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后,涌向玄冥圣山的天地灵力未见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烈,轰隆隆的响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好在,玄冥圣山四周方圆几十万里内,喷发着烈焰的火山随处可见,空气也炙热无比,并没有妖兽猛禽尸魅鬼物之流出没,至于这些枯守在四周的修士,似乎是在等着范穰和水生把法宝炼制成功,并没有任何出手打扰的意思。
又是半天时间过去,洞府之外虚掩的两扇石门却突然间轧轧作响着关闭了起来,扑向洞府的天地灵力纷纷倒卷而回,虚空之中到处都是刺耳的尖啸之声。
洞府内,嗡嗡的响声中,一艘丈许来长闪烁着一道道青蒙蒙光影的飞舟困在五色光网正中,左冲右突,剧烈震颤着似乎要脱困离开,飞舟正中,有着五座小小的厅室,舟头前方甲板之上竖着一根漆黑的旗杆,后方甲板之上却有一座小小的传送法阵,无论是厅室,还是传送法阵,都是精巧之极,一道道淡银色符文在飞舟之中闪烁不停。
范穰早已停止了喷吐本命真火,满面狂喜地望着眼前的飞舟,双手之中击出的法决却是丝毫未停。
“恭喜前辈,看来这战舟已然成型了,不知道前辈准备给这战舟起个什么名字呢?”
直待大厅之内所有的法阵中枢全部停止了运转,水生这才拱手冲着范穰施了一礼,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莫要心急,这战舟只有被成功认主,才算是真正的炼制成功,否则的话,即使是最后关头也会功亏一篑,待老夫先施法给这战舟认主再说!”
话语方落,范穰大嘴一张,冲着战舟喷出一大团赤中带金的精血,嗡的一声轻响,战舟之上顿时罩了一层血光。
第一百九十四章 融灵、认主
这层带着一道道金色光丝的血色光幕只是闪了几闪,已然没入战舟之中不见。
战舟却如同受到了刺激一般,一阵阵剧烈涨缩,青光、血光在舟身之上相互交错,一片片银色符文翩翩起舞,紧紧束缚住战舟的五色光网也跟着一阵阵剧烈涨缩,嗡嗡的响声越来越大。
范穰面色一沉,再次冲着战舟接连喷出数口精血,双手掐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道道赤中带青的光焰从上下翻飞的指尖之中飞出,没入战舟之内,战舟却依然桀骜不驯地颤动个不停,若非被五色光网牢牢束缚,只怕已经脱困离开。
一道道强大的风灵力从舟身之中冲出,化作一枚枚尺许长短的青蒙蒙风刃,向着四周漫无目的地击打而去,整个大厅之内到处都是青光闪烁,轰然作响声不绝于耳。
这些风刃中透出的力道堪比元婴后期修士的攻击,虽对大厅四周坚硬异常的玄冥石造不成任何伤害,却引得刚刚关闭的一处处禁制法阵再次开启了起来,大厅之内到处都是灵光闪烁。
水生暗自诧异,看来,这战舟的灵性不低,只怕范穰在前期祭炼之时加入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心随意动,一团淡金色光华从体内飞出,化作一个椭圆形的护体光罩,把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进去,一枚枚风刃撞在光罩之上,纷纷溃散,光罩一阵阵微微颤动。
范穰左手袍袖一抖,一道乌光从袖中飞出,围着战舟盘旋了数周之后,化作一只尺许长短的漆黑小葫芦,右手冲着葫芦一指点去,“砰”的一声,葫芦口大开,飞出一团血色光华,把战舟整个裹了起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大厅之内。
葫芦之中也不知道收藏了多少血水,这些血水竟然是聚而不散,片刻之后,战舟已被一个大大的血色光茧罩在了其内,刺目青光完全被遮蔽了下来,四溢的强大风灵力顿时被这浓稠的暗红色血茧给束缚在了中间,战舟涨缩的速度越来越慢。这血茧之中赫然还有一道道淡银色的光丝窜来窜去,扭曲弯幻着聚成一枚枚银色符文,闪烁不定。
水生嘴角边不由浮出一丝苦笑,这哪里是滴血认主这么简单,只怕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另类血祭,这血水显然也是范穰精心祭炼过,难道说,下一步,范穰还要在这战舟之中融入妖鬼精魂,弄出个操舟的器灵出来?
