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手阻止了冯老的话语,当即向唐老问道:“现在那东西是否还在你家中。”
唐老点头道:“还在我家,初七先生,你,你真愿意帮我吗。”
我沒有回答唐老的问題,而是直接了当地道:“如果沒有其他问題,我想现在就动身赶往燕京,倒要看看那东西是什么來头。”
“好,好。”唐老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急道:“我现在就准备一下,马上动身。”
不知为何,冯老疑惑地看向我,我也跟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道:“冯老,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
冯老皱了皱眉,道:“初七,我怎么感觉……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具体是哪变了,我暂时也说不清楚,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唉,这次去燕京,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你……你一定要保重啊。”
我微微笑道:“冯老,您也多保重。”
说完,我沒有再看冯老依依不舍的神色,转身随着唐老走出房门,很快,军车的车门被打开,我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冯老,伸出双手,抱拳一礼……
第四章血豿
到达燕京是两天后,唐老先生的住宅在这个年份也算是在高档住宅区,工整的花园式小院,但院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唐老先生扫视一眼自己的家门,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声:“初七先生,请进吧……”
随同回來的老管家默默地收拾起了院子,看似工整的小院,其实院子里多是一些杂物和碎石子,像是外面扔进來的,细想一下唐老先生近來发生的事,自家家破人亡不说,别家也有跟着遭殃的,不难想象人家的家人该多么痛恨唐老先生,看來这些碎石子还是较为理智的了,
走进客厅的瞬间,我顿时皱了皱眉,空气里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子怪味儿,说不上來,像是血腥味儿,但又不像,尸气也沾不上边,总之让人莫名的压抑着,
老管家给我泡了杯茶端上來,我饮着茶,唐老先生则径直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走了出來,双手还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就在木盒子出现的刹那,我立时站起身,因为刚才隐约才能闻到的怪味儿,此刻一下子浓烈起來,究其缘由,我死死盯上了唐老先生手中的木盒子,
唐老先生刚欲打开,我赶忙出声制止,并谨慎道:“让我來。”
闻听此言,唐老先生顿时后退两步,声音颤颤地问道:“这个……这个东西真有那么邪性吗。”
我沒有理会唐老先生的问话,因为我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來头的东西,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这里面的东西绝非一般,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周边的人也就这么撂下了,
为什么唐老先生接触这么久都沒事,反而是别人接连出事,我不得而知,或许只有打开这个木盒子,才能弄明白一切吧,
取出桃木剑,我想了想,还是伸手咬破了手指,挥手点向剑身,有至阳之血加持,桃木剑的威灵瞬间暴增数倍,但我还是不放心,先是让唐老先生再退远一点,才开始闭上双眼,思神冥想,就在我体内的意念调整至最强最盛的状态下,猛地睁开眼睛,脚步一踏,围绕着木盒子旋转一周,踏罡步斗,口中急急念出罡步咒:“天灵地灵,三五交并,神罡一起,万鬼潜形,伏吾斗下,碎如微尘,谨召履斗将军李丘,飞斗将军蒋元明,掷斗将军郭元通,建罡将军熊尚修,起罡将军赵守炎,发罡将军田斩妖,速至速至,吾今禹步,交乾履斗,愿降真炁,入吾身中,威光照破,邪魔灭形,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手中桃木剑急急刺出,一剑刺中木盒的封盖,“咔”的一声将其掀起,
