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威有势才有权,有了权才有律。
不过李轩现在的法力,借‘神权’之助来隐匿自己的气息还是可以的。
他悄无声息的遁空入城,沿途南京城的京营禁军,都全无所觉。
当李轩走入江府,里面留守的几个洒扫仆人,对他的人影也都视如不见。
一直到李轩来到江含韵的闺阁之外,都是波澜不惊。
不过当李轩入内,就发现那只六尾灵狐小雷,正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含不屑的看着他。
李轩愣了愣神,然后就朝着小雷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这只小灵狐显然是对他放水了,值得嘉奖。
然后李轩又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蓝色的灵丹丢了过去,再朝着它比了一个圈,又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五罗筐的甜甜圈。
不知为何,这小灵狐特别喜欢这种李轩‘发明’的甜食。
那只小灵狐用嘴借住丹药之后,它的唇角明显是上扬着的。
接下来它就懒洋洋的坐了下来,看着李轩悄无声息的登上了楼梯,走上了二楼。
此时李轩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只因他听见了里面传来江含韵的声音:“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嫁!不嫁?嫁——”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
李轩登上楼,才发现江含韵拿着一朵朵从旁边花盆上摘下来的花,在数着花瓣。
李轩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眼眸中就现出了几分笑意。
这花瓣是单数的花,都被江含韵摘了下来,花瓣是偶数的,都好端端的在花盆上面呆着。
李轩又发现旁边一大堆的书,他走过去一看书名,脸色就更忍俊不已。
《中馈要术》
《持家三十六计》
《崔氏中馈术》
中馈的意思是指家中供膳诸事,也指妻室。崔氏则是前代的门阀世家,传承了几千年,他们家的女儿在主持中馈上是很有一套的,天下人都以求娶崔氏女为荣。
所以这都是教女人如何治家的。
旁边还有一些画工精美,却能所有少女都面红耳赤的图画——
《春宵秘戏图》
《素女经》
《花营锦阵》
《新妇三十六式嫁妆图》
这都是教导女人,如何完成人伦大事,维持夫妻感情的。
李轩拿起了一本《中馈要术》,随手翻了翻,然后一声失笑:“夫人其实没必要如此费心的,为夫可不是那些老古板,不会将你拘在家里,成婚之后,夫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王府中馈,夫人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丢给管家。”
至于这人伦大事,就更不需要求助于书册图画,完全可以向他求教讨论嘛!
直到这个时候,江含韵才发现李轩的到来,她的脸一瞬间烧红一片,当即就化作雷电,准备往远处打逃遁。
不过李轩早有准备,一把就抱住了江含韵的腰:“夫人你这要是去哪里?你我成婚在即,夫人你可不能到处乱跑。”
“谁是你的夫人?我们还没成婚呢,”
江含韵猛力的扭动娇躯,试图挣开李轩的双手。
她在武道上的天赋超绝凡尘,不但拳法高明,擒拿关节技也同样冠绝天下。
江含韵最终没把这能耐用在李轩身上,不过她力大无穷,一点点将李轩的手给掰开。
李轩一看情况不妙,就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上去,用腿环住了江含韵的腿。
江含韵不禁气结:“你给我松手,你是理学护法,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放开,不然我动手了。”
她掰开李轩的手之后,又去撬李轩的腿。可李轩的手,又将她的胸给紧紧抱住。
李轩则是‘呵’的一笑:“你岂不知君子不可虚拘?”
这是孟子的话,意思是君子不可被虚伪的礼文所拘持,这里被李轩断章取义。
他想傻子才松手,松了手自己老婆就飞走啦。
江含韵无奈,只能极力的挣扎,与李轩缠在了一起。二人修为虽未至天位,实力却与天位无异,引得楼内嘎吱声响,气浪爆震。
追随李轩而来的听天獒与神血青鸾牛郎,都逃难一样跑出去。
楼下面的六尾灵狐小雷则早有先见之明,它提前躲了出去。
由于江府两个武痴常年使楼宇坍塌,所以江含韵的闺房是特制的,非常的坚固。
可小雷估计这楼,还是顶不住了。
果然片刻之后,就座三层小楼就塌了下来。
江含韵则趁机将李轩镇压,她人坐在李轩的腰上,双手强按着李轩的两只手,两条纤细的小腿则控制住了李轩的头,不让他动弹。
江含韵眼中略含得意:“你赢不过我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江云旗跨空而至。
“含韵,为父以为你与李轩的婚事,还是可再做商榷。这混账什么都好,可就是——”
然后他的人整个都愣在原地,看着女上男下的两人再说不出话。
不知是否巧合,此时大风刮拂,将一张画工精美,动人心弦的图画吹到了两人的身旁。
江云旗侧目看了过去,发现那图上赫然是《春宵秘戏图之xxxx》这几字,图中的男女,姿势则与李轩二人相仿。
江云旗顿时心中一郁,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真是女大不中留。
第707章 恶毒的大晋
江云旗在南京城江府中痛心疾首,黯然伤神之刻,在夷洲的玉山之巅,张神业也是疾首蹙额,面含愧意。
此处因风暴之故,已是狂风激荡,暴雨倾盆,。
天师张神业却将周围越来越恶劣的天气置之不理,只目光凝然的望着身侧有些神不守舍的薛云柔。
良久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幽幽叹息:“都是我这舅父不好,为我家之事,委屈了柔儿你。舅父如今,实是悔不当初。”
张神业猜知这孩子之所以心不在焉,多半还是在想着两日之后,李轩与江含韵的大婚。
薛云柔回过了神,当即出言打断:“父亲何出此言?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何况女儿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何况那个时候,他们哪有什么其他的选择?所以悔之何益?