范穰双手中击出的法决越来越慢,神情却越来越是凝重,双目紧紧盯着血茧。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血茧中的战舟终于完全停止了涨缩,大厅之内重新变得风平浪静,血茧的颜色也越来越淡,一缕缕青色光影再次透了出来,战舟的影子在血茧中若隐若现,战舟上方,却浮出一只血红色的小小猛禽虚影,看这猛禽的模样,似乎和水生昔日的那只坐骑青光雕有着几分相似,妖目以及脚爪却是银光灿灿。
看来,葫芦中喷出的血水只怕是从一只妖禽体内得来。
果然,范穰再次祭出了一只半尺来高的血色小瓶,小瓶之中封印的正是一只被一团血色光影裹在正中的青色小雕,小雕方一出现在大厅之内,双目顿时一亮,冲着战舟上方飞扑而出,血光一闪,和战舟上方的血红色妖禽虚影瞬间融为一体。
大厅之内的空间顿时一阵剧烈波动,妖禽的身躯忽地一下涨至三尺之长,昴首发出一声响亮的啼鸣,展翅欲飞。
范穰冷哼一声,左手一伸,一指点向眉心正中,嗡的一声,一道筷子般粗细仿若透明般的神念光柱从眉心之间飞出,一闪,没入妖禽体内而去,妖禽周身上下顿时浮出一道道纤细的白色光丝,飞快地化作一张白色光网,把妖禽牢牢束缚在了光网之上,片刻过后,妖禽双目之中的神采已经黯淡了下来,翅翼越是挣扎就被束缚的越紧。
一道道青色光丝从战舟之中飞出,同样缠绕在妖禽的身躯之上,用力收紧。
哀鸣声中,妖禽的身躯在青光的切割之下,无奈地溃散开来,化作青、红两色光点没入战舟之内不见,下一刻,战舟左侧舟体之上亮起一团刺目的血色光华,一颤一颤之间,幻化成一只血红色小雕的虚影。
就在水生以为战舟融灵成功,将要被彻底认主之时,舟身之上的小雕虚影却是一阵模糊不清,扭曲变幻着化作一只尺许来高浑身血红背生双翼的猿猴状怪物,嘴巴尖尖,双眼暴突,昴首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猿啼。
伴随着这声猿啼,一股狂暴的空间灵力从战舟之中冲天而起,向着四周飞速扩散,整个大厅之内的禁制灵光一阵阵闪烁不定。
“绷!绷!绷!”的响声中,束缚在战舟四周的一根根茶杯般粗细的五色光柱纷纷断裂。
与此同时,战舟之中冲出一团炫目的青光,如同有灵性一般,迅速脱离大阵的束缚,向着幽深的长长通道遁去,其速如电,只看到青影闪过,刷地一下,已是到了一千多丈开外。
“该死,这九幽冥猿的残魂从何而来?”
