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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罪案调查组(出书版)+特殊罪案调查组2(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47节
小说作者:九滴水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424 KB   上传时间:2024-03-25 14:03:48

  浪得龙冲他一抱拳:“谢谢兄弟,还要劳请兄弟把当时的具体情况仔细回忆回忆。”

  鬼挠人抱拳回礼:“大执事放心,我知道的一定一个字不落地说出来。”

  浪得龙侧目看了一眼吕瀚海,示意把鬼挠人请出人群,来到吕瀚海跟前坐了下来。

  吕瀚海看着多少有些不自在的鬼挠人,问道:“你先笼统地把情况说一遍如何,我之后再问细节。”

  鬼挠人点头道:“你不说地鳖虫,其实我还想不起这事。我之所以对此记忆犹新,是因为那名司机在巷子里给我下了套。”

  “哦?什么时候?”

  鬼挠人伸出手指数了数:“2000年的夏天,具体几月份我记不清了。我记得那天我在袜厂附近的美食街取拖儿,八点钟收工时,附近只有一辆地鳖虫在等活儿……”

  …………

  2000年的袜厂美食街,晚8点15分。鬼挠人把最后一件拖儿交给片儿隼后,来到一辆红色地鳖虫前,准备上车走人。

  TS市位于南方,气候炎热,夏季可从5月份一直持续到11月底,要是哪年老天爷耍耍性子,12月穿短褂,也不足为奇。然而让鬼挠人有些警惕的是,在气候如此炎热之际,看来不到30岁的男司机竟还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口罩。

  “您这是,有病?”鬼挠人上下一打眼,嘴里问道。

  那司机倒也没什么犹豫地回答:“穿长衫是为了防晒,戴口罩防风沙。跑活儿,伤不起。”

  鬼挠人靠捞偏门吃饭,这些说辞虽能勉强说过去,但他还是起了疑心。不过想想他本人就住在闹市区,这一路人来人往,就算对方是个走邪道的,也未必拿自己下手。

  他上了车,谈好4元把他送到6公里外的耙子巷。

  耙子巷是TS市有名的城中村,由一条主巷带九条岔巷构成,因为它形状像猪八戒的九齿钉耙,所以得名耙子巷。这里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是本市最大的古玩跳蚤市场,每天下午3点到6点,这里都聚集着大量前来捡漏的市民。6点以后,巷里头就如同清空后的大肠,瞬间疏通起来。

  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态度,鬼挠人从不在自家门口行窃,这里认识他的人也不多。那天夜里鬼挠人本想在巷口下车,然而“热心”的司机却把人一直送到了巷子中段。

  那时候没有微信、支付宝,买卖交易还都靠现金,临下车前,鬼挠人从车厢通风孔递过去10元纸币,司机在兜里不停地翻零钱找补。

  他不是第一次坐地鳖虫,这种车市里叫价基本都在4元左右,司机们为了赶时间,都会提前备好零钱,手脚麻利的人找零只要几秒。今晚的司机却前后磨叽了一分多钟还没找出钱来。

  一路上鬼挠人多次试探过司机,比如,聊一些他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住在哪儿、家里有几个孩子之类的家常。可是这个司机却对此很是反感,要么不说,要么就随口应付两句。

  鬼挠人见巷内乌漆麻黑又没几个人影,心里自然越发起疑,但他仗着胆大心细,却没有撒腿就跑。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再抬头时对方已捂住了他的口鼻。鬼挠人奋力反抗,引得路人跑了过来。

  对方见事不妙上车就逃,鬼挠人本想追,可扶墙走了没几步,就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

  等路人照顾着他清醒过来,鬼挠人很肯定自己是遭了麻抢(麻醉抢劫),因为是荣行中人,中了别人的招会令人耻笑,所以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在鬼挠人说完后,还有两人跳出来说有类似的遭遇。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得到几人的回忆,交叉对比之后,吕瀚海捋清了对方的一些信息。