“呼~~~”
突然,一股血红之气自其中冒出,但却在我桃木剑之下三寸处,寸寸溃散,直至消失无踪……
我暗暗庆幸,还好我事先有些准备,否则这股子邪气势必冲撞上來,我这点道行压根就沒有护体真气,就是有也是微不可闻,更别说去阻挡邪气的冲撞,倒是我刚才踏出罡步,以罡气來化掉其中的邪气,堪堪躲过此一劫,
里面的确是一个黑花瓷罐,至于什么古董年份之类,我基本不懂,但我一眼就看到了罐口上面所压制的一块白色玉圭,此玉圭灵气逼人,不愧是道门至宝啊,
其实我心里想说,这,这不正是我苦苦寻找的镇山八宝之一玉圭吗,
通体晶莹剔透,上部之纹理远看似翩飞的蝙蝠,近观似飞龙在天,中部之纹苍茫若云雾之缭绕,底部之纹则层峦叠嶂岚气袅袅精美绝伦……正是此物啊,
而玉圭的下面,瓷罐的周围是一排排怪异的符文,我冷笑一声,或许也只有倒腾古玩的行家才会把那些符文当成是一些花叶纹,但我却认不出这些符文是什么意思,因为茅山术中提到的一些古老符文,却并未涉及到这些怪异的纹线,看似花叶纹的纹线,其实是环环相扣,远看,正如一层层倒泄的水浪波纹,而波纹中,却又有一只龙影,张口下扑,
看到这里,我脑壳浑然一热,这……这难道是一个“泄气局”,
此局并非风水术士所用的术法,风水中的泄气局,乃是一种破局,就是对方的龙穴太盛,苦压着对方的气脉,那破局一旦摆出,不管龙穴多么霸道,也会被此等破局破败个一干二净,在道术中的泄气局,一般是在墓葬中所用,泄阴、泄煞,也有一种是疏邪,
何谓疏邪,乃自身的道行不足以诛灭妖邪之时,便只得用慢慢消磨妖邪的法子取得最后的胜算,而这个泄气局,恰恰就是用來泄掉其中所封印之物的邪煞之气,那么玉圭……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就是镇压所用,如此,一泄一镇,纵然里面的妖邪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这般消磨,最终必然烟消云散,不得不说,布置这个道道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奇才,
可是奇才也有吃瘪的时候,这不,如此缜密的布置,最终还是沒能达到效果,里面也不知被封印着什么东西,近來连番害人性命,可见此局已经失效,不过让我好奇的不止这一点,该是多么有來头的主儿,让人不惜仿元黑花瓷罐來封印,唐老先生说这个瓷罐乃是老仿,所谓老仿,就是民国以前的仿旧,而且还是高仿货,其价值非同一般,试想,弄这么一个玩意儿仅仅就是为了封印某一个东西,这,这该是被钱烧成什么样才会不惜花重金这么捣鼓啊,
在符文的另一侧,我发现上面是一幅奇怪的画面,画中是一位老者,骑着红鬃白马,悠哉悠哉地在山脚下行走,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个传说,《唐会要》记载:唐高祖武德三年五月,有晋州人吉善行在羊角山,见一老者骑一匹红鬃白马,仪容很是健伟,对他说:‘请你告诉我唐天子,我是他的李氏祖先,今年平定贼寇以后,李氏可以享国千年,’高祖听说后,很惊异,于是认老子为祖,于羊角山见庙奉祀,高宗乾封三年追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等尊号,在全国各地立庙祭祀,想到这个传说,我眼睛一亮,莫不是这符文,出自老君门,
老君门乃是白莲教一支教,说起老君门,不得不说一下白莲教,白莲教是历史上最复杂最神秘的宗教,源于南宋佛教的一个支系,其后于元代开始兴盛,亦融合弥勒教、明教、道教三种信仰,其下更有分支无数,如清茶门教、牛八(朱)教、十字教、焚香教、混元教、红阳教、白阳教、老君门教、大乘教、清香教、圆顿教、八针教、大阳教等五花八门,而老君门就是其中之一,
相传老子见周室已衰,决意乘青牛而出函谷关,路过关口时,被关令尹喜留住,在那里写下了《老子》一书,亦称《道德经》,共五千余字,这部书后來被东汉张角、张修等创立的道教奉为经典,而老子本人也成了道教的当然始祖,至今在中国的民间宗教中,即白莲教各支派,仍有所谓‘太上门’、‘老君门’等道门,都自称道统源于老子,
但后世的白莲教支教多数被教众演变成了骗人的邪教,真正的教义传承大多只是附于形式,内部已然走样,
感应着瓷罐中徐徐冒出的血腥味儿,我心头一紧,莫不是……
血祭,是多数白莲教支教的祭祀礼之一,有一种,是将冤死且怨气难平的尸体连同亡魂一起禁锢在法坛之中祭炼,经过一定的日限后,可将尸体与亡魂炼化在一起,在茅山术中,称之为“血豿”,其形体,据书中记载,狗嘴猴身,长尾,虽然凶性仍然无法消除,但已经很好对付了,因为这种怪物也极为适合其教派中的某一种禁锢封印,我看了看这些怪异的符文,不管这些符文是否封印所用,但若真是血豿,那还真是有点棘手了……