范穰面色大变,失声惊叫,抬腿追了过去,右手向前随意一伸,一只赤焰闪烁的光影大手隔着数千丈距离在飞舟前方一闪而出,向着下方飞遁的飞舟一把抓了过去,随着光影大手的压下,整个通道之内的空间瞬间凝固。
正在逃遁的战舟不由得一滞,停了下来,舟身青光大放,一阵扭曲变幻,化作一只五六尺高的青猿,口中獠牙毕露,亮银色的目光中冲满了暴戾之意,一只生满长毛的粗壮猿臂向着头顶之上奋力击出一拳,撞向那只赤焰闪烁的光影大手。
“轰隆”一声巨响,拳影掌影同时溃散开来,那道束缚住青猿的强大威压顿时消失一空,青猿双翼用力一扇,背后狂风大作,化作一道青光再一次向前遁去。
只可惜,范穰已经追了过来,一只赤焰闪烁的大手再一次出现在青猿头顶之上,一把抓住了青猿的脖颈。
这只大手如同钢铁铸造一般,牢靠结实,任凭那只青猿如何奋力挣脱,也是无法逃离,一团团烈焰从掌心之中喷涌而出,把青猿从头到脚给罩在了其内,噼啪燃烧,青猿的身躯一阵阵扭曲变幻,再次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一条青光闪烁的飞舟。
飞舟左侧舟体之上的那团刺目红光,时而幻化成一只小小血雕,时而幻化成一只血猿,仿佛这两具神魂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正在相互夺舍一般。
异变突生,听到猿啼,再看清血猿的长相,水生顿时明白,当日和金蝠王融为一体的九幽冥猿残魂,在自己击杀金蝠王后并没有彻底陨落,而是暗藏在了金蝠王的法躯之中。
不愧是幽都之内凶名昭著的凶灵,在玄冥寒炎和范穰的本命真火持续锻烧之下,这一缕残魂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借助着范穰祭出的妖禽精血复活,而且巧妙地融入到了战舟之中,以战舟做起了法躯,虽没有强大到从战舟中窜出来夺舍范穰和水生的地步,却也麻烦不小。
熊熊烈焰把战舟罩在其内,这九幽冥猿的残魂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照此下去,那只妖禽的神魂只怕会被其吞噬一空。
范穰面色铁青,心中一阵阵后悔,早知如此,直接滴血认主就是,何必画蛇添足地想要在战舟之中融入一具器灵,此时,想要把这九幽冥猿的残魂和这只猛禽的魂魄分离并逐出战舟,可谓是麻烦之极,即使能够强行逐出,战舟的灵性也会有所下降。
沉默了半响,突然扭头望向水生,说道:“周小子,这九幽冥猿的残魂从何而来?”
水生摸了摸鼻子,满脸尴尬地苦笑道:“不瞒前辈,这缕残魂应该和金蝠王的那具有关,当日和金蝠王意外相遇之时,此獠曾经祭出过一只九幽……没想到竟然杀不死它!”
对于这缕残魂的来厉,水生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然,至于金蝠王为什么会去找自己麻烦,却是随口带了过去。
“这么说来,这缕残魂在道友手中之时,竟是不敢出来作祟,看来,老夫只怕还需要道友相助一臂!”
范穰半信半疑地说道,身影一动,赤焰闪过,隔着千余丈的距离,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水生面前不远处,一只仿如铜铸般的黄澄澄大手,牢牢抓在战舟舟头甲板之上,一刻也不愿放松。
水生也不客气,左手一抬,按在了战舟另一侧,法力喷涌而出,一声霹雳过后,一道道银色电弧在战舟之上跳动不停,赤焰、青光瞬间溃散,战舟左侧的那团血色光影在雷光的轰击之下,再一次暗淡了几分,却依然没有溃散的模样,形态飞快地在血猿和妖禽之间变幻。
受到雷电攻击,范穰同样是大为吃不消,护体神光溃散消失,身躯一阵阵微微颤抖,牙关紧咬,面色青红不定,沉吟了片刻,干脆放手松开了颤抖不停的战舟,一任水生施法。
长达半个多月的连续祭炼,一边要抵御玄冥寒炎的奇寒之力,一边又要费心炼制战舟,尤其是这最后的阶段,又是为战舟塑形,又是在战舟之中添加传送法阵,范穰可谓是身心俱疲,此时,再也经不起折腾,趁此间隙,飞快地取出一只青玉小瓶,倒出几颗赤红色丹药抛入口中。
雷电“噼啪”作响,混和着猿啼雕鸣,响彻大厅!