  凶手是个男人,作案时应该不到30岁,本地口音、短发,习惯穿长袖、长褂,带一副白色棉纱口罩。麻抢时手上还戴一副很厚的乳胶手套,颜色不详。他驾驶的地鳖虫通体红色,跟大多数地鳖虫造型无异,看不出什么区别。

  二十三

  “带有刺激性气味”“能在瞬间把人迷晕”,在常见的吸入式迷药中,只有乙醚可以办到。也正是因为乙醚的麻醉性较强,所以无论何时,使用上都受国家严格管控。

  乙醚是无色透明的液体,有特殊刺激气味,极易挥发,它的蒸气重于空气,在空气的作用下,能氧化成过氧化物、醛和乙酸。一旦暴露于光线下,氧化速度会急剧增加。

  通过三名亲历者的说辞,不难推断出凶手作案时,必然随身带着乙醚。但是在高温条件下就算把盖子拧死,乙醚也会快速散失。如果他手里头没有大量的乙醚,是不可能选择这种作案方式的。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在2000年到2003年这四年间,凶手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搞到了如此巨量的乙醚的呢?

  很多人都看过一部关于小偷的电影,叫《天下无贼》。剧中有一句经典台词:“我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虽说有些五十步笑百步,但事实情况的确是这样。不管是正八门还是外八门,都以明目劫财为不齿。什么是明目劫财?也就是常见的抢夺、拦路抢劫、持械抢劫、灌药抢劫之类的犯罪。这些方式被列为江湖下三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就算在乱世,也很难自成体系,更不会有师传。顶多就是几个臭味相投的人结为团伙占个山头,也没啥规矩可言。

  既然抢劫者没有固定组织,那就不可能有相应的行当为他提供资源。吕瀚海把乙醚来源之事讲给浪得龙后,这位就几乎倾尽了全行之力,在市内打探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贼帮作为本地偏门最大的帮派,其实力不容小觑,平时那些跟贼帮井水不犯河水的抢劫团伙只要被贼帮撞见,免不了一顿严刑拷打。就连经常在厕所门板上张贴出售枪支、迷药广告的小瘪三也被抓得干干净净。由于贼帮倾巢出动,一时间竟搞得全市治安环境一片大好起来。

  穷尽一切办法,吕瀚海总算收到了大执事的反馈。

  首先,乙醚这个玩意儿是违禁品,一般的化工店都是订单式销售,没有购买资质,没人敢卖。

  其次,市场上也有人用冒用他人资质的方法购买,但价格很高,通常都被一些私立医院买去做麻药。尤其是一些专门靠堕胎发家的妇产科医院,用量很大。不过但凡懂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乙醚的麻醉性强,万一流出,后果不堪设想。那些本身就踩红线的私立医院不敢再生是非,他们对乙醚的监管甚至比公立医院还要严格。

  再次,车站码头张贴的小广告,80%为诈骗电话,只要打过去对方会以先打保证金,再打邮寄费的方式逐步给你下套,直到你发觉被骗为止。被害人本身买的就是违禁品,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这帮人玩的就是一招黑吃黑。还有20%确实可以搞到迷药,但只是三唑仑这种饮入式迷药。乙醚这类具有刺激性气味,又不好保存的吸入式迷药,几乎没有销售渠道。

  源头无法查清,专案组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下手。不过每到关键时刻,展峰总能找到常人无法发现的突破口。在详细分析受害人的资料时,他发现六人中有三人是在塔山区直接失踪,另外三人在塔山区有扒窃前科。无独有偶,那三名幸免于难者也都是在塔山区被抢。九人都跟塔山区有关,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或许凶手选择的目标看似随机,其实不然。

