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出来解惑:
“这阴谱是害人东西,一旦练了容易堕入魔道,就比如那嵩山派,一众高手练了阴谱迷乱心志,竟敢对剑神出手,他们高手众多,可那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万千剑气之下。”
“当时武林人南下福州,若不得剑谱,林家一个人也活不了。剑神知晓阴谱害人,所以将自身武学见解书在阳谱之中,传道天下。只不过后来发生意外,终究没能挽回那些执迷不悟之人。”
“不过我觉得这些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一些江湖老人喟叹:
“福州阳谱传道、衡山论剑传道,剑神真乃当世豪侠,也只有他这样的慷慨胸襟,才能化万千剑气,壮哉壮哉~!”
茶棚中一众江湖人讨论不休。
论及深处,人人感叹不已。
这江湖风云莫测,近来更是惊雷阵阵,一桩桩大事叫武林人心神震颤。
而阳谱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达到极致!
剑神天下第一,盛烈剑气光耀江湖,他的武学奥妙,谁不想参悟一二?
开封这边的茶棚虽是江湖一角,却也是江湖处处。
峻极之风从中原刮向天南海北,中原武林人讨论什么,旁人也不会落后。
“吨吨吨”
开封城西离城门最远那家茶棚内,一个扁阔脑袋的怪人在旁边书生打扮的汉子地催促下,一口喝完茶水,不再听茶棚中的高谈阔论。
“茶水太淡,还是酒香。”
“现在喝酒?”
“事情没办好,喝什么酒?”
祖千秋叹了一口气:“再去前面那家药铺问问,圣姑交代的事,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老头子点头跟了上去。
他们连问了几家药铺,终于在开封城中凑齐了所要寻找的药材。
这得益于之前炼制续命八丸,怎样寻找珍稀药材,老头子颇有经验。
“走,去平一指那边!”
黄河老祖将包裹中的药材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朝城外走。
城内人多嘈杂,多有江湖人奔走,黄河老祖根本不知身后有人。
可一出城,走了不到一里路,二人越走脊背越凉。
等他们用余光看清后方那人面孔,当真是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如何是好?
这.这如何是好?
祖千秋偏头朝身后的青衣人瞅去,只见他神色从容,看山看水,如旅者闲游。
“怎么办?”老头子小声询问。
虽说此刻所行之地,有日月神教诸多高手。
可.
可这是剑神啊!
日月教众畏惧东方教主,连正眼都不敢瞧。
身后这位,却是让东方教主的不败神话都破灭的角色。
在日月教众眼中,这等武林第一狠人,恐怕要让他们丧胆而逃。
可以想象此人进入平一指所在之地会引发多大风波。
正值任教主重伤垂危之际,不知会生出何等变数。
老头子着实有些慌。
意乱之下,他甚至产生了剑气摧毁日月神教的遐想。
到底是酒国前辈冷静一些。
祖千秋想到了会稽山上的那一幕,圣姑到现在也还是好好的。
他心中大呼倒霉,天下间最危险的事又被他给遇上了。
又强行镇定下来:
“别慌,咱们走咱们的,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头子嘴角肌肉抽动。
也只能这样办了。
进入这位的眼皮底下,此时就算想逃,那也绝无可能。
不多时,他们上到一条山道。
巨大的柳树不断朝他们身后倒退,哗啦啦的溪流声越来越响。
在一块土地平整之地,陆续出现诸多瓦房。
一个生有鼠须的矮胖人看到他们,火急火燎冲了过来。“药呢?”
“在这。”
祖千秋借着取包裹转身朝后看,方才还跟在身后的青衣人,此时就如鬼魅一般消失,当真骇人得很。
驻守在此地的日月神教高手,无人察觉。
平一指将包裹中的药检查一遍,也不废话直接跑入瓦房之中。
药草煮沸顺风飘来的味道极为刺鼻。
可见平一指用药之重。
老头子炼制续命八丸多年,也学懂一些药理。
他一闻刺鼻药味,便朝祖千秋微微摇头。
任教主的情况很糟糕。
祖千秋微叹一口气。
左冷禅当日没有追击,放任向问天领着任教主下山,可见他对自己出手极有信心。
若非任教主功力深厚,又有向左使一路运送真气,恐怕早就魂归冥途了。
瓦房附近的气氛比较凝重。
黄河老祖见到几个熟面孔,但也有不少堂主长老不在此地,估计是派出去寻药去了
“咳咳.”
两声咳嗽声回荡在瓦房院落中。
本在天井旁舂捣药材的圣姑立刻停手,直朝一间透着昏黄光晕的房间跑去。
“爹~!你终于醒了!”
平一指的声音响起:“教主昏昏醒醒,此际心神不宁,圣姑莫要惊扰。”
任盈盈听了他的话当即噤声。
向问天见任教主盯着那盏莲座油灯,便将灯盏移到近前,任我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在灯下愈显憔悴。
本是一头黑发,短短数日,竟然白发苍苍。
任盈盈望之揪心,双目在灯火中闪烁水光。
“爹~~”
她轻唤一声,任我行这才将目光从灯火中移开。
平一指赶忙叮嘱:“教主千万不可运功。”
“之前教主几次运功,无不是气血冲腾,真气躁动难平。多道异种真气纠缠在一起,实在难以化解。若是强运功力,教主危在旦夕!”
平一指作为大夫,牵扯到病症,他话语耿直不绕弯子。
任我行咳了一声道:“老夫如何不知?”
“这些异种真气本就是吸星大法的弊病,后被我利用其中特性闯通八脉,才得八脉齐通的强横功力。”
“没想到左冷禅足够阴狠,老夫着他算计。如今八脉震裂,这些异种真气便从八脉湖泽中流出,不再受我约束。”
任盈盈也知道异种真气的厉害,爹爹本就重伤,如今又有这般多异种真气在体内作祟,平一指所言危在旦夕,无有半分虚夸。
“平大夫,你可有办法化解?”
平一指看了圣姑一眼,面露难色:
“这八道真气极为强悍,哪怕教主昏睡时我配药施针,也无法牵动真气。”
“加之重伤之下旧疾复发,药石之力,也只能缓治伤势。唯有等将新伤调理周全,再叫教主慢慢化掉毕生功力,分解异种真气,这才有一线生机。”
“但哪怕如此,一样九死一生。”
任盈盈没想到如此严重,心急之下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多的异种真气在体内乱窜,想化掉功力也是极难。
向问天对吸星大法有所了解,知道任教主转练八脉齐通面临何等险地。
当即又问:“可还有其他法子?”
“以我毕生功力,能否帮助教主?”
平一指连连摆手:“向左使功力虽高,却远远不及教主。”
“你的功力下去别说化掉异种真气,只会让教主体内真气更乱。这一路到开封,教主无法运功,你能助教主调理大嵩阳神掌的掌力,已是最大帮助。”
“再想往前深入调理,绝无半分可能。”
向问天闻之瞳孔放大,任我行反倒极其镇定,似乎并不在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