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一声:
“我也只是看中你的天赋,毕竟你乃衡山之人,被嵩山派扼杀太过可惜。”
“不过,我只能帮你一次,下次左盟主就不会信我了。”
“你若自惜,就听我一言去衡山五神峰闭关,叫大师哥静心教你武功,”鲁连荣黄澄澄的眼睛盯在赵荣身上,“十年后你再听我指点,剑出衡山。”
“如此咱们才有胜算。”
见赵荣坐了下来,鲁连荣微微点头,又指点迷津:
“我已看透江湖大势,刘师兄与大师哥的路子都守不住衡山派。如今刀山横立,剑戟如林,我带你走一条小道,衡山派只有我能保下!”
“你扎根五神峰,十年磨一剑,做衡山之根,以待天时。”
“如何?”
赵荣迎着那张苍老的脸,却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鲁师叔,可是你将安仁建善庙内魔教分部透露给嵩山派的?”
“假人之手,灭己之敌,有何不可?”
懒得废话,赵荣直接将安仁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原本还挺自傲的金眼乌鸦表情骤变,瞳孔微微缩成一点。
“师叔,你的消息还不够完善。”
“衡州周边的魔教势力牵扯黑木崖最顶端的内斗,嵩山派这么做,一定会传到太原府。届时魔教为了找回脸面,大批高手就将南下!”
“此事甚至牵扯到东方不败!”
赵荣只管往惊悚方面说,又提高嗓音,“嵩山派只会看戏,哪里给你十年!”
“我们已是危如累卵。”
“若衡山派灭了,师叔的小道也不必去走,直携衡山先辈牌位去嵩山做第十四太保吧。”
“再瞧左盟主够不够大气让衡山先辈在嵩山派受点香火。”
鲁连荣登时一怒,“放肆”二字张口就要脱口而出。
但对上赵荣清澈双眸,
他口中的“放肆”话头一转,变成了“放屁”!
“危言耸听!”
鲁连荣面色难看,冷哼一声。但听到赵荣话语中的信息,尤其是“东方不败”四字,在他耳中直如惊雷。
“师叔,你消息灵通,可还将其他魔教临时驻地告知太保们?”
鲁连荣举棋不定,还是慢吞吞吐出三个字:“白马庄。”
白马庄,白马庄.
赵荣眼神一凝,
这白马庄的魔教教众可远比安仁那边多!
尤其是近段时间从北边回撤的贼人,全都聚集在此处。
他在赵荣分而化之的计划中,也算是硬骨头。
安仁在东,白马庄在西。
尽管费彬与乐厚是嵩山高手,可凭借那十几号人,真敢去冒险?
已在安仁拼过一次,恐怕还会有折损
赵荣猜不透了,也不想去猜,
“师叔,他们有胆子对白马庄动手吗?”
鲁连荣的心思徘徊歧路,第一时间还是没开口。
“我去给师叔请衡山先辈牌位。”
“若嵩山派继续在白马庄践踏死尸,衡山派将永无宁日!”
赵荣已不是单纯吓吓他那么简单了。
若是寻常时间,五岳剑派与魔教互相厮杀算不上什么。
现在却是风雷堂对阵杨莲亭。
嵩山派也许没想那么多,在衡阳丢一块黄泥巴恶心一下衡山派,给他们找麻烦再找回面子。
可到了黑木崖,杨莲亭准要造谣说那是屎!
没等衡山派辟谣,风雷堂高手早已南下擦屁股。
嵩山小太保也认识到问题严重性,
当即不太情愿地透露道:
“乐师兄、费师兄,一定会动手。”
第98章 荣!
“嗯?”
“难道嵩山派在衡州府附近还有布置?”
