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峰奇怪道:“哦?这又从何说起?”
冯磊从包里取出笔录递给他道:“你看完就知道了!”
展峰双手接过笔录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后抬眼看向冯磊:“凤娟?串子?私事?这些是……”
冯磊局促地说:“对不起展队,关于串子,我还向你隐瞒了一件事。”
展峰放下笔录,已猜到了大概。“冯队,你至今未婚,难不成凤娟是你的……”
冯磊点头。“没错,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跟串子有什么关系?”
冯磊沉默片刻,选择了又一次揭开心底的伤疤。病房里,冯磊轻声说:“凤娟住在我隔壁村。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在懵懂的年纪,我们就私订了终身。我俩都出生在农村,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长大以后我父亲托熟人送我去参了军,凤娟则跟着她表姐去城里打工。我俩约定等我退伍回来,就娶她过门。
“我参军的地方在新疆建设兵团,因为距离太远,参军的那几年,我就没回过家。那几年发生的事情,直到凤娟死后,我才知道。凤娟的表姐叫祁美玉,在城里最大的星光饭店当领班。她为人八面玲珑,很会来事儿,凤娟的很多亲戚都是靠她在城里找到了活计。为了能在城里找份工作,凤娟在父母的劝说下,去城里投奔了她。祁美玉见凤娟有些姿色,就把她留在饭店里当了个服务员。
“当年,星光饭店是我们市消费最高的场所,能去那里吃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客人,就算是饭店老板也得罪不起。为了能留住回头客,饭店老板会选一些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站包间。凤娟就是其中之一。别说以前,就算是现在,客人喝多了调戏服务员的事也屡见不鲜。凤娟被一名叫刘鹏喜的煤老板看中,只要来饭店吃饭他都会点名让凤娟在一旁伺候……”
说着,冯磊眼中浮起一层雾气……
三十七
1990年,星光饭店,888包间。
“来来来,都给我满上!”
“我说刘总,今儿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大伙也沾沾喜气!”
刘鹏喜举起手中的茅台,给自己斟了一杯:“刚拿了一个矿,今晚准备见见血光!”说话间,他还时不时地朝正在换骨碟的凤娟瞟上几眼。刚踏入社会的凤娟不知刘鹏喜什么意思,她还在饭桌前傻傻地忙活着布菜。聚餐的人却都看懂了里头的深意,一个个发出淫邪的笑声。
20世纪90年代初,挖矿还都要依靠人力,当时科技并不发达,大小矿难时有发生,那时的煤老板都迷信一件事,在开矿前破个处见见血光,就能消灾避难。明眼人都已看出,刘鹏喜今晚的目标就是这位包间里的小服务员,凤娟。
酒足饭饱后,聚餐的食客们很识趣地离开,整个包间就只剩下刘鹏喜和凤娟两人。按照规定,只要包间里还有人,不管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撤台。凤娟住的是员工宿舍,就在饭店的楼后,所以只要刘鹏喜不吱声,她绝不会主动催促。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刘鹏喜动了邪念。他趁凤娟不注意,起身把包间门反锁,接着一把把凤娟推进了厕所。她哪里会想到,对方敢在饭店里做出这种事情,当她想反抗时裤子已被扒了下来。
“救命,救命!”凤娟绝望呼喊,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力量的悬殊让她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得手后的刘鹏喜,从兜里掏出1000元甩在了凤娟脸上:“钱你拿着,不要耍花招,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鹏喜提上裤子,在水池边冲了冲手,哼着小曲儿惬意地拉开了包间门。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魂不附体的凤娟才回过神来。惊惧、愤怒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屈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刺耳的喊叫,惊动了在走廊中迎来送往的祁美玉。她快步冲向包间,看见表妹凤娟衣不遮体,坐在卫生间的地面上。祁美玉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了。她镇定地反手把包间门锁好,假装关心地问道:“凤娟,这是……”
受尽委屈的凤娟一下扑进了她怀里:“姐,我刚才被刘鹏喜那个王八蛋给糟蹋了!”