那团血色光影在雷光持续不断的轰击之下越来越是黯淡,战舟之中的风灵力却被激发了开来,刺目青光和银色电弧交织在一起,“嗤嗤”作响,一侧舟头之上小小法阵中七颗蓝色晶石也跟着喷出一道道光华,法阵缓缓启动开来,一股沛然的空间灵力顿时向着四周飞速扩散,似图把环绕在战舟之外的银色雷光给驱散开来。
水生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一团五色光影夹杂在银色雷光之中冲出,兜头盖脑地把战舟裹在了正中,瞬间形成一张五色光网,硬生生把风灵力和空间灵力全部压制了回去。
就在此时,刺耳的猿啼声响起,战舟中那团猿猴状血色光影挥动着手脚,似乎要挣脱战舟的束缚,自行冲出,一股狂暴的灵力冲天而起,覆盖在战舟之外的五色光网如同吹气一般飞速鼓成一个十几丈宽阔的泡泡,战舟再一次飞速涨缩起来!
“周小子,快快住手,你要毁了这战舟吗?”
眼看着这股狂暴的灵力就要失控,范穰不由失声惊叫。
听闻此言,水生掌心之中喷出的五色光华和银色雷光嘎然而止。
少了这股强大的威压束缚,战舟突然间青光大放,那团血色光影也扭曲变幻着越来越是清晰,一对绿幽幽的猿目望向水生,嘴角边浮出一丝戏肆之色。
水生嘴角边同样浮出一丝淡若不见的讥笑,按在战舟边缘的手掌中突然间冲出一团白色光影,“滋滋啦啦”的响声中,整个战舟之上飞快地结出一层雪白的冰霜,片刻过后,战舟已变成了一块白中透青的坚冰,散发出丝丝寒意,那团血色光影顿时凝固在了战舟之中,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就连战舟之中强大的风灵力似乎也被这坚冰给封印了起来,无法透出一丝来。
煞雷、般若神光这两大杀手接连对这缕残魂不起作用,毫无疑问,这缕残魂跟在水生身边十几年没有暴起作乱,只怕正是在畏惧水生体内天罡煞气中蕴含的阴寒之力。
望着眼前静静悬浮在空中的“冰块”,范穰暗自松了一口气,望向水生的目光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戒备和惊诧之色,虽说这件战舟法宝没有彻底认主,法宝之中蕴含的强大灵力却是无可置疑,水生能够凭借体内冰寒真气把其瞬间封印,这种神通绝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到。
“幸不辱命!接下来前辈准备如何把这缕残魂给驱逐出战舟?”
水生缓缓松开按在冰块上的手掌,冲着范穰淡淡一笑。
范穰伸出大手搔了搔头皮,苦笑道:“这九幽冥猿乃是一种生在九幽冥河之中的绝世凶鬼,而老夫用来为飞舟融灵的那只穿云雕,同样喜好在九幽冥河之中捕杀妖鬼凶魄,这二者的神魂如今融合在一起,想要用灭杀普通厉魂的办法来对付,根本没有多大用处,你也试过了,就连雷电之力都拿它没用,当然,对付这种凶魂,可以用……”
话未说完,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却隔着洞府之中的重重禁制遥遥传了过来:“范师兄,小弟琴心这厢有礼了,帝尊大人有令,请范师兄到殿内一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围困
男子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之极地在大厅之内回响,打断了范穰的言语。
范穰、水生二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这间洞府内外,禁制重重,水生即使是全力施法,都未必能够破开禁制,这琴心的声音却能轻轻松松穿透重重禁制闯进洞府之内,仅凭此点,神通就要比水生高明许多,而且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这战舟炼成,二人法力都是大为损耗之时才来,显然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早就侯在了外面。
沉默了片刻,范穰面容一板,冷声说道:“老夫之前已经言明,三年之内请师弟不要前来打扰,三年期限未到,师弟为何找上门来?”
“非是小弟要来叨扰师兄,实在是帝尊大人下了谕令,还请师兄见谅!”
面对范穰的责问,男子的声音依然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一丝生气的味道。
“帝尊师兄的谕令?只怕是假的吧?老夫和帝尊师兄早已有约在先,他若想要见我,直接传讯就是,何需多此一举派人传令?”