  吕瀚海带着展峰的问题,来到塔山区总瓢把子跟前。

  据瓢把子介绍,为了避免常在一个地区扒窃被人认出,每隔一段时间各片区的帮众会交换扒窃场所,这个事由片儿隼和区瓢把子自行商议决定,只要按时上交每月的贡数,上层很少会去在意这些细节。因为塔山、果山、田边、牛家山四个区挨在一起,所以帮众间经常“交流”。失踪的那六人,除狗五外,其他几人最早都是塔山区的绺子。

  展峰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可是贼帮那么大,他为什么只选择塔山区的帮众下手呢?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只对塔山区的绺子面熟。也就是说,凶手的活动范围其实就在塔山区之内。

  有人难免要问,这一点之前早有推测了不是吗?然而“推测”和“确定”在办案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没有切实的证据前的一切推论都只是推论,不能作为着手调查的依据。尤其本案还比较特殊,稍有差池就会满盘皆输,所以就算是展峰,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那么定下塔山区的意义又在哪儿?

  塔山区并不是TS市的商业中心,甚至说它是个次中心都很勉强。行政区的经济来源,其实都是靠厂区贡献的税收。和其他城市一样,2010年后,塔山区的全称被更改为经济技术开发区,简称经开区。因为该区只是多数人的工作地,并不是生活起居地,所以医院、学校这种配套设施并不完善。

  搞清这一点,专案组有了一个猜想。既然乙醚无法购买,凶手会不会通过非常规手段取得,比如说盗窃?

  嬴亮翻阅了从1990年到2000年十年内的报警记录,尤其是医院、化工企业这种可能接触到乙醚的单位。吕瀚海这边也把重心放在了塔山区。为了鼓励帮众勇于提供线索,大执事还开出了20万的悬红。有首歌唱得好:“都说钱是王八蛋,可它长得是真好看。”没有悬红时,多数帮众也只是例行去下祠堂,装装样子走走过场,可一听有20万,有不少人私下里联系吕瀚海提供情报。可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很多情报都带上了听说、传言之类的模糊字眼,这么一来99%的情报要么查而不实,要么就没办法可查。

  一轮“海选”,吕瀚海这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嬴亮那边也是同样的结果,别说是塔山区,就是全市十年时间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乙醚失窃的报案。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展峰的判断可能有所失误时,他依旧固执地把目标对准了塔山区唯一一家公立医院——塔山第二人民医院。

  2000年前后,乙醚作为吸入式麻醉剂,仍被广泛地运用在医学手术上。而吸入式麻醉剂,是针对学龄前儿童使用的一种辅助小、风险低的麻醉方式。除配有专业麻醉师的公立医院外,社区诊所可不敢轻易尝试。谈到公立,就不得不说到另外一个名词——内部消化。因为公立医院存在编制体系、主要责任、次要责任、领导责任等一系列奖惩措施,所以,出了事情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个别领导会极力消除影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进行内部消化。

  这种情况是不是存在?展峰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他又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呢?因为他调阅了该医院在1998年到2003年,院长郝振兴执政时的医闹卷宗。这位郝院长的处事理念就是“控制事态、规避责任、消除影响”。在那段时间发生在医院的四起医闹事件中,明明有一起过错并不在医院,可他最终还是选择赔钱了事。

  “我看可以把医院的资料档案调取,核对乙醚的用量。”得知展峰的看法,嬴亮迅速提出了方案。

  “不成,这是无用功。”隗国安反对道,“医院属卫生局管辖,内部设有专门对医院监管的执法大队。就算乙醚当真是从医院流出,该销毁的证据,绝对不会保留。往小了说,这是关乎医院声誉,往大了说,这可是直接决定了领导的乌纱帽还能不能戴下去。”

  “那要怎么办?”嬴亮有些暴躁地反问,“就这么算了?”

  “倒也未必,医院这条路走不通,可以从供货商那里找找突破口。要是医院乙醚的平均用量是每月十瓶,某段时间用量突然增加的话,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隗国安的思路虽然没错,但嬴亮还是担心:“事情过去了近二十年,这些资料是不是保存,我看很难吧!”

