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公,田家酒楼主人田朔带到。”其中一人率先说道。
田朔满是恐惧的跪倒在地,求饶道:
“将军,这些灯笼大多都是小的从集市上采购的,还有一些是客人们放在这里,等着有缘人来猜灯谜。”
席正先眼眸隐有笑意,道:
“此人心怀鬼胎,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人,还要提前恭喜凌将军捉拿到潜藏的谋逆反贼。”
“何出此言?”凌不疑侧眸望来。
“天下有钱的大商人不少,能在天下各处置办多家酒楼的人也不少,能酿出名满都城的好酒,却是不多见,专爱跟达官显贵打交道的人,那就更少了。”
“倘若这个大商人还是一个太监,那就更是少的可怜。”
“近来听闻凌将军在查倒卖军械,你说为何如此巧,怎么哪里都有此人。”
“将军,休要听此人胡言,小的是无辜,只是本本分分的商人而已。”田朔一脸恐慌的辩解道。
“你竟是无辜之人,有趣。”席正先眼尾上挑:
“你是太监,从气色上来看,算的上是养尊处优,可唯有孤苦之人才会自宫,以成为内侍为代价,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你却是截然不同,莫告诉我说你是天阉。”
“小的就是天阉。”田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凌不疑说道:
“小的是天阉啊,将军!”
“以你的年纪,想来不会是近些年从宫里出来的内侍,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席正先语气悠然:
“虽说就算是戾帝的内侍又有何妨,但问题是你这戾帝内侍,不安心做自己的大商人,反而去结交当朝显贵,你说你不是潜藏的谋逆反贼,谁又会是呢?”
田朔越听脸上越是阴沉难看,他忽然暴起,拔出衣袖里的匕首,向席正先扑杀而来,还高喝一声:
“竖子,安敢坏我好事,纳命来!”
“砰”的一声,凌不疑眼疾手快的飞踹一脚,将田朔踹飞七八丈,使其喷出一大口血,捂着腹部倒地不起。
“拿下。”
凌不疑一说完,高瘦青年也就是副将梁邱起马上带人过去。
骤然发生的袭杀,也让周边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惊叫。
“凌将军,好身手,席某便不打扰了,告辞。”正当席正先准备迈步离去之际,凌不疑出声道:
“且慢,不知席将军如何得知此人是内侍出身。”
“你又怎知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我随口编造的。”席正先略显散漫的开口:
“席某五感较为出色,不过是感知到此人在我说话的时候,心跳声愈加急促,便顺着话往下讲,是以反倒是让他耐不住,露出了马脚。”
说罢,便转身离去。
“少主公,也不知怎么的,我瞧这席将军,莫名觉得渗人,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身边的梁邱飞有些心惧的开口道。
他的兄长梁邱起这时走过来,瞥来一眼:
“把心放在肚子里,想必这位席将军也不愿看你的肥膘。”
“大兄,你过分了啊。”
凌不疑眸光沉凝:
“行了,要是田朔真是什么戾帝内侍,那么定然与军械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走,带回去审问。”
“诺。”
席府。
席正先躺在床榻上,感知面板源能一栏的变化,却发现原剧情线最后的反派,只不过提供了两千源能,不由地默默说出了两个字:
“废物!”
他也不禁感叹,果然还是破灭一方世界的超凡之路所获得的源能多。
……
六日后。
席正先在宫内巡察完回府,一个沉稳又不失伶俐的女婢,一边招呼其他人一同卸甲,一边说道:
“家主,这些日子府上的拜帖和请帖,是愈加的多了,你说该怎么处理?”
“无妨,再过几日,就会清静许多。”
女婢清韵又道:
“由于圣上赏赐了一套大宅给万将军,就把从前住的宅院卖给了曲陵侯,马上就是曲陵侯的乔迁宴,我们现为近邻,是否要准备一份贺礼。”
“是否送来请帖?”席正先淡声问道。
“送了。”
“那便备一份贺礼,届时让人送过去,顺便道一声歉,就说我公务在身,无法亲临道贺。”
“诺。”
清韵有条不紊的再度开口:
“万老夫人大寿,就在曲陵侯乔迁宴的后几日,亦是送来了请帖,且那天家主应是休沐日,是否要应邀参加。”
席正先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想来那时候耳根子已然能清静不少,瞧瞧热闹也不错。”
翌日。
宣明殿。
文帝满是疑惑的看向作揖的席正先,道:
“都说年少慕艾,你也快到加冠的年纪,怎么不想着续香火,反而一门心思的拒绝。”
“你如此,子晟也如此,你们这些年轻儿郎现今都在想些什么?”