范穰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露出几分疑惑之色,祭出一只雪白的玉葫,把那艘静静悬浮在空中的“冰舟”给收入葫中而去。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琴心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师兄既然如此说,小弟也就直言了,没错,帝尊大人是没有明令师兄回转酆都山,却言明了要让小弟把师兄身畔的外殿使者周鼎给带回殿内,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师兄想必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当然了,师兄也可以直接擒下周鼎交给小弟,如此一来,师兄自然可以继续呆在这玄冥圣山,小弟决不会第二次来打扰师兄,师兄若是不信,可以传讯给帝尊大人,问个清楚!”
听闻此语,水生心中不由暗自一紧,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了范穰,体内真气瞬间沸腾,天罡剑呼之欲出。
从这几个月来的交往来看,范穰对冥王殿感情颇深,如今战舟已然炼成,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若要按着酆都大帝的谕令来捉拿自己,身处禁制之中,逃无可逃,也就只能全力一搏了。
范穰扭头望向水生,嘴角边却浮出一丝淡淡笑意,说道:“原来师弟是为了找周鼎,那师弟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他不在!”
看到范穰睁着眼撒谎,水生的嘴角边同样浮出一丝笑意,一股暖流从心头划过。
“师兄这话可就不对了,小弟之所以能找到这里,靠的正是周鼎手中的外殿使者令牌,如果承天殿的追踪法器没有失灵的话,这枚令牌如今就在这洞府之内!”
“老夫说他不在就不在,怎么,承天殿的追踪法器就不会失灵吗?”
范穰两眼一翻,不耐烦地说道。
“范老儿,帝尊大人和琴心师弟是给你面子,想让你多活了几年,你却不识趣,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莫怪大伙对你不客气!”
另一道如同金铁交鸣般刺耳的男子声音同样隔着洞府禁制远远传了进来,震得水生耳膜嗡嗡作响。
这名男子的声音水生同样不陌生,正是那名姓荆的巡殿使者。
范穰面容再次一变,冷声说道:“荆重,你身为巡殿使者,却擅离酆都山,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冥王殿难道已经没有了规矩?”
“规矩,嘿嘿,真是好笑,这姓周的杀了我冥王殿十几名秘传弟子,你却吃里爬外地包庇与他,你还知道规矩?”
荆重的话音方落,一声轰然巨响传来,大厅之内一道道禁制灵光闪烁不定,嗡嗡的响声不绝于耳,显然,有人在洞府之外发起了攻击。
一刹那间,范穰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震惊、愕然、迷茫中又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模样,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水生听:“不好,帝尊师兄想必遭了他们的毒手,最近几十年来,冥王殿中变故多多,老夫还以为他执掌大权之后转了性子,任由宵小作祟,暗自在生他的闷气,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一次,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袍袖一抖,手中多出一枚古朴的六角形传讯法盘,飞快地注入法力。
一团茵蕴的白光在传讯法盘之中升腾而起,法盘另一侧,却迟迟没有声音传出。
洞口门口,轰然巨响声接二连三传来,显然,正有不止一名修士在冲着洞府禁制发起攻击。
水生心中早已沉到了谷底,如果范穰言语是真,那可就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上阶地仙和中阶地仙之间的差距如同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和元婴中期修士一般明显,正常情况下,即使是五名中阶地仙对上一名上界地仙,也未必能够把对方击伤击杀,而只要被对方逃脱,接下来的报复那就可想而知了。
范穰虽说在几百年前跌落了境界,谁敢保证在这漫长的时间内他没有恢复到上界地仙境界?洞府外面的这股力量敢冲他动手,只怕已经拥有了击杀一名上界地仙的能力,而酆都大帝若是已经被外面的这股力量控制或者暗中击杀,冥王殿甚至是整个幽都地府都会陷入到一场大乱之中,自己卷入这风暴眼中,即使此时能够逃出生天,返回人界肯定是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