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听大哥你的,再等一下。不过,关于两位师叔的意外陨落,也许和屠杀凡人根本就没有关系,说不定是火灵宗和燕荡山的修士在背后下黑手,杀人夺宝呢?不是说,两位师叔的几件随身法宝全都不见了吗?这两大宗门名义上和我们联手对付玉鼎门,谁知道那些老怪物背地里会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二名男子一边旁若无人地交谈,一边指挥着群狼与黑铁军厮杀。正在此时,持笛之人突然停下奏笛,扭转头来,目光望向一株水桶粗的大树,厉声说道:“是谁躲在这里?”话音未落,身上已腾起一层白色光芒,眨眼间在体外形成一个蛋形透明护罩,此人竟然如此小心。
此人目光所望的那株大树旁,早已爆开一团黄光,光影中无声飞出四根六尺长的土黄色长矛,其中两根刺向树下的两头青狼,另外两根却分别向大树上的二名男子刺去。四根长矛明显不是法器兵刃,仿佛是用法力随手幻化而出,虽然无声无息,内里所蕴含的灵力之强却让两名男子一阵心悸,面色骤变。
持刀男子大喝一声,弯刀脱手飞出,迎向刺来的长矛。持笛男子套在脚踝上的银环化作一道银光疾飞而出,向那株大树撞去,银环在空中呼啸而过,看起来似乎威势十足。同时,右手袖口用力一抖,一枚五寸长短的白色圆筒状物体向天际飞去,尖锐的破空声中,白色圆筒眨眼就到了千丈高空,“砰”的炸开,一团白雾中传出一声如同狼啸一般凄厉刺耳的尖叫。尖叫声穿云裂石,远远传开,看样子,就是传到一两百里之外都有可能。
密林中的两只青狼连叫都没叫出声来,就已被土黄色长矛洞穿头颅,击杀在地,两根长矛其势未衰,在空中撞在一起后,竟然弯曲变形,犹如两条麻花一般扭在一起,合而为一,矛尖中更是猛地冲出一道尺长的黄色锋芒,向祭出弯刀的赤足男子击去。
那株水桶粗的大树后面,这才闪出一名黑衣道士的身影,左手袍袖轻描淡写地随手一卷,持笛男子击来的银环已凭空消失不见,抬头望向空中白色圆筒炸响后留下的一丛白雾,目光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右手袍袖一抖,再次飞出一道土黄色光柱,光柱在空中幻化成一杆七尺长的长矛,呼啸着向持笛男子击去,看其声势,比之前的四根长矛还要犀利。
此时,持刀男子的惨叫声已从一侧传来,此人祭出的弯刀被第一杆长矛击飞后,第二杆麻花状长矛陡然加速,撞破这名男子的护体神光,从男子的肚腹中插入,却从头颅中穿出,“轰”的一声,长矛炸裂开来,持刀男子的尸身在一团黄雾中片片碎裂,瞬间毙命,就连一缕元神都未能逃出!