  隗国安鸡贼一笑,信心满满:“只要医院分管后勤的领导还健在,这些资料就一定能找得到。”

  二十四

  展峰这边暂时断了线,吕瀚海那边却是一刻都不能停。在没有剧本的前提下,他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边走边看了。既然专案组已笃定问题就出在塔山区第二人民医院,那他也只能把宝全部押在这里。

  在展峰着手调查的日子里,他跟老烟枪没事就在医院溜达。不知大家发现没有,在中国凡是带个“二”字的,好像实力都不尽如人意。比如教育系统,“××第一中学”可能就要比“××第二中学”更受人待见,中国人骨子里,似乎有凡事都要争第一的情结。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情况。然而,塔山区第二人民医院并不是这个例外。别的不说,光那几栋年久失修的大楼就能看出些端倪。

  据常在那里扒窃的绺子说,平时来这里治病的多是周边郊区的农民,真有了大病还要转到第一人民医院救治。从乡下来的病人一般身上都没多少钱财,平时能整个千儿八百的就是运气很好了。

  吕瀚海貌似随口问起,有没有谁破过纪录时,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绺子,满脸自豪地说他曾在一天晚上扒过足足一坎(一万元)。吕瀚海是打心眼里恶心这些医院的扒手,他们偷的都是救命钱,干的也是伤天害理的事。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看清了一个现实,狗永远改不了吃屎,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绺子用江湖侠士包装自己,其实私下里干的都是一些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不过,作为一名优秀的实力派演员,心里头反感也不能表现出来。

  吕瀚海故作兴趣盎然地起哄:“快,给我们说说。”

  绺子也不避讳,张口就来:“说起来,这还是一九九几年的事。”

  吕瀚海惊道:“一九九几年?那时候的钱可是钱!”

  绺子一脸自傲。“那可不,那时候的一万元,都能买一套像样的三居室了。”

  见对方如此絮叨,吕瀚海没有了耐心,他敷衍了一句:“对对对,您快说说。”

  绺子突然一拍大腿,着实把吕瀚海惊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是澳门回归,1999年底的事。”

  绺子点了支烟,猛嘬一口:“我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当月的贡数还没交够,于是我就跟片儿隼商量晚上出来干几次夜活。片儿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本想着去住院部溜几个包,把钱填平就得了,可没承想住院大楼太小,哪儿哪儿睡的都是人,根本没法下手。折腾了好几天没得一个拖儿。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一天夜里药房门口排起了长龙,我假装病人问怎么回事,排队的人告诉我,拿药的大夫溜号了联系不到人。病人嘴里说的那个大夫我认识,常年上晚班酒鬼一个。每天清早交班后,都会去门口的馆子干掉半斤二锅头,然后晕晕乎乎地骑车离开。他能溜号我一点都不稀奇。我还知道他犯过很多错误,光拿错药就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听说院长是他亲戚,只要没闹出人命人家都能捂得下来。

  “我在药房大厅转悠了二十分钟,里面的人也越挤越多。就在这时,一哥们儿夹着皮包走了进来,我见他胳膊挤得通红就知道包里有货。在医院跟了他半天,终于让我得了一把拖儿,牛皮纸里头可是严严实实包了整整一万元。”

  吕瀚海对绺子的“丰功伟绩”丝毫不感兴趣,他更加关心那名值夜班的药房大夫。

  “您刚才说的那名大夫,现在还在医院吗?”

  “早不在了。我还打听过,听人说值班离岗是原则性问题,没人敢保他就给开了。”

  “现在药房的值班大夫是谁?”

