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脚就追。
“哈麻批!”
大刘正坐着呢,气的骂了一声,也赶紧下车。
若碰到这种情况,应该联系上级请求增援,己方再加以牵制。妈了蛋的,那小子自己就出去了!
“别跑!”
“站住别跑!”
野地中,已经展开了一场追逐。小张边跑边摸出电棍,不断喊着话,只觉野草在身边刷刷掠过,刮得又涩又疼。
此时他也看清了,确实是两个人:一个在跑,一个人在跳。
没错!就是在跳!
他胆子再大,也不禁犯嘀咕:“真邪门啊!这特么到底是啥东西?”
双方追逐了一段,前面那人好像体力不济,速度减缓。眼瞅着就要赶上,却见他猛地一停,随即传来一声清喝:
“去!”
后面的怪人突然转身,嗖地一跳,竟直接跳到了跟前,闪着乌光的爪子一把抓来。
小张汗毛倒竖,下意识的将电棍横在胸口。
“啊!”
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倒飞出去,胸前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小张!”
大刘在后面看着,目眦尽裂,伸手就摸出配枪。根本顾不得领导要求,啪的就一声枪响,震荡着寂静的黑夜,久久不散。
“砰!”
子弹打在怪人身侧的草丛中,爆出一蓬碎石泥土,草屑四溅。
“……”
那人似乎一惊,连忙一伸指,再次喝道:“去!”
这就看出新人和老人的差距了,大刘死死盯着那黑影,双手握枪,气息平正。对方眨眼就到了近前,抬爪就要抓。而与此同时,他也扣动了扳机。
“啪!”
这一枪精准的命中前胸,但是却发出一声闷响,就像子弹钻进了一坨拥挤干涸的死肉堆里。
那黑影受到力量惯性,直挺挺的向后滑去,随即定住,竟似毫发无损。
“这特么到底是啥东西!”
大刘目瞪口呆,涌出了同样的疑问和悚然!他太清楚这枪的威力了,如此近的距离,身体都会被打穿,但对方居然没事!
正在他愣神间,那黑影又是一跳。
“砰!”
“啪嗒!”
大刘也飞了出去,枪被甩落在地,人昏迷不醒。
“出来出来!”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着放枪了!”
“那边!过去看看!”
就在此时,杨树村忽然骚动起来,灯光一个个亮起,还有人影显现。
“……”
李肃纯看着俩警察,默然片刻,最终只捡起那把枪,转了个方向,消失在黑夜中。
第九十一章 抵达
“饭桶!都是饭桶!”
“那么多人抓捕两个人,竟然让他们跑了?不仅伤了两位同志,而且还丢了一把枪!”
“一把枪,四颗子弹!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县领导的办公室里,一个官员满脸通红,不顾仪态的拍桌子大吼。而对面,坐着县内相关部门的各位头头。
他们被骂的哑口无言,这事确确实实很心塞。如果不是杨树村的村民及时发现,那俩警察当场就挂了,即便如此,他们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害怕啊!真要一下死俩,那就是大案了,都得挨处分。
这帮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那官员越看越气,又吼道:“说话啊,拿出点措施来,一个个不是挺能说的么?”
“……”
呵呵哒,我瞅瞅你,你瞅瞅我,谁傻啊当出头鸟?
“好,好……”
那官员气得直笑,正要一通训斥,忽听咚咚咚的敲门声响。秘书推门进来,略带慌张的报告:“市里,市里来人了!”
“什么?”
官员面色一变,报告早上才打上去,中午就下来人,这重视程度也太高了吧?
其实他也很憋屈,以自己的级别接触不到一些隐秘资料,只能听从指示。如今手下折了人,还得被上头骂,还不明不白的。
他这般想着,刚要亲自迎出去,那门再一开,涌进来四五个人。
“您,您怎么来了?”
官员见为首那位,顿时吓得一抖。其他几人也连忙起身,大气都不敢出。
“……”
那人瞄了他一眼,懒得废话,直接定调子:“从现在开始,这里一切由我指挥。”
……
天空晴朗,云朵缠绵。
从蜀州开往罗壁的客车上,两个家伙正无聊的看着窗外。他们一路走来,见多了各色景致,也没什么兴趣。
唯有一点比较特别,就是路边有很多水桶粗的赤铁管道,不知作何用处。顾玙观察了半天,一直没猜透,便嘀咕了句:“这都是干嘛的?”
“你们第一次来吧?”
旁边一位大妈忽然插嘴,热心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运盐水的,以前罗壁产盐,就用管道运到五桥镇,然后做成井盐往外边卖。”
“那现在还运么?”
“现在就不用了,谁家还吃不起盐啊?”大妈哈哈一乐。
“呵呵,也是。”
顾玙陪着笑了一声。
车又行了一会,就到了罗壁县的路口,两辆警车停在旁边,有个警察招手示意。
“停车,检查!”
司机懵逼,只得乖乖的打开车门。那警察上车,道:“耽误大家几分钟,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
“什么意思啊?”
“昨天我来还没有呢?”
“出什么事了?”
乘客纷纷抱怨,警察一概不理,一个个的查过去。
别人都无事,轮到顾玙和小斋的时候,人家一看,嗬,盛天?那可是关外啊,一竿子支出几千公里去。
“你们来罗壁干什么?”那警察问。
“旅游。”顾玙道。
“旅游?”
对方扫了扫,倒像个驴友的样子,便把身份证递回去,道:“出门在外,自己当心点,有事就找我们。”
“好了,谢谢大家配合,可以走了。”
“哈麻批!”
司机小声骂了句,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话说他们之所以来此,是因为罗壁县有个灵官庙,就在古城的船型街上。
据《萨祖宝诰》记载,“萨守坚曾派流西地,迹显龙兴。施财合药济群生,积行累功修至道。授铁师之教旨,掌玉府之雷书。代天宣化,咒枣书符。”
这个西地,指的就是蜀州。铁师,是指他收的一个徒弟,叫王善。
咒枣,则是一种道法。具体操作已经失传,大概是说,他将大枣去核,进行加持,病人服下即可痊愈。
他卖一枣,只取七文钱,每日咒百余枣,自己取七十文,其余皆施给穷人,以至行善功德。
而他的徒弟王善,继承了西河派,后来也修道有成,成为五百灵官之首,号称道教第一护法神。
罗壁县的灵官庙,供奉的就是王善,并自称西河派祖庭。
萨守坚游历多地,所到之处皆有传承,真真假假不得而知。既然他们这么说,俩人也就过来看看。
……
顾玙和小斋下了车,随便找了家旅馆,哦,两间房。
稍作安顿,俩人上街闲逛,只觉这县城气氛古怪。行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很默契的表情,就是“哎你听说了么”的那种八卦感。
另有一些人,衣着普通,却在各个路口徘徊,时刻留意着四周情况。小斋无聊的数了数,从旅馆到船型街,起码有六个疑似便衣的家伙。
古城今天不是集,但仍然很热闹。摊贩们占据路边,叫卖声此起彼伏:
“熨斗粑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