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晕晕乎乎的
今个只是去衡阳城巡视一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已经瞧见,一些黑衣人没带面巾,分明是衡山弟子。
不仅有他的徒弟,还有刘正风与鲁连荣的徒弟。
这?
三脉弟子突然凑在一起,身穿夜行衣,大晚上在祖祠前论武?
“诶,多半是乖徒儿弄出来的,”莫大失笑一声。
本来要去的,见那边兴致颇高,便不去打扰了。
事后找乖徒儿问问便知。
他知道赵荣不会干荒唐事,所以没在意黑衣蒙面之类的要素。
……
……
三日后,雨渐渐小了。
一只信鸽飞到城东的一片密林中,直到进入一栋临时搭建的木屋。
“鲁师弟又有来信!”
“怎么说?”
乐厚摊开信纸,对费彬道:“莫大调集了三脉弟子,似乎准备对衡阳周围的魔教动手。”
“看来我们对安仁的行动很有效,衡山派担心魔教报复,又不知具体时间。”
“他们想先下手为强,这决断倒没错。”
费彬闻言哈哈一笑:“咱们须得再加一把大火!”
“白马庄的人全部杀干净。”
“魔教必然震怒,好叫衡山派自食恶果。”
“刘正风站出来又如何,我等岂是平白吃亏的?”
“费师弟,衡阳城中有魔教的暗子,莫大这么一动,便惊动了白马庄的魔教匪人,鲁师弟叫我们千万小心。”
费彬露出谨慎之色:
“鲁师弟倒是个细心的,也多亏他传消息,否则我们提前打探,倒真有可能中魔教原本留给衡山派的陷阱。”
“咱们的人手在安仁折损了一些,魔教贼人当真狠辣,此次务必要等高师弟带一众高手前来!”
“没关系,最多三日,等得起!”
“城内还有鲁师弟盯着呢。”
“鲁师弟是个聪明人,知道当今武林唯有左师兄值得依靠。”
“哈哈哈!”
……
衡阳之西,白马庄!
湘水岔开一条支流,在西侧形成一个大湖,白马庄临近水源,原有许多养马人。
可遭逢几次战乱与江湖恶斗,白马庄除了一堆堆的废弃茅草,只有破败不堪的马棚、屋舍。
此地有一片乱坟岗,十里无人烟,阴森得很。
寻常人是不敢过来的。
但是,近来这里突然热闹起来。
“皇甫香主!衡阳城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
正在练游龙换手快剑的皇甫嵩收剑入鞘。
“神教罗副堂主,两日后便到此地!”
罗副堂主!
这可是风雷堂高手!
皇甫嵩重视起来,又听手下再报:“紫旗的人跟踪到嵩山派留在衡阳的探子,发现了嵩山太保留下的痕迹,原来是他们在安仁杀了咱们的人。”
“如今正从安仁朝咱们的方向来,似乎要对我们动手!”
“好!好啊好啊!”
“他妈的,老子还以为他们回了嵩山,没想到敢送上门来!”
皇甫嵩看着肩膀上一道剑伤,顿时凶相毕露。
这正是他北上时被乐厚所留,险些要他小命。
“传令!给我传令!”
“将衡州府的人全部调到白马庄!”
“传令!”
第100章 夜战白马!
连夕滂沱类建瓴,送将凉意满郊坰(jiōng)。
早春大雨骤降叫阵阵凉意如洪漫灌,浸延潇湘郊野,却也让江边万木大半绿,天外一峰无限青。
澹真阁。
方才回到阁楼内的鲁连荣脱掉袯襫,摘去茅蒲随手一丢。
举起沾上水渍的袖子朝脸上胡乱拭了一把,风尘疲惫让他更显老态。连喝两碗茶水,精神才稍微抖擞一些。
风雷堂紫旗教众、嵩山太保、衡山荣亲传,他不仅三头传信,还要费脑筋分配合适人手,又故意引魔教教众在衡阳遛弯到安仁找嵩山留下的驻地痕迹。
还要提前在嵩山擦过屁股的地方伪造点残痕以假乱真。
这活放眼衡州府,
除了他‘嵩山十四太保’,可有其他人能办好?
荣亲传?
鲁连荣呵一声冷笑。
天赋有个屁用啊,这事荣亲传只能干瞪眼。
但一心多用,又不可出半分差池。
累,他鲁连荣真心累。
跟着左盟主混,打打嘴炮听听戏,再吹捧几句活就干了大半。
跟着荣亲传混,不提四下奔波,信鸽都快不够使了。
尽管对赵荣多有埋怨,鲁连荣心中却又有着往日很少能体会到的“踏实感”。
“嗯?”
坐在香炉前的鲁连荣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总有那个少年的身影,尤其是朝他递茶的那一幕。
拿出纸笔,用粗糙字迹写到:
“莫大师哥准备先发制人,如今频繁调动三脉人手,恐要对衡阳周边魔教动武,那魔教动作频繁,师弟的眼线损失过半。我恐白马有变,烦请两位师兄见机行事。”
“倘若事不可为,便留青山,速退嵩山寻左盟主。”
拽着袖子把笔一搁,吹干墨迹。
鲁连荣冷冷一笑。
他收到乐厚反馈的消息,
第十三太保锦毛狮高克新已带九江高手下了衡州,以嵩山派的强势作风,事情不做绝他们怎会退走。
这个信鸽根本没必要放。
但他深谙自保之道,一定要把自己摘出去。
在地下的才叫根,在地上的那叫荣。
‘老夫对得起左盟主。’
‘两位师兄若是不听劝,凡事与我无关。’
随后他想起什么,赶紧给荣亲传修书一封。
……
……
“高师弟,你总算来了!”
城东密林,乐厚与费彬一道迎了出去,来人不到四十岁,身姿挺拔,头发浓密如狮之鬃毛,一身黑色锦衣沾着斑斑点点的印记,手掌虎口宽大,正握一柄宽剑。
此人正是高克新。
他在太保中排名最末,武功却没差太多。
乐厚用力一吸,血腥味扑鼻而来,“我道师弟怎么来得慢了,原来是斗了一阵。”
“何止斗了一阵!”
高克新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从九江下来撞到一伙魔教,本想杀完了事,那魔教却控制了当地一伙盐帮,留了眼线。”
“一路有魔教的人追着我们上船,在江上又打了一架。”
“这些人倒不足为惧,不知道哪里冒出六个怪人,武功了得,手段极为残忍,我们也只是斩头嫁祸,他们一言不合,却把我们的人撕成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