血豿,经过年岁的增长,其凶性也会自然溃散,直至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但凡有例外的,必然食人血而复活,致人枯竭而死,至于唐老先生所提到的七窍流血,这个我就无从考证了,
依照唐老先生所说,玉圭是盗墓者取走后,又为唐老先生所得,既然玉圭已经移位,那么里面即使有着什么,想必也无法再次禁锢,想到此处,我皱了皱眉,剑尖一指,猛地将玉圭挑了起來,
第五章瓮局
“呼~~~”
一股充斥着赤红气息的气团应声冒出,我急忙连退数步,左手掐诀,右手持剑,场内的气氛陡然凝重了几分,远远看着的唐老先生,此刻已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栗不安,
但等了许久,仍不见瓷罐内有任何异象再出现,难道那东西的道行比我还要高,竟在此刻拖大起來……
我谨慎地上前两步,紧皱着眉头探头一看,当即惊疑地叫道:“怪了。”
“怎么了。”唐老先生跟着惊叫一声,连忙道:“初七先生,那那,那里面真有鬼怪不成。”
我歪头又看了看,随之摇了摇头,收起桃木剑,道:“里面居然什么都沒有,是……是空的。”
唐老先生疑惑地走上前,颤颤兢兢地伸头看了一下,顿时松了口气:“确实什么东西也沒有,初七先生,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封印已成为虚设,那么它跑出來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那东西会跑到哪里去呢。”
说完,我转身狐疑地看向唐老先生,唐老先生面色一惊,忙问道:“是是,是啊,会跑到哪里去呢。”
我再次围绕着瓷罐转悠一圈,然后离开瓷罐,在客厅四处转悠起來,殊不知,我在转悠的同时,已悄然打开天眼,若是那东西还在这里,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最起码,逃不过我的眼睛,
内屋有条长廊通往内院,据唐老先生随行介绍,内院是唐老先生居住的地方,他年纪大了,也喜欢安静,儿子儿媳一般住在客厅上面的二楼,小孙子是唐老先生的心头肉,所以每逢孙子回來,唐老先生就着人为小孙子在内院一侧收拾一间房子,由唐老先生亲自教导,
我微笑道:“他父母不管他吗。”
唐老先生苦笑一声,道:“他们哪有时间管啊,我儿子在考古队任副队长,整天带着人东奔西跑,除了我这个临时顾问的身份还能偶尔见儿子一面,就连儿媳妇也很少能见到他人影,他们都不适合教育我的宝贝孙子,所以我这个糟老头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把我的宝贝孙子教育成才,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唉,原來是多么幸福的家庭,现在却……”
看着唐老先生欲言又止,我也沒有再问下去,最近唐家已经遭逢巨变,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内院检查一遍,竟然沒有一丝异样的气息,紧接着,我又回到客厅,仰头看了一眼上楼的楼梯,道:“唐老,您儿子儿媳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他们不回來吗。”
唐老先生愁容满面地道:“还回什么啊,家里都弄成这样了,再说我也不想让他们掺和进來,所以就让他们去外面住了,初七先生,楼上也要看一下吗。”
“嗯。”我沒有半分妥协地点了点头,道:“如果可能,我想尽快见他们一面。”
听到这里,唐老先生脸色一变,或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示意我上楼查看,
一步步走上楼梯,每走一步,仿佛脚下的重量就会凭空重上几分,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逐渐凝重起來,终于,在走到楼梯的最顶层,我感应到了那本已消失无踪的气息,
抄起桃木剑,我飞快地冲上二楼,左右两个房间,中间还有一个小门路,三个房门都整整齐齐地关闭着,我顿了顿,轻轻推开左边的房门……
这是一间装饰典雅的卧室,每一件家具都保持得非常干净整洁,但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些窗帘被单……
这时唐老先生也走了上來,竟和我发出同样的诧异:“小豪和陆慧都不怎么喜欢红色,怎么……怎么这个房间全都换成了红色装饰,而且我以前从未见过,现在的人啊……越來越沒谱了。”
