子,他们此时就如同没有神智的木偶,只能单纯地听从命令。
虞绵绵躲在谢妄身后,无声屏息,深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角,鞋子都脏了。
因为要蹲守,提前便躲这里,一动不动的,腿都要麻了。
就在她时不时扭动身体的时候,谢妄忽然凛神:“来了。”
话音落地,一行傀儡兵踩着响亮的步子打从草丛里经过。
谢妄瞅准时机,化成一道虚影,迅速掠到后面,将走在最后的傀儡兵一掌拍晕掳了过来。
虞绵绵赶紧上前,袖子一翻,先是一道灵光打进他的灵府,又用灵流在人脸上画了复杂的咒印。
刚一画完,原本眸光空洞的人立刻浑身剧烈抖动,嘴里还发出骇人的低吼。
绵绵吓得往后缩:“他、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
谢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见人额头亮起光芒时,毫不犹豫地出手,将操控神魂的棋子给狠狠拽了出来。
而原本挣扎惨叫的人则立刻宕机似的,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他、他死了?”
“没有死,只是暂时昏迷。”
啊,还好还好,差点以为他们杀人了。
不久之前,几人商议阵法之事,这人便提议以这些傀儡兵为容器,作为启动阵法的棋子。
一开始,沈君遥冷楚音还有些犹豫,可思虑过后还是决定道:“只要不伤他们,大可一试。”
于是,薛宝珠原本的棋子傀儡们便悄无声息地变成了能推翻她的秘密杀器。
因为怕被发现,两人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在傀儡兵苏醒之前,将棋子点上标记重新拍回了灵府。
这才又悄无声息地折返。
“呼……方才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摸到他胸口上,发现他居然没有心跳!不过幸好没事,要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好觉了……”
虞绵绵一边嘟囔一边踏进云椒殿,先是拖了鞋,踩着软乎乎的地毯,接着一口茶水灌下给自己压压惊。
谢妄无声跟在她身后,替她捡鞋子,他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光影笼罩的眉眼极为温和。
“说了没事,是你自己吓自己。”
“毕竟我也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喂,你说他们既然被操控了,会不会被薛宝珠察觉?”
若是察觉到了,岂不是一晚上的折腾都前功尽弃了?
谁知身边的魔物十分气定神闲:“不会,她种下棋子操纵他们,我只是在棋子上留下了标记,不会让她察觉。”
“那你可真厉害,我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少女由衷夸赞,烛火下的脸庞染上笑意,明媚的,温暖的,让人心里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谢妄的嘴角压了压,还是没办法抵抗她的魔力,挺拔的身形略显僵硬地走过去,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
感受到忽然喷洒的灼热呼吸,绵绵有些不淡定了。
“喂,我夸你哪,你怎么扭头就动手动脚?”
禁锢在腰间的手收紧,声音隐隐沙哑:“绵绵,你今日替我说话,我真的好高兴,当时,我就忍不住想亲你……”
第90章 第九十章
什么?刚办完大事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虞绵绵呆愣住。
接着颈边便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说是吻,更像是噬咬,银齿磋磨, 湿.软的舌又在齿痕处扫过,刺激得她瞬间腰椎一麻。
“不是,你等等, 我还没洗漱呢!”
“不着急……”下颌被手牢牢钳制, 唇瓣贴过来, 带着滚烫的热意,没有丝毫防备的虞绵绵就这么撬开的唇齿, 被迫承受闯入的软舌。
本想试探回应, 可他的吻又急又凶,搅.弄, 纠缠, 掠夺。
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说什么吻呐, 这人分明是想亲死她!
虞绵绵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地仰着颈子, 口中的唾液流出来,又被人色.情地舔去。
手指粗鲁地摩挲她的颈, 把她逼到屏风处,跌跌撞撞地吻。
胸前的系带不知何时被扯落,粉嫩的裙子衫剥在地上, 皮肤接触到空气, 冷不丁地让人打了个哆嗦。
绵绵简直想哭:“喂,你亲就亲, 扒我衣服干嘛?”
谢妄抿唇不说话,他的眼底掀起幽深的漩涡, 有爱怜,有渴望,还有她看不懂的类似于焦躁的情绪。
没错,被傀儡丝操控的这些天,这人便活成了两个极端。
要么死气沉沉仿佛冰冷的傀儡,要么就极度地贪恋和释放自己的欲.望,每次跟她亲近,都恨不能将她从头到尾拆吞入腹。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把她深深刻进骨子里。
可就算是修仙之人,也禁不起他这般折腾啊。
“喂,今日就打住吧,你都不累吗?”
“不累。”
“可我累了……”
抱着她的人一顿,可下一秒,又低下头来吻她。
亲她的眼睛和鼻尖,还不断把玩她的发丝和耳垂。
虞绵绵被亲的有些发痒,玲珑的眼眸弯起来,咯咯地笑:“好啦,别玩我啦,我现在啊,可是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推开他,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从从容容地穿上。
古代没有睡衣,只有雪白的中衣,虞绵绵嫌麻烦,没穿裤子,露出两条笔直的腿,像窗边摆放的泛着白釉光泽的瓷器。
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谢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为什么,没心思?”
“当然是因为噬魂阵的事,要是我们最后失败了,怕是小命都没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认真的语气,少女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拍住他的脸:“哎呀,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你突然这样,很吓人的呀!”
谢妄眸光压低,无比认真:“生同衾死同穴,绵绵不想跟我一起死吗?”
唉,这人记忆扭曲了,脑子也变成一根筋儿了。
她努力地纠正他:“我是说,我不想死!这还没到生死关头呢,你都考虑得这么远了,放心,就算他们都没是你也死不了,你可是……”
少女的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谢妄却蹙紧眉头追问:“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虞绵绵一个咸鱼翻身滚上榻:“没什么,我困了,明日还要继续扫台阶呢,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