“凌将军为何拒绝,臣尚且不知。”席正先一脸正色道:
“但臣有不得不拒绝的理由,只因臣乃天煞孤星,家中三个兄长,三个阿姊,一个小妹,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尽在臣十岁以前一一离世。”
“后遇一位异人相救,拜为师,可未想不过三年,师父便仙逝,从军几年,曾于边郡识得一友,便是班侯孙子班弘,如今也已离逝。”
“克父,害母,断亲,损师,折友,如此之厄命,实在不敢耽误良人,还请陛下帮臣转告朝中一些人,倘若是臣亲自去说,怕是有些人根本不会去信。”
文帝听完,哪怕他素来含蓄内敛,脸上也浮现一种说不出的精彩。
第66章 享受孤独
“坎德,你可知何谓欺君之罪?”
“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臣的家乡探查。”
文帝见席正先说的如此确凿,心中的少许怀疑也逐渐消散,不禁长叹一声:
“不想你这般年少,却有如此经历,朕……”他语气一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中倒是没有什么你会不会也有妨主的特质,因其本身就是一个气运盖世之人,又身具一朝国运,唯有他克死别人的份。
再者,现今崔祐可是活的好好的,是以怎么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心中反而出现怜惜之情,因为他的义子凌不疑亦是幼年备受坎坷。
文帝沉吟半响,道:
“此前或许只是你运气不太好,娶妻生子的话,想来不会如此。”
席正先神色平和:
“陛下,天煞孤星,刑亲克友,刑夫克妻,刑子克女,乃是六亲有伤,自己孤独的寂寞之命。”
“臣恳请陛下代臣跟那些个高门大户说上一说,不然累及他人,又让臣平添罪过。”
“罢了,就依你,之后朕帮你找一找人,看是否能为你解了天煞孤星之命。”文帝无奈,只好应下。
半个月后。
这一日,万老夫人大寿,万府宾客云集。
前厅,万松柏领着一个满头钗环,张扬又显大大咧咧的少女迎接前来贺寿的宾客。
他一看到一对夫妇携子女前来,马上笑容满面的作揖:
“贤弟,娣妇。”
“恭喜万兄,听说圣上册封老夫人为郡夫人,今日真是双喜临门。”程始由衷地贺喜道。
“为人子女,一世打拼就是为了光耀门楣,如今阿母被圣上册封,我是觉得比自己升官还要荣耀。”万松柏说完,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
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立即笑道:
“坎德,本以为你向来喜静,只会让人捎来贺礼,不想竟如期而至,如今你一来,万某这宅子更显蓬荜生辉,光彩照人。”
“将军,你现今是越来越会夸人了,其实我一贯脸皮厚,你自可大大方方说我模样极好,让人羡慕嫉妒。”
此话一出,身旁的年轻一辈,难免忍俊不禁的流露出笑意。
“你啊,多日不见,倒是风趣了许多。”万松柏指了指席正先。
“程校尉,前些时日,公务在身,未曾去府上道贺,还请见谅。”席正先对程始作揖道。
“席将军太过客气,自然是公务要紧,且你又让人送来一份厚礼,何曾有失礼之处。”程始连忙还礼。
“坎德,我来介绍一二。”万松柏先从身边的少女介绍:
“这是我最小的女儿萋萋,这便是程贤弟的妻眷,夫人萧元漪,二子程颂,三子程少宫,幺女程少商。”
顿时,婀娜高挑,风姿绰约的三十几许的妇人作揖道:
“见过席将军。”
随后,其余人也纷纷作揖。
“我虽与你们父辈交好,但年岁尚轻,正值风华正茂之年,索性各论各的,你们称一声世兄即可。”席正先又看向万松柏:
“将军,我便不进大堂,等会一进去,恐怕无人敢近我三尺之地,就独自在庭院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