“红色……”我心头一颤,急急回头看向唐老先生,道:“你儿子和儿媳最后一次离开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
唐老先生闻言短暂地想了一下,道:“也沒多久,我前些日子去青川县寻访初七先生,他们就搬出去住了,这么算來,应该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吧,怎么,初七先生,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題吗。”
“不对。”我咬了咬牙,道:“他们从未离开过这里,如果唐老不信,可以向你儿子所在的考古队问一下就知道了。”
唐老先生惊恐地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來,急忙转身下楼……
一个小时后,我手中的茶杯刚刚放下,唐老便已匆匆回來,一见面,唐老就吃惊地叫道:“考古研究所证实小豪已经半个多月沒有去过了,也瞅我要人,而且,陆慧厂子里的领导也说沒有见过陆慧上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啪嗒。”
我收手不及,手指不经意将茶杯碰掉,应声摔在地面,发出一道让人心颤的声音,我顾不上地面,抬头看了唐老先生一眼,声音有些沉重地道:“唐老……你,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啊……”
听到这里,唐老浑身一颤,眼眶迅速红润,他听明白了我的话,是的,若是我所料不差,唐老先生的儿子和儿媳应该已经……不太对,应该有一个还沒出事才对,不然房间内就不会有血豿的气息了,难道,是被借体了,
如果真是那样,这件事可是有点棘手了啊……
血豿借体可不比普通的撞体,本已祭炼过的鬼怪,不管是戾气还是怨气,就是本身的气力也会大涨,所谓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老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哽咽地道:“这可真是作孽啊……呜呜……初七先生,难道我儿子儿媳真的,真的被那东西害死了吗。”
我不忍再打击唐老先生,想了想,道:“至少还有一个沒事,但也是命悬一线,若是命沒了,就算眼睁睁看着,那也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了,你家遭逢此大劫,或许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但我既然管了这件事,就一定要诛灭妖邪,让那些因此丧命的人,得以瞑目。”
唐老先生紧紧握了握拳头,道:“初七先生,你说吧,该怎么做才能替我的亲人报仇,我都听你的。”
我诧异地看向唐老先生,他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沒有再说什么,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破天去,也无法化解他心中的怒火,我帮他并非是为报仇,所谓报仇的话一说出來,便是冥冥中种下了一个恶因,不经意看到唐老先生的三把阳火,竟是微弱之极,我恍然明白,原來血豿不予加害唐老先生的因由,竟是……竟是他的寿命……
若是一个人的大限将至,而且是寿终正寝,阴府那边必然有造册在案,一般的鬼怪是不敢擅动分毫的,就算是血豿,也得掂量掂量自身有几斤几两,所以唐老先生能一直安然无恙到此时此刻,看到这,我不禁唏嘘一声,这个唐老,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见我一直不说话地望着他,唐老有些不适地问道:“初七先生,怎么了。”
我急忙收回目光,摇头道:“沒什么,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确定你儿子还在不在人世,如果他还在世,说明血豿的道行也还翻不了天,只需将它引入瓮中,再施法诛灭即可。”
唐老先生急道:“怎么做,我们怎么样才能引那什么血豿入瓮,这个瓮局怎么布置。”
其实我在说出此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或许有风险,弄不好还会要人命……为了尽快诛灭妖邪,恐怕这个想法也是唯一可行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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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考古队员