刘鹏喜是什么人,市长的亲外甥,当地有名的煤老板,腰缠万贯。别说祁美玉一个小小的领班,就是饭店老板来了,也要对他点头哈腰。从星光饭店开业至今,他就是这里的常客,当然,被他糟蹋的服务员也不在少数。当刘鹏喜点名要凤娟站包时,祁美玉就感觉迟早会出事,可她人微言轻只能任他乱来。事情已出,后悔也无济于事,目前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报警,二是私了。报警刘鹏喜免不了牢狱之灾,到时候不光她要下岗,就连这饭店也得关门大吉。思来想去,祁美玉还是觉得与其跟他鱼死网破,还不如去给表妹争取些实惠的好。她知道表妹的软肋就是远在新疆当兵的未婚夫冯磊,于是祁美玉把凤娟的衣服整理干净,开始了一场宫心计式的说服。
“凤娟,表姐给你做主,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你才满意!”
凤娟吓得浑身哆嗦,她显然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可怕经历中走出来。
祁美玉主动把她搂入怀中,安抚了几句。“不用担心,一会儿表姐就带你去派出所,报警抓这个王八蛋!”
听表姐这么说,凤娟反而有些担忧起来。“去派出所?”
祁美玉假装咬牙切齿。“对,敢欺负我表妹咱们必须报警!”
凤娟更犹豫了,“表姐,我……”
祁美玉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姐给你做主!就算守一辈子寡,咱也要跟这个王八蛋死磕到底,你放心,没男人要你,姐养你!”说完就要拉着凤娟往门外走。
祁美玉说得痛快,可落在凤娟心里却是字字诛心,她跟冯磊已私订终身,假如报了警让冯磊知道这事,到时又该怎么收场。想到这儿,凤娟打起了退堂鼓。
祁美玉佯装用力拉了几下,凤娟坐在板凳上就是纹丝不动。“坐着干吗,走,姐带你去派出所!”
凤娟已不知该怎么是好,哀哀道:“表姐,我……”
“你是不是在担心,如果报警了,冯磊会知道这件事?”
凤娟点了点头。
祁美玉皱起眉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如果报警,就会有人来饭店调查,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知道,派出所那边也会有案底。看热闹的人都不嫌事大,万一传出个风言风语,确实不好办!”
此言一出,凤娟彻底心灰意冷。
“要么这么的吧,考虑到你和冯磊还有婚约,这警我们就暂时不报了,不过你放心,姐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来城里打工,表姐就是她的主心骨,既然表姐拿了主意,凤娟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三十八
下班后,祁美玉直奔刘鹏喜的住处——集美花园小区8栋3单元102室。她之所以能摸得这么清楚,主要还是因为她已不止一次为这种事讨要说法了。
刘鹏喜打开房门,见来的是她,嘁了一声,没好气地让祁美玉进来。“怎么又是你!”
祁美玉双手掐腰。“刘总,你这次过分了,凤娟可是我亲表妹,她还不到20岁,你就这么把她糟蹋了?”
祁美玉是星光饭店的领班,这些年她也没少帮刘鹏喜在类似的事上擦屁股。刘鹏喜多少也念她些情分,见她这次动了真怒,刘鹏喜也觉得事情做得有些过了。“美玉,你可别骗我,凤娟真是你的表妹?”
祁美玉怒气横生:“我要是骗人,我他妈出门被车撞死!我是带她来城里打工的,你这么搞,我怎么向她家里人交代!”
酒醒了七七八八,刘鹏喜把祁美玉请进客厅,自己点了支烟抽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报警抓我?”
“这点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去报警。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向我未来的妹夫交代!”
“凤娟结婚了?”
“还没有,但有了婚约。”
刘鹏喜有些担心地说:“你妹夫也在城里?”
“那倒没有,他在外地当兵。”
“那不就结了,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知道这事!”
“你不知道,我那个妹夫脾气大得很,万一要让他知道,他绝对会跟你拼命!”
刘鹏喜脸一横。“当我是吓大的,跟我拼命?我倒看看他有没有这个种!”
“有没有种,这都是后话,现在要从根本上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那你说说看,该怎么解决?”