“金丹期修士?”持笛男子惊叫道,手中白色玉笛飞出,迎向击来的长矛,身形一动,却向密林外逃去,速度迅捷如风。白色玉笛刚刚碰触到长矛,就在空中自行爆裂开来,不但一前一后飞来的两枚土黄色长矛在爆裂中化为乌有,就连附近的三棵大树都受其波及,化为片片碎屑。
一连串残影从一株株大树树梢上飞过,只是几个呼吸间,持笛汉子已冲出了密林,此人的逃命速度比全速飞奔的骏马都要快上数倍?正在此时,身畔却有一阵微风吹过,持笛汉子感觉腰间一凉,低头看时,身子竟然从腰部断成了两截,前方,一把雪亮的弯刀快速飞过。看那弯刀的模样,正是自己同伴从不离身的上品法器。
黑衣道士身形只是在原地微微一动,已到了持笛汉子的两截尸身旁,比起持笛汉子方才的逃遁速度,更要快上许多。一对三角眼中精光四射,望向前方茂盛的草丛,嘴角边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伸手隔空一抓,草从中忽地飞出一团墨绿色的小小光球,任那光球拼命挣脱也逃不出黑衣道士掌心中传来的巨大吸力。
光球中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面孔,在不停扭曲变幻,看模样,正是那名持笛汉子的一缕元神。黑衣道士口一张,一缕纤细的黄色光丝从口中飞出,没入墨绿色光球之内,似乎是要对持笛汉子的元神进行搜魂。
一切说来复杂,其实皆是快如闪电,从黑衣道士现身,到灭杀这两名修士,也只是片刻之间。正在此时,一声响亮的鹰啼从千丈高空中传来。黑衣道士猛地抬起头,望向空中,面色顿变。
千丈高空,一团雪白的云团中,飞出一只体型巨大的秃鹫,一头向地面上冲去,这只秃鹫翎羽雪白,羽翼展开后足有二丈之长,躲藏在云端中实在是难以被人发现,一对灰褐色的双晴充满了暴戾之气,头顶上生着一颗拳头大的血红肉瘤。
秃鹫背上白光一闪,一道人影轻飘飘飞出,人在中途,双手一扬,手心中飞出十数道尺长的白色剑光,犀利的剑光发出“嗤嗤”的响声,所过之处,虚空中一片冰寒!
感受到白色剑光中传来的巨大灵压,黑衣道士双目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手掌用力一握,“砰”的一声闷响,那团墨绿色的光球已在手心中化为乌有。袖口一抖,宽大的衣袖中飞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黄澄澄物体,那物体在空中爆发出一团刺目的金光,飞速涨大,密林中顿时刮起一阵狂风,眨眼间,一面一丈多高的金灿灿盾牌,已挡在黑衣道士身前十余丈。
黑衣道士稳稳站在地面上的风眼正中,右手中黑光一闪,凭空多出一把四尺长的乌黑长剑,这把长剑长得甚为怪异,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剑头扁圆,剑身厚重,仿佛是一枚没有开刃的剑胚一般,黑不溜秋,毫无光泽。
叮叮当当的响声此起彼伏,十几枚白色剑光先后撞在金色盾牌上,纷纷溃散成一粒粒细小冰屑。周围的空间再次变得冰寒几分。这十几枚白色剑光,竟然是那名白衣人影以冰寒法力所凝,那面金灿灿的丈长盾牌却在剑光的撞击下连连退后,盾身上流转的金光闪烁不定,体积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化为三尺大小,翻滚着飞向黑衣道士。
空中,白衣人影的面目已经清晰可见,此名男子年约四十,须发卷曲,披肩的长发被一枚金环束起,高鼻深目,面容冰冷,一对棕黄色的瞳仁闪着诡异冷光,双臂奇长过膝,双足赤裸。
看其样貌装束和先前的二名狄族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显然是出自同一门派,只不过,此人却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而其坐下秃鹫更是以飞行速度见长的三级妖兽“鹤顶鹫”。此人能够如此快的出现在此处,显然就隐伏在左右,看其目的,正是想用方才两人为铒,引诱黑衣道士出现。
黑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从云台观一路暗中保护众小童到此的乌木道人。看到祭出的金色盾牌在空中翻滚着向自己飞来,面色再变,身影向后飞退数十丈,与空中的白衣男子拉开距离。
第三十四章 乾坤剑法
乌木道人左袖一抖,手掌中飞出一道土黄色光柱,没入盾牌之内,盾牌“嗡”的一声轻响,颤抖了几下,静静悬浮在乌木道人身前三丈,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叨咕着什么,右手斜伸,手中所持的黑色长剑剑尖斜斜朝向地面,摆了个奇怪的姿势。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两名师侄?”白衣男子开口问道。声音生涩刺耳,如同一根根尖针一般刺向乌木道人耳膜,乌木道人体内不禁气血翻腾,面色愈加难看。
白衣男子再次用神识扫过身材廋小的乌木道人,看到乌木道人的确是金丹中期法力,这才心中一松,一眼撇到乌木道人手中的黑色长剑和持剑的怪异姿势,又是微微一怔,似乎这枚黑色长剑的模样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法力一催,一缕白光从袖中飞出,落在掌心中化作一只银光灿灿的巴掌大圆形飞轮,飞轮边缘闪着幽幽冷光,看起来锋利无比。飞轮方一出现在空中,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意顿时向四周蔓延开来。
乌木道人粗短的眉毛一挑,冷冷说道:“小命都要没了,有必要知道道爷的姓名吗?至于杀人,难道也需要理由?三年来,太岳山脉中有多少乡民死在恶狼爪牙之下,难道不是你们冰封谷的狗杂碎所为?你有没有给他们理由?”