  “一个老女人,我曾被她逮过一次,不过有惊无险,对方没有报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瀚海茅塞顿开,他想既然医院曾经有一名如此不靠谱的药房大夫,那么乙醚会不会是从他手里弄丢的呢?这问题吕瀚海找了大执事,在贼帮,只有底层的绺子才会去盗窃,熬出头的高层,都有各自的职业伪装,对大执事来说,动用人际关系打听一个人,不是多大难事。就在当天下午,那名被辞退的医生信息就有了着落。与此同时,专案组成员也联系上了至今还给医院供货的医药代表,巧合的是,两拨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一个人,郝院长的小舅子,绺子们口中的酒鬼医生——翟国庆。

  翟国庆生于1970年10月1日,被医院辞退后在牛家山区开了一家药房,靠着他姐夫这棵大树,生意做得是如鱼得水。

  虽说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但一个问题却摆在了专案组面前。翟国庆到底是吕瀚海出面询问,还是通过警方途径来解决。在这个问题上,专案组成员的态度又产生了分歧。嬴亮坚持依法办事,但是这样吕瀚海必定暴露。可让贼帮出面,难免会做一些出格的行为。思来想去,猴精的隗国安给了一条折中策略,他让吕瀚海派贼帮成员轮番到翟国庆经营的药房购买药品,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进行举报。

  出了事,翟国庆一定会找他姐夫商议对策,以他姐夫的性格,肯定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时让吕瀚海出面跟他谈条件,只要不说出乙醚的事就继续举报,直到对方认为止。

  二十五

  要不吕瀚海怎么把隗国安排在专案组城府榜第二位呢?这种阴招,就连自诩一肚子坏水的他,也是一时半会儿琢磨不出来的。

  不得不说,在法治逐步健全的中国,这招有奇效,接连投诉了几次,翟国庆也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做他的结子。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翟国庆是个直性子,喜欢开门见山。他托人带话给吕瀚海,如果是恶意竞争,怕是找错了对手。如果只是求财,那就开个价。吕瀚海觉得时机已成熟,就在茶楼摆了龙门阵,等着翟国庆上钩。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翟国庆如此够种,居然单刀赴会。相比之下,他带了四个“保镖”,倒是显得有些太小心翼翼了。

  翟国庆一米八五左右,光头,戴一副椭圆形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都是一线品牌,尤其是他那条硕大的LV皮带,晃得吕瀚海差点睁不开眼。再看看吕瀚海等人身上的地摊货,没等开口,从气势上就已输了一半。

  翟国庆把他鼓鼓囊囊的LV手包往茶桌上一拍,跷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吕瀚海。

  “这都是跟着你混的?”

  吕瀚海微微一笑,也不回答。社会上流行一句顺口溜,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不要钱的”。而吕瀚海素来是既不要脸也不要钱,翟国庆自然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硬骨头。

  翟国庆是个急性子,见吕瀚海皮笑肉不笑,直接从包里取出2万元现金,扔在桌子上道:“瞧哥几个也不像是同行,只要你们觉得这事可以到此为止,我也不废话,钱你们收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吕瀚海双手压着桌角,俯身探过头去威胁道:“翟老板,要是放在旧社会,你最多是个疲门的伙计,按行规,你连和我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翟国庆眼角猛地一抽,能道出“疲门”,足以说明对方并不是为钱而来。他做药品生意这么多年,时常也跟一些老中医唠唠家常,关于江湖八大门的传言他也没少听说。再次扫视对方时,他居然从吕瀚海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你,你,你们什么意思?”

  吕瀚海直起身子。“没有什么意思!”

  翟国庆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认了:“我翟某开门做的是正经生意,并没有得罪各位的地方吧?”

  吕瀚海眼睛微闭,优哉游哉地也跷起二郎腿:“你是没有,可你二十年前干的一件事,可是让我们损失惨重啊!”

  此言一出,翟国庆傻了眼:“二十年前?什么事?我怎么没有印象?”

  吕瀚海拿起锉刀,漫不经心地磨着指甲盖:“哎呀,翟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好,在下就给翟总提个醒,当年你在塔山区第二人民医院当大夫时,是不是弄丢了几大瓶乙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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