张神业欲言又止,可就在这个时候,副天师张应元落在他们的身边;“兄长,法阵已经筹备妥当。”
两年之前,他在南京孝陵一战被暗算重伤,几乎只余残灵。
不过在将养两年之后,副天师张应元不但元神尽复旧观,更借助天师府传承的秘法,重塑了肉身。
张神业当即凝神前望,只见一座临时铸就的庞大法阵已经覆盖周边五十里,将周围的几座山头都笼罩在内。
“都检查过了没有?四面可有疏漏之处?”
张神业问过之后,就直接法力一展,整个人挪移到了法坛之上。然后探手一招,就将一枚青蓝色长剑持于手中。
他将正一伏魔剑给了薛云柔,可此时张神业手中的‘上清神霄剑’,却也是不逊色于前者的仙剑。
“诸位道友,既然诸事都已齐备,那我等就开始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此时那两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台风,已经凌至夷洲的南面海域。
其边缘处距离此地就只有三千七百里不到,距离琼州则是五千六百里,且以每个呼吸五十丈的夸张风速,迅速往西北方向推进。沿途所过之处,海面波涛汹涌,飞鸟死绝,游鱼沉寂。
不知是否天佑大晋,按照这个趋势行进下去,这两股台风汇合为一之后会与琼州擦身而过,然后这庞大台风,会波及交趾北部领土,一部分则覆盖广西。然后一路往北,推入两广内陆。
所以他们现在,只需稍稍‘修正’这台风的方向,就可令两广之地免除风灾。
此时正是最佳的施法时机,他们这边再不开始施法,就为时已晚了。
随着张神业手中的长剑被他抛飞于空,同时脚下踏罡步斗。这法坛上空,赫然也升起了一团狂烈的风暴,无穷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同时一股股刺目的雷电轰击而下。
这些雷霆汇聚在一起,仿佛一头巨蟒,最终轰落在张神业的身周。
张神业却不为所动,他遥指着南面的方向,然后语声淡淡道了一声:“疾!”
就在这一刻,那位于三千七百里外的海面上,那两个覆盖面积都广达数千里的庞大风暴,都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下,缓慢的转变方向。
它们不但折往了西面,风速还在渐次激增。
副天师张应元感应到这情况,不禁眼含惊异的看着张神业。
刚才他这堂兄施法,没有念动任何灵言咒语,也没有向任何诸天神灵借力。
其道法修为,莫非已上攀‘神’境?
在剪除了大仇张观澜之后,这位堂兄在术法上的进展,竟神速至此?是因心魔已除么?
在法坛两侧千余步外,中流居士则悬空而立。
他背负着手,用欣赏的目光眺望着数千里外,那正在张神业的法术催迫下逐渐合流的狂烈台风。
数日之前,汾阳郡王李轩担心天师张神业施法之际,会遭遇交趾人与金阙天宫阻止干涉,所以提前以信符邀请,请中流居士前来坐镇。
中流居士欣然应邀而至,抵临夷洲之日还在张神业之前。
他其实料定金阙天宫,应该是无力干涉夷洲法坛的。
毕竟在陕西方向,朝廷汇聚着百万大军,其中能够凝聚‘万军之势’达至天位战力的战将就有四十余员,还有十余位真正的天位。
而此时的金阙天宫损失惨重,许多人的内伤还未平复。
他们现在仅是维持沂王军不败,就需耗用绝大部分力量,哪里有余力来夷洲?
不过中流居士对李轩的智慧谋略,已经佩服已极,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