说话间,却有一缕缕土黄色的纤细光丝飞快从地面上冲出,一闪一闪没入乌木道人法体以及手中黑色长剑之内。
听闻此言,白衣男子不由勃然大怒,身为一名金丹后期修士,施展秘术隐藏踪迹,躲在云端,本意是想用这两名练气期修士为“铒”钓出铁翼将军身后之人。没想到,乌木道人这只“鱼”,不但在自己眼皮底下飞快地吞下了“铒”,竟然还要大言不惭地声称要吞下自己这名“钓者”!
如果说乌木道人是一名法力高深的元婴修士,那还算了,偏偏他却是一名法力大大不如自己的金丹中期修士。
想到此处,白衣男子不由怒极反笑,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取本座性命?既然你要为卑贱的凡人强自出头,那就和他们一起去死吧!”随着话音,手一扬,手中银色飞轮疾飞而出,旋转着向乌木道人射去,眨眼间,已有车轮般大小,一道道白色光芒从银轮中飞出,一股强大的威压随之向乌木道人袭来,银轮所过之处,十余丈内冰寒刺骨,空间仿佛都要被冻结。
“狗杂碎?难道你不是从凡人成为一名修士?难道你是天上真仙转世投胎?”乌木道人眼见银轮的来势如此威猛,不但不惧,反而开口讥笑。左手一拳击向停在身前的金色盾牌,金盾中冲出一股刺目光芒,嗡鸣着飞速涨大,片刻间已化为七尺之高,灵光闪闪,挡在银轮之前。
银轮和金盾在空中交击相撞数次,却难以分出胜负,金盾虽然被撞的不断后退,银轮却始终无法突破。
白衣男子眼看一道道黄色光丝飞快从地底冲出,源源不断地没入乌木道人法体和手中黑剑之内,与此同时,乌木道人的法力在节节攀升,片刻间,已达到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水平,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般,面色大变,惊叫道:“控灵术!你竟然懂得这种早已绝迹的上古秘术?莫非白水镇上的二人是你所杀?”
一边言语,一边催动全身八成法力,狠狠击出一掌,一道茶杯粗的白色光柱顿时从掌心飞出,只是一闪,已没入银轮之内,银轮顿时光芒大涨,再一次和金盾撞在一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金盾受不了银轮的旋转切割,终于被撞的四分五裂,银轮却也撞击中倒飞而回。
乌木道人见法宝被毁,面上全无一丝惊惧心痛之色,对于白衣男子的质问,根本理都不理,左手大袖一挥,荡起一道黄光,重重拍在激射而来的一块金盾残片之上。右手中的黑色长剑却猛地高举过顶,指向白衣男子,一字一顿大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剑法,斩!”
