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练功多早?爹爹早年可是打渔出身,哪有你如今的资源。”
说到此处,赵霏露出仰慕之色:“你可以在琅嬛密室阅览各家武学,那时爹爹可是一部功法都难求,但却在短短数年之间登顶天下。”
“若非他是这等惊世人物,娘亲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怎会经常盼着他去太湖边垂钓。”
“要知道”
“当年爹爹尚在微末之时,莫师祖便用东方不败作为目标时刻激励。”
赵玉彦立时露出惭愧之色,又正色道:“姐姐所言极是,我一定努力勤恳,多学多练。”
“嗯。”
赵霏顺势说道:“本来我们南下只是寻赵姝的,现在却多了好几件事。”
“盘州遗刻,白虎堂叛徒,还有方才用少林绝技的人。”
“你想了解他的心法功路?”
“不错。”
她应了一声,余光瞥向地上西域用毒高手的尸体:
“西域魔门的人像是走在了真气外放的前沿,对大和尚们的绝技研究颇深。”
“若是能借鉴他们的方法,我们也许能早日练出剑气。”
“不一定非要按照剑典上的思路走。”
“那”
赵玉彦犹豫了几秒,又问道:“西域魔门多有蹊跷,这边的事要不要告诉三师兄?他毕竟南下了。”
“哪用得着你操心.”
赵霏一转身子:“也许他南下就是来处理这些事的。”
“你只要一发信,以三师兄的性格,绝对会当面问清楚。”
“那时.我俩想离开他的视线都是一件麻烦事。”
赵玉彦一想也是,便不再赘述。
二人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将就着对付一晚。
翌日清早,骑马上官道,继续西进。
临近普安州,群山巍峨,连绵起伏。
乌蒙山横卧州上,如一条巨龙蜿蜒,守护一方水土。
道旁水流清澈,在州城东边十里左右,嘉树茂竹成片,还有几汪巨大湖泊,无风无浪时,那湖泊如镜,将郁郁苍苍的山川绿树,全都倒映下来。
这一路环境清幽,与昨夜杀气对比鲜明。
可是
普安州附近的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响直接踏碎宁静。
野店客舍,驿站茶棚的生意突然爆好。
携带刀兵的武林人比比皆是。
行商的马队商帮,各都雇佣了大批人手,镖师护卫一个个神色肃穆,早早打出背后宗派势力旗号,免得遭人冲撞。
江湖上侠者多,恶人也不少。
越是靠近普安州,越是能听到众多传闻。
关于盘州遗刻,还有数日前在黔滇古驿道、罐子窑湾的血腥大战.!
普安州城以西,有一巨大庄园,名曰温山怡园。园内极为奢华,引外护城河之水,从水门入园,流经亭阁间,此阁多有翠竹古梅,桃桂松柳,号自在山水阁。
这是普安州的大户。
家主温廷榕,掌控普安州最大的温山马帮,旗下经营的草药生意更是当地大宗。
可是
人总有些贪心的时候。
数日前领着温山马帮从凉都回来,路过黔滇古驿道时,仗着人手众多,本身好武的温廷榕对江湖人争抢的盘州遗刻起了心思。
于是卷入了罐子窑湾大战。
哪知对自己几斤几两判断有误,不仅人手折损众多,温帮主自己也差点没命。
只因有人逃命时祸水东引,将一篇破损遗刻抄谱丢到他手上。
当天若不是有贵人相助,他的命早就没了。
“聿~!”
“聿~!”
温山怡园门口响起了一阵勒马声,门口一位接近五十岁身穿酱袍的中年人在看向马上来人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正是温山马帮帮主温廷榕。
“老前辈!”
“两位大侠,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来人骑着三匹马,一位气度不俗的白发老人,一位面相憨厚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位灵动少女。
温廷榕能保住一命,全靠这三人搭救。
当时一道返回普安州时,他极力邀请三人入门,但对方并没有给面子。
今日能到此处,全仗一封让他汗毛倒竖的诡异信件。
“温帮主,这信是你自己写的,还是旁人给你的?”
少女手拿一封信件,对着他摇了摇。
温廷榕不敢对下马的少女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怠慢:
“大侠,我岂敢欺骗你们。”
“再说三位对温某人有救命之恩,说什么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老人闻言没什么表情,中年汉子倒是点了点头。
顺势递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温廷榕赶忙解释:“在下世代在此地行商,广有人脉。”
“旁的地方不敢大话,若在普安州,小道消息能打听到不少。”
“我与三位恩人在西城门分别,虽不知恩人们去往何处,但只要大概描述三位样貌,手下总能打听出来。”
他往前半步抱拳作揖,一脸苦楚:
“在下一时贪心,惹出祸事,心中悔恨已极。”
“收到这封信后,温某寝食难安,束手无策之下,只得冒昧搅扰。”
温帮主姿态放得极低。
他虽然不清楚面前这三人的身份,但瞧过他们出手,知道是江湖高手。
暂不提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便是那看上去仅十三四岁的英气少女,就有一手惊掉他眼球的神奇剑法。
心中猜测他们不是寻常门庭,极有可能是高门大派。
甚至是平日里温山马帮想攀附都攀不上的大宗!
也唯有深厚底蕴,才能培养出这等传人。
不过
三人不主动提,他自然不敢去问。
这两日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此刻看到三人当面,才稍缓愁绪。
那封信对他而言威胁颇大,甚至不敢面对。但大宗高人,却不一定会怕。
且牵扯盘州遗刻,云贵各路门庭恐怕都不愿忽视。
庄园门口,牵扯缰绳的憨厚中年人徐徐说道:
“温帮主不用拘谨。”
“这信你没给错,既然对方指名道姓要寻我们,那自然要瞧瞧他们的手段。”
温廷榕唇边八字胡一抖,显然很激动。
他连声道谢,心觉温家有救了。
那少女笑道:“当日黔滇古驿道那般多高手,温帮主竟能夺得遗刻残谱,可见温山马帮的实力绝非等闲。”
“帮主纵横普安州,如今在温山怡园摆下龙门阵,何必因为几个宵小慌神。”
虽然对马帮实力有些信心。
甚至对温家的一些武功路数颇为得意。
但是
那也要看与谁比。
在江湖大宗面前,温帮主可不敢听这恭维话。
他苦笑一声:“大侠太高看在下了。”
“那晚夜黑,温某人又才从凉都回来,不清楚时局。当时两眼昏花,心想着浑水摸鱼,倘若知晓罐子窑湾龙盘虎踞,如此险恶,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趟这浑水。”
温帮主说话时用厚大的手掌将后脑拍得咚咚响。
可见有多懊悔。
少女闻言不太礼貌地笑了笑。
她举止随心,毫无拘束,倒是让温帮主心中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