赵荣眼底藏着一抹怀疑,自打接管掌门一脉,便着手调查衡阳周边势力。
除非嵩山派的高手们甘于寂寞,否则怎么都要露出马脚。
衡山派积弱不假,但在下属势力面前有着绝对威慑力,想调查衡州府之地无有阻碍。
鲁连荣这话,等同质疑赵荣的办事能力。
“早年左盟主将嵩山派势力朝南边发展,一直推进到九江府,为首之人便是锦毛狮高克新,只不过在中原之地受魔教牵绊,许多布置根本腾不出手来。”
“我衡山派底子弱,自然先被左盟主挑中。”
“只等咱们归附嵩山,左盟主便以衡阳为依托,朝南部辐射嵩山派势力。九江府留有当年高克新积攒下来的底子,否则他们在鄱阳湖一带,如何能轻易劫镖?”
“本要与沙角岛遥相呼应,却没想到大师哥突然果断。”
鲁连荣不愧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小太保,说起嵩山的事如数家珍:
“只九江一地,就有近十位不逊色沙角岛黑衣领头人那样的高手。”
“你总算明白嵩山派的冰山一角了吧?”
“我劝你还是听我安排,去五神峰练剑隐居。”
赵荣明白了他的意思,“九江的高手下来是吧。”
“乐师兄这一路吃了大亏,早遣人送信到九江,”鲁连荣冷瞥赵荣一眼,“两位师兄加上九江来的高手与一众好手,他们只要偷袭白马庄,杀掉那边最棘手的五炷香香主、副香主与几位高手,魔教贼人必然要被杀个干净。”
“我将白马庄透露给他们,也是帮本派除掉麻烦。”
“但师叔你却不懂黑木崖局势,嵩山派再糟践尸体给我们泼脏水,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此言一出,金眼乌鸦气得冷笑,倒没反驳。
赵荣长话短说:
“师叔,劳烦你做几件事。”
鲁连荣皱着眉头,黄澄澄的眼睛盯在赵荣身上。
“先叫你手下的叛徒送信给乐厚,就说‘白马有变’。”
“什么白马有变?”
“可笑,难道这就能打消两位师兄的决心?”
赵荣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盯着香炉中飘出的袅袅青烟,“白马庄的魔教贼人嵩山派随便杀,只要不侮辱尸体,便在衡阳功劳簿上计左盟主一功。”
“我会散布消息,叫人知道嵩山派干的大好事。”
“掌门一脉的人手不够,这祸事是师叔惹出来的,还请师叔挑选出手下朴实勤恳、没有叛变的得力人手给我,要阻止嵩山派可没那么容易。”
“师叔跟着再给乐厚他们传信,就说我师父以门派生死存亡的名义调动了你的人手,衡山派因他们在安仁干的事手忙脚乱。”
“向他们透露我师父准备肃清周围魔教分部的想法,但要表达的模棱两可,有艺术一点,既体现你在为他们积极打探消息,也别提白马庄。”
“师叔接下来便黑衣蒙面,亲自走一趟,将嵩山派要攻打白马庄的消息通知魔教,但要少提嵩山派真实力量,那样一来,魔教匪人非但不会逃走,反而会调动衡州府周边力量与嵩山派算账。”
“此事万万不可暴露!”
赵荣叮嘱时,金牙乌鸦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荣恍若未见,
“师叔给魔教传信之后,便再给乐厚传信”
“你就说因我师父在衡阳调动人手,导致魔教警觉,白马庄恐怕会有提防,叫他们万事小心。”
“安仁在东,白马在西,嵩山派的人不敢从衡阳城进,那就必须翻山跨湖绕路而行。”
“正好师叔坐镇中央,四方传信皆可兼顾,应当来得及。”
……
“岂有此理!”
赵荣刚刚停顿,金眼乌鸦突然怒喝一声!
澹真阁外的两名弟子吓了一跳,赶忙跑进来。
“师父~”
“出去!”
缩着脖子的鲁连荣朝着门口一声呵斥,他双眼含怒,活像一只怒雕。
见两名弟子吓得不轻,他又稍缓语气加了一句,“守着,不要叫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