“斩”字方一出口,黑色长剑中“呼”地一声,飞出一道五尺长的黄色剑芒,随着剑芒飞出,乌木道人身周荡起一股黄色旋风,一时间,飞砂走石,天昏地暗,乌木道人的身影在黄风中消失无踪。
那道黄色剑芒中仿佛蕴含着莫可抵挡的强大吸力一般,所过之处,狂风呼啸,无数飞砂走石裹带着浓郁的土灵力齐齐没入剑芒之内,剑芒飞速粗涨,数百丈空间因为剑芒的出现骤然往中间猛然缩紧,几股山岳般的巨力从四面八方齐齐向中间挤下,原本弥漫在白衣男子身周的冰寒气息在重压下溃散无踪,白衣男子体内法力猛然一窒,竟然有些运转不灵的感觉。
“乾坤剑法!你和乾坤老人是什么关系?”白衣男子惊叫道,目光中全是深深的畏惧之色,一咬牙,全身法力灌注于飞回的银轮之上,银轮再次向乌木道人击去。风声呼啸,一道道银光在飞轮周边形成一圈银色光焰,飞轮一下子声势大涨,向迎面斩来的黄色剑芒全力撞去。
与此同时,白衣男子的身形却化作一道白色光丝,迅捷无比地向天空中盘旋的秃鹫激射而去,几个闪动间,已到了百丈高度。此人见到黄色剑影的强大声势,再联想到传说中那位神秘的存在,心胆欲裂,不敢恋战,掉头就跑。
秃鹫仿佛和主人心意相通,鸣叫一声,迅速低飞,白衣男子准确无误地落在秃鹫背上,心中刚刚松了口气,正要催使秃鹫快速飞离,头顶上却是莫名一凉,只听到乌木道人冷冷的声音在其身后不远处响起:“你既然知道‘乾坤剑法’,就应该知道‘乾坤丝’的威力!”
话音未落,白衣男子从头到脚被一条肉眼难以看清的纤细黑丝劈成两半,就连身下的秃鹫都未能幸免,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向地面上撞去。
满天血雨纷飞中,一缕拳头大的白光从白衣男子体内飞出,向远处激遁而去。刚刚飞出十多丈远,那根淡若不见的黑色细丝再次在空中闪现,把那白光一分为二,黑色细丝迅速抖动数下,白光“砰”的一声轻响,化为一缕缕细小的光丝在空中溃散无踪。
天空中,现出乌木道人的身影,右手提剑,左手一扬,一道细长的黑色丝线从天际头倒卷而回,看起来,似乎有数十丈长,落在乌木道人手中时,却化为核桃大小的一团。
乌木道人仿佛早已算准了白衣修士看到黄色剑芒时一定会逃遁而走,竟然在斩出一剑后,趁地面上黄风激荡,飞砂走石,悄然隐在空中,祭出另一件法宝,而那只三级妖兽“鹤顶鹫”,同样没能发现乌木道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那道声势骇人的黄色剑芒把白衣男子祭出的银轮法宝从中间斩为两片,这才溃散开来,两者相交产生的巨大爆炸,把方圆百丈内的树木全部化为齑粉,地面上更是多出一个深深的大坑。至于那名持笛男子和两头青狼的残尸遗物早已在爆炸中化为乌有。
眼见一名法力高深的金丹后期修士,和一只不下于金丹初期修士的三级妖禽“鹤顶鹫”,眨眼间就死在自己手中,乌木道人苍白的面容之上却全无一丝兴奋之色,反而自言自语道:“莫非那个消息是真的?玉鼎门就要大祸临头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会连累到水生五人丢掉小命?”