想罢,我如实地说道:“唐老,我这个想法有些风险,是否能用,还是由你决定吧。”
唐老先生不失稳重地点了点头:“初七你说吧,如果可行,我们用用也无妨。”
此法其实就是一个“引君入瓮”的损招,我暗自在这个宅院四周布下阵法,再吸引唐老先生的儿子唐小豪现身,只要唐小豪肯现身,那就说明他还是能被我的法子吸引到,从侧面说,唐小豪还有的救,相反,若是无法吸引他现身,说明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被血豿逼出体外,意识尽失,就算他亲生老子站在他面前也不会识得,更别说其他,当然,这个引君入瓮的法子,抛开唐老先生和年迈的老管家外,必须由唐小豪最亲近的人才行,他的儿子在外地当兵,远水解不了近渴,那就要从他平时最熟识的人中选择一二了,
唐老先生听完我这个法子,不由得显出为难之色:“若是别的事还好说,但这事弄不好可是有性命之危的,虽然小豪也有几个酒肉朋友,整天厮混在一起,但也不知人家肯不肯帮忙……”
还未等唐老先生说完,门外突然传來老管家恭敬的声音:“老爷,考古所有几个小豪的队员來了,想见见您。”
唐老先生眼睛一亮,迟疑了一下,忙开口道:“快请他们进來。”
“是。”老管家恭敬地回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三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陆续走了进來,最前头的中年男人是个国字脸,发型是最简单的茶壶盖头,皮肤黝黑发亮,浑身冒着憨厚的气质,他身后两个中年人一个是三七分头,另一个直接是个后背头,都是小麦肤色,后背头是一身洋装,三七分是较为宽松的灰色中山装,前面的茶壶盖国字脸,则更简单,短袖衬衣,下身是土黄色裤子,脚上是大头皮鞋,
最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很像一个文弱书生,倒是比前面三个中年人的皮肤白净一些,身材也相对瘦瘠许多,但我发现,这四个人中,唯有最后面那个小伙子的眼神闪耀着一种锐利的精光,隐约有点魏勇的那股劲儿,再看他的举止,顿时恍然,
国字脸先开了口,虽然看似憨厚,但声音却是相当洪亮:“唐老,听莫所说您打听了豪哥的下落,难道豪哥不在家里吗。”
这个“豪哥”想必就是唐小豪了,至于莫所,估摸着考古研究所的所长……
听国字脸这么说,看來这几个人与唐小豪的关系非同一般,先前唐老先生曾言道,唐小豪是考古研究所其中一支考古队的副队长,而这几个人,莫不就是下面的队员,
唐老先生沒有直接回答国字脸的话,而是在我们之间相互介绍了一下,原來这几个人还真是唐小豪手底下的队员,平时与唐小豪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铁,可以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都要比在家的婆娘在一起的时间长,国字脸名叫鲁铁,是最早跟着唐小豪干的,外号就叫茶壶盖,还真是名副其实,三七分头名叫杨小军,以及后背头孙大岭三人,是唐小豪手底下的老队员,而青年小伙子于涵,则是刚分到考古队沒多久,至今还未出趟外差,正如我所料,别看这小子文文静静,却是个既懂文又习武的主儿,去年刚退伍下來,和魏勇一样,是块需要打磨的好铁,
几人分别向我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算是粗略的结识一下,
唐老先生也不二话,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我接下來要用到的法子,想请唐小豪昔日的老伙计帮帮忙,吸引“唐小豪”回來,听完唐老先生的话,茶壶盖上下打量我一眼,道:“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定会大嘴巴子抽他,我茶壶盖活了那么大还从未见过什么鬼怪,但这话是唐老说的,我信了。”
后背头且一身洋西装的孙大岭在一旁嘿嘿笑道:“茶壶盖,我早就跟你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他娘的就是不信,这回有茅山的小师父在,你还说个屁。”
杨小军也看了看我,并认真地道:“如果初七先生真能证实豪哥被脏东西缠上,我们这次就是豁出命去也会帮忙把豪哥的命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