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百口莫辩。
“罢了,”泠雪真君寒声道,“诸君,且先联手击杀之,若不成,便将它驱赶、封印回去。”
众人点头称是。
正待出手,半空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蛛魔幽女悄然垂下一道蛛丝,卷走了刚被拉进阴府的月染尘。
“铛!”
另一道蛛丝卷向月无垢,被他祭出月轮戟挡下。
“二弟!”
虽然离得不远,但救援已然来不及。月染尘被拽上半空,捆得结结实实,悬挂在蛛魔幽女面前。
它靠近他,垂下数对复眼去望。
月染尘觉睡一半,睁眼便是这望不尽全貌的妖魔,诡异丑陋的蛛头近在咫尺,一对对硕大的巨眼里都映出自己惊恐扭曲的脸。
这一下,直接骇到失声。
掌门之子落于敌手,众人一时投鼠忌器。
“唰!”
一根泛黑气的蛛丝刺入月染尘眉心。
“我儿!”逄月真君惊叫出声,上前欲救,却被迎面刺过来的蛛丝拦下,一时间无法突围上前。
月染尘翻起了白眼。
他痛苦到极致,嗓子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怪叫,卷在蛛丝之间的身躯疯狂挣扎扭动,像一条蛆。
“我没、没有……都是我哥做的……都是他……呃呃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再翻我脑子……呃啊!”
“季春红……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听到这个名字,月无垢身躯微震,蓦地睁大双眼。
洛洛御剑飞到泠雪真君身边,大声告诉众人:“这妖魔接受了月无垢岳母的献祭,要替她女儿揭穿月无垢的真面目,于是杀了人扔到他床上!”
逄月真君捂住了脑门:“亲家母这是……何苦哇!”
为了替女儿申冤,却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月染尘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忽然间,蛛魔幽女喷吐出漫天毒雾,一幕记忆幻象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月染尘爬在墙头,暗中盯着自己的大嫂季春红。
季春红正与一个年轻男子说话:“又劳烦师兄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年轻男子摇头:“怎么会。月少掌门不远万里替师娘寻来灵药,莫说让我跑个腿来拿药,便是让我上刀山,那也使得!”
季春红笑:“夫君说,过几日他陪我回去看阿娘。”
年轻男子高兴极了:“那真是太好了!服下灵药,师娘也当大好,到时候我们师兄弟几个一定好好陪少掌门多饮几杯!对了,这是师娘让我带给你的,她叮嘱我不准偷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包东西推到她面前。
“那我就不多留了!师妹自己保重,告辞!”
他饮尽面前的茶,匆匆道别离开。
月无垢不在,他一个男子实在不好和师妹独处太久。
窗下只剩季春红一人。
月染尘古怪地笑了笑,陡然闭上双眼。
不多时,“月无垢”瞬移回来了。他沉着脸,二话不说抱起季春红,就往床榻上推。
“夫君?”
见他目的明确,季春红脸颊泛起红晕,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解罗衫,吻朱唇。
“唔!”
季春红惊呼一声,眉眼羞涩,也有不解:“夫君今日怎么……”
“月无垢”坏笑着撞她:“更厉害了,是不是?”
季春红臊得说不出话。
只见他举止更加放浪,颇有种偷得一霄醉的癫狂。
“说!”他抬手掐住她下巴,兴奋地追问,“是不是比平日厉害?说!”
季春红哪里说得出口。
月无垢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便是夫妻床笫,他也总是清冷克制,何曾这般放浪形骸。
她越是羞涩,他越是忘情。
动作越来越大,面孔涨红,兴奋无比。
他口中开始说些污言秽语:“你这身子,真是囗囗囗!怎么囗也囗不够!极品!极品!比我囗过的所有女人都带劲!”
季春红错愕地盯向他。
只见他半翻着白眼,唇角怪笑狰狞。
他半未注意到她已经僵住,仍在口吐污言:“滋味如此的美!怕不是要给我活生生吸成人干去!”
她用力推他,惊叫道:“你不是我夫君!你是谁!”
他正是癫狂上头,一边按住她继续行事,一边气喘吁吁道:“我当然是我哥!”
她呆住,片刻,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察觉失言,连忙抬手去捂她嘴。
“嘘!嘘!嫂子,你也不想让我哥知道你跟我睡了吧!你别声张!别声张!”
她面孔涨红,呜呜呼喊挣扎。
“你敢让别人知道你成了一个不贞的荡妇吗?”他阴恻恻威胁她,“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她睁大双眼盯着他,目光极其愤怒。
他又道:“方才你不是也很欢愉么?跟我哥那种木头睡觉一定很没劲吧?以后我哥不在,没事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否则,我不保证哪天不小心说出去……”
她挣开他的钳制,从枕边乾坤袋里摸出一把匕首,向他刺去。
“我杀了你!”她情绪失控,“我才不怕别人知道!你敢对我做这种事,我要告诉公爹,告诉夫君!”
他攥住她握匕首的手腕,拉扯打斗间,他手掌翻转,那匕首噗一声贯进她腹中。
“呃。”
这一下并不致命,她跌跌撞撞捂住腹往外跑。
“你就这么裸着跑出去?”他的嗓音变得冰寒,“宁愿不要清白,也要置我于死地?”
在她踏过门槛时,他瞬移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回来。
往地上一掼,拔出匕首来,接连刺下。
一边刺,一边骂:“表子,贱货,不知好歹!”
杀死她之后,他踉跄后退,站稳。
“完了,完了……不,不,还有办法。”
他弄干净身上沾的血迹,拆开方才年轻男子带给季春红的东西。
竟是些小衣。
针脚细密,是那位生病的娘亲手给女儿做的东西。
他往小衣上沾了血,扔在她的尸身旁边。
“是这男的杀的,对,我就说看见他身上有血,跑出去,对,我哥一定会信我的……”
月染尘呢喃的声音与他此刻痛苦的呻吟,交织着回荡在众人耳畔。
“噗!”
一口鲜血喷向半空。
循声望去,只见月无垢双眸赤红,青筋爆绽,一口接一口喷出痛极怒极的心头血。
“我一直,那么,信任你。”他的瞳孔难以置信地颤抖,单手捂着心,“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信。”
几个天道门的长老都摇头叹气。
“哥……”月染尘痛苦地哭叫,“我真的没想杀她,是她逼我,是她逼我……你快救我!快救救我啊!”
逄月真君怒道:“逆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哥,我好疼,我好疼……救救我!”
月染尘显然很清楚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个累赘,于是他只哀求月无垢。
他的鼻腔里缓缓淌出粉白黏稠的液体。
“脑浆都给拌匀了,没救了。”一名实诚的长老沉声叹息。
逄月真君拧紧双眉:“上吧。他这样活着也是受罪。”
他回眸瞪了大儿子一眼,“这下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还护不护他?!”
月无垢轻声:“我来送他上路。”
众人一掠而上。
面对实力近乎合道的上古妖魔,无人敢掉以轻心。
众人纷纷祭出最强的招式,一时间宝光璀璨,将灰沉沉的阴府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