话音方落,廋小的身影在空中接连晃了数下,方才再次站稳,似乎全身法力在一连串的攻击中早已耗尽,手中黑光一闪,长剑没入体内不见,遥遥望了一眼正在和恶狼厮杀的黑铁军,再看看地面上的大坑,一步向地面上跨去,乌光一闪,落在大坑旁边。
白衣男子和秃鹫的四片尸身,从天上落下后,正好跌落在大坑之中。乌木道人双手向四周虚空抓了几次,一只小小的储物袋,一只拇指大小的雪白妖丹和几块金盾的残片从附过的泥土中飞出,落在乌木道人手中。
乌木道人神识扫过储物袋,嘟囔道:“穷鬼!”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十块灵光闪烁的五颜六色晶石,和二只三寸大小的玉瓶,随手又把储物袋抛到白衣男子的尸身上。
紧跟着,乌木道人取出一张灵气盎然的赤红色符篆,看了又看,大为不舍地挥手扔在深坑中,符篆中冲出一团团赤红烈焰,落在坑底后,火苗窜起几十丈高,呲呲啦啦的燃烧声中,不但把那四片尸身焚成飞灰,就连坑边的泥土都被烧焦,一股炙热无比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就连站在坑边的乌木道人都受不了这种炙热,慌忙退后几十步,喃喃自语道:“既然火灵宗修士也来围攻玉鼎山,那就让你们互相猜忌狗咬狗去吧!”
第三十五章 神仙、妖怪?
扭头冲着铁翼将军所在方向无声低语一阵,然后从袖中摸出来一只透明玉瓶,望了望玉瓶中仅剩的六七粒红色丹药,倒出其中一粒,对着那粒丹药看了又看,叹了口气,仿佛万分不舍一般,丢进口中,毫无风度地一阵大声咀嚼。
接着,从袖中摸出一张镶有金边的黄色符篆,往身上一拍,符篆中爆出一团刺目黄光,把乌木道人裹在其内,一片片黄色符文围着乌木道人瘦小的身躯盘旋飞舞,纷纷没入其内,乌木道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最后化为一道细细的黄色光丝钻入脚下的泥土之中。再看地面上,竟然连一丝法力残留都没有。
若是有法力高深见识广博的修士在此旁观,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枚符篆竟然是传说中珍贵无比的“藏影符!”
两名兽巫被乌木道人斩杀,不再有笛声传来,狼群顿时如同失去灵魂一般,乱作一团,大部分恶狼原地打转,不知所措,少部分则慌忙逃窜,更有数十只恶狼竟然接二连三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仿佛全身力气严重透支,已经无法站起来一般。
黑铁军众甲士方才在恶狼的攻击下,人人见伤,挥动刀枪的动作越来越慢,此时见狼群丢魂一般再次阳萎,顿时一个个精神抖擞,大声呼喊着用力砍杀起来。
乌木道人激战的密林中,一下子尖啸连连,一下子狂风呼啸,到了最后又传来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和一股冲天烈焰,声势之大,早已把小镇中的所有乡民惊起,纷纷走到街道之上,议论纷纷。
小镇外的路口上,此时密密麻麻站满了数不清的乡民,看到黑铁军和恶狼斗得你死我活,有心想帮,知悉那密林中有“仙人”出没,而且这批恶狼竟然是“仙人”的属下,一个个顿时畏缩不前起来。
别人不知,铁翼将军却知道密林中的异象是乌木道人正在和对手争斗,心中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此时听到乌木道人传音,这才放下心来,没想到,听到最后,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一眼望到聚在小镇路口处观战的乡民,扯起嗓门大声喊道:“乡亲们,那两名来自狄族的‘兽妖’冒充‘仙人’,已经被火灵宗真正的仙人施法诛杀,此时不来灭杀这些吃人的恶狼,还等什么?”
挤在路口观战的猎户、乡民,听到那自称“神仙”之人,说过一句“大话”后再无下文,就连笛声都不再响起。又听到二里多外传来的尖啸、炸响,以及冲天火光。紧跟着,看到扑向黑铁军的一只只恶狼如同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变得不堪一击。对铁翼将军现在所讲的话语倒有了七八成信服。
在一位胆大猎户的带领下,数十人发一声喊,向开始四处逃窜的狼群扑去。
捕杀“仙人”手下的“天狼”不敢,捕杀这些慌不择路半死不活的逃命之狼,大家还是很有兴趣!
有了这股生力军,很快就把残余的恶狼杀了个一干二净,仅仅逃掉了十多只。铁翼将军放出三个火球,把水生击杀的那三头青狼焚为灰烬。然后迅速撤离此处,率众进入镇中休整。满地的狼尸则交给赶来帮忙的乡民,至于他们是吃是埋,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一战之后,有七名黑铁军阵亡,几乎所有的黑铁军都或轻或重受了伤,正值盛夏,天气炎热,黑铁军也仅仅是戴着轻盔,并用轻甲遮住了胸口肚腹等要害,躯干四肢上同样是布衣布裤,早已被围起来的恶狼撕成了条条褛褛。
有三名小童因为拉车的马匹受惊,马车翻倒后跌出车外,不幸死于恶狼的爪牙之下。
小镇上早已沸腾,五六百只恶狼组成的大狼群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些恶狼竟然还有“兽妖”在背后指挥,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吹笛子指挥狼群的“神仙”,此时早已成为全镇诅咒痛骂的“兽妖”。
有好事者大着胆子跑到“兽妖”出没的密林中,看到整片密林被毁,地面上却多出来一个仿佛被雷火烧焦一般的大深坑,吃惊之下,更是纷纷赞扬起“火灵宗”大慈大悲的“神仙”,神通广大,真是为民除害的活菩萨!
却也有五名胆大的村民在大坑旁走来走去,想捡拾一些“神仙”或者“兽妖”遗留的物件,好拿回去在人前吹嘘一番。
五人在地上翻捡的正有劲时,天空中却刮起一阵狂风,随着狂风,远处空中飞来一只灰羽大雕,大雕越飞越近,翅翼只是几个闪动,已到了众人头顶,依稀可以看到雕背上站着一名白袍年轻男子。
五名村民望到空中飞来的大雕和雕背上的人影,顿时吓得慌忙趴倒在地,连连磕头。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神仙爷爷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捡一些火神仙留下的宝贝!”
“火神仙?什么火神仙?你们哪个人看到火神仙了?抬起头来说话!”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男子声音,五名村民慌忙抬起头来,却是各自一怔,头顶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名灰袍老者,五六十岁模样,八尺身躯,腰板挺直,须发雪白,脸膛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慈祥模样!此刻正静静站在一朵白云上,微笑着望向下方。
白云看起来轻薄无比,这名老者竟然还能站在上面,不掉下来,不是“神仙”又是什么?老者左侧不远处,同样凌空站立着一名二十多岁的白袍青年。那青年头戴方巾,身材修长,相貌清秀,一身打扮和世间凡人中斯文有礼的秀才公没有多大分别。
看二人年纪,那道苍老的声音,应该是从灰袍老者口中发出。
若这名白袍男子是方才骑在雕背上之人,那只灰色大雕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地面上的五人,脑筋顿时转不过弯来,一个个暗自猜测,莫非这名灰袍老者是方才那只灰色的大雕所变?那不是妖怪吗?这一下,地面上的五人更不敢盯着空中的二人细看。
那名身材高大的年轻村民冲灰袍老者“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大着胆子说道:“神仙爷爷,您老人家有所不知,方才有一只‘兽妖’冒称‘神仙’,还吹着笛子指挥一大群恶狼吃人,没想到被一位过路的真正神仙,放了一把天火,就把那‘兽妖’给烧死了。”
这名村民哪里知道真相,只是听铁翼将军喊了一嗓子,就开始人云亦云地随口瞎编,在他朴素的想法中,这名看起来相貌慈祥的老“神仙”肯定不是妖怪,肯定和那名会“放火”的神仙一路。
“哦,你亲眼看到那名神仙了?说说他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灰袍老者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趴在地上的另外四名村民,见这老神仙不但相貌慈祥,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是和蔼可亲,心中的害怕渐渐消失,另一名村民说道:“小人方才离这里太远,没有看清楚那位神仙的长相。只看到天空中飞来一只好大好大的白色大鹰,然后坐在鹰背上的那位神仙放了一把大火,把这里烧出一个大坑,然后驾着一股黄风飞走了!”
此人当时就在镇口,竟然真的远远看到了白衣男子和那只“鹤顶鹫”的模糊影子,至于“黄风”,想必是乌木道人施术时,引起的异象。另外三人根本没有看到黄风、人影,只是纷纷诉说方才的惊天爆响以及地动山摇般的晃动。
看到这五人说不出个所以然,灰袍老者面上笑容一敛,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那名‘兽妖’身上染有瘟疫,如果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说不定就会沾上一丝瘟疫!”
地上的五名村民,听到“瘟疫”二字,面色顿变,冲着空中的二人又磕了几个响头,爬起身来,快步跑开。
待村民走远,那名灰袍老者伸手向那大坑中虚抓一把,把落在掌心中的一块焦炭般的物事看了又看,随手抛开,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大圈,最后落在白袍青年身上,说道:“看来呼道友确实已经陨落,没想到这烈焰竟然能够把呼道友的储物袋以及袋中物品给一并炼化,倒和火灵宗的炼天真火有几分相象,百里兄你说呢?”
白袍青年手中正在把玩着一块银白色的东西,看模样,正是那名金丹后期修士手中的银轮法宝的半边残片。
听到灰袍老者的话语,白袍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吟片刻,说道:“能把呼师侄一击斩杀,能使出威力如此之大的真火神通,杀人后又不屑于收取呼师侄身上的宝物,看来凶手若不是一名元婴修士,就是一名身怀重宝的金丹后期修士。火灵宗有此本事者,只有那妖精一人,可若是那妖精动手,根本用不着击碎呼师侄的寒冰轮,就可以把呼师侄随手灭杀,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说罢,把手中正在摆弄的那半片残缺银轮轻轻抛向灰袍老者,又说道:“秦兄看看此物!”
第三十六章 元婴修士
这二人能够不借助法宝和灵兽之力,停留在云端如此长的时间,自然是两名法力高深的元婴期修士,而这名白袍青年既然是那名金丹后期修士的师叔,应该是一名狄族人,可是此人身上的装扮以及说话的口音却偏偏和汉人一般无二,分不出彼此!
灰袍老者接过银轮,在手中仔细端祥片刻,面色立变,说道:“没想到呼道友这件寒冰轮中竟然融有如此多的银晶,以银晶之坚硬,老夫手中的法宝虽然能够把其击碎,却不能把其一击斩成两半,看来凶手所驱使的宝物必非凡品,莫非是玉鼎门中五大神兵之一?”提起“玉鼎门五大神兵”,双目中有异色一闪而逝,说不清是羡慕还是贪婪。
白袍青年却摇摇头说道:“玉鼎门中四名元婴修士同时失踪,有没有把四枚神剑带在身边,还是两说之事,剩下那只缩头乌龟,生怕我们三宗联手破了他的护山大阵,每日里坐镇山门,从不迈出玉鼎山一步。两年来,玉鼎山主峰之外的所有洞府全部被毁,数百名玉鼎门弟子被杀,那人都没有出来施救,更不会出现在此。况且那人修炼得也不是火系功法。至于玉鼎门中的金丹修士,即使有神剑在手,也没有如此高深的法力,能够在一击之下斩杀呼师侄。”
灰袍老者点了点头,背起手来在空中悠闲地踱了几步,目光闪烁,说道:“呼道友身为金丹后期顶峰的修士,又身怀重宝,一身神通在金丹期修士中已经是难有敌手,可看这里的情景,呼道友在凶手的攻击之下,根本没有丝毫招架,就已经陨落,对方若不是一名元婴修士,怎么可能做到?”
白袍青年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在这三年中,我等四人走遍了玉鼎门方圆两千多里,根本没有发现有元婴期修士出现。这名凶手能一击斩杀呼师侄,实在不是一件简单之事,若非火灵宗的那名妖精正在玉鼎山下坐镇,在下还真会怀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