祁美玉翘起兰花指,往刘鹏喜身边坐了坐:“刘总,我问你,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
刘鹏喜淫笑了一声:“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祁美玉柔声说道:“既然你喜欢,我做个主,你就把她给包了呗!反正你这么大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刘鹏喜嘿嘿一笑:“你这个表姐真有意思,把自己表妹往火坑里推!”
“我这活儿当然不能白干,我亲弟弟现在还没个正经事儿干,刘总能不能托托关系,给他找份像样的工作。你可不知道,现在年轻女孩都势利眼,男的要没有一份好工作,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刘鹏喜左手不停地在祁美玉身上游走:“那,你想给你弟弟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祁美玉把头靠在了对方肩膀上,“刘总出马,那怎么也得是国企正式工吧!”
祁美玉的长相并不出众,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刘鹏喜那颗放荡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样,我给他安排到矿务局怎么样?我哥在那里当局长,暗箱操作个编制也不是什么难事!”
祁美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矿务局是个好单位,那就麻烦刘总了。”
刘鹏喜起身把门锁死,猴急地搓了搓手,“你看这天也不早了,不如你就别回去了!”
祁美玉心领神会,抛了个媚眼,走向洗手间。“等着,我先去洗个澡!”
三十九
当天夜里,凤娟把自己闷在被窝中哭成了泪人,她哪里会料到,她最信赖的表姐竟然把她当成了交换的筹码。
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她,被祁美玉喊到了办公室。
“表姐,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祁美玉见她双眼红肿,从包里拿出了2000元。“这是我找那个王八蛋给你要的,你拿着!”
凤娟双手缩进怀中。“不,我不要钱!”
不管她怎么抗拒,祁美玉还是执意把钱塞进了她的口袋:“你是不是傻!你一不报警,二不要钱,难不成就白便宜那个王八蛋了?你听姐一句劝!等冯磊当兵回来,你俩还要回到那鸟不拉屎的农村?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俩将来的孩子考虑考虑。现在受点委屈,那是为将来打基础。这年头,只要有了钱腰杆就能挺得直直的!孩子就不会重蹈咱们的覆辙。”
祁美玉这番话,不光是就事论事,还有些有感而发。想起多年前,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到现如今在城里站稳脚跟,很难想象没权势、没背景、没长相的她经历了多少磨难。前来投奔她的亲戚,开窍的都在城里谋了份不错的差事,不开窍的骂骂咧咧打道回府,又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凤娟跟祁美玉是没出五服的亲戚,逢年过节都要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有这份亲缘关系在,凤娟自然不会对表姐有任何戒心,见她真情流露,凤娟似乎也认可了这番话。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烦恼,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风波过后,凤娟依旧在表姐的安排下穿梭于各个包间。刘鹏喜则隔三岔五带些狐朋狗友前来消遣。跟以往不同的是,刘鹏喜对凤娟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观,他不像以前那样趁着凤娟倒酒的机会动手动脚,也不会当着众人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荤段子。反而要是有食客出言不逊,刘鹏喜还会当众制止,完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些日子,祁美玉只要有空,就会带着凤娟穿梭于各大商场,甚至还会见机行事给她灌输金钱至上的价值观。没有经受过物质诱惑的凤娟,在心态上,比刚出村时有了很大的改观。随着刘鹏喜点包次数的增加,凤娟对他的恨意,也在每月攀升的奖金中逐渐冲淡。
刘鹏喜之前习惯了霸王硬上弓,当他首次尝试姜太公钓鱼时,竟尝到了另一番风味。
见时机成熟,祁美玉在凤娟生日那天,让刘鹏喜订下包房,买了99朵玫瑰花给她一个惊喜。凤娟不是一个物质的女孩,或者说,还没有成为一个物质的女孩,一个别人吃饭,她站桌角的农村丫头,从未想过会有哪个人能花如此重金,给自己办一场生日晚宴。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凤娟不知所措,就在她准备夺门而出时,被恰好赶来的祁美玉一把又推了进去。
祁美玉说:“不开心的事,咱就不提了。刘总那天酒喝多了,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两个月刘总的变化,你也看在眼里。今晚,趁着你过生日,刘总专门腾出时间给你赔个不是,你今晚无论怎么,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凤娟涨红着脸,不知该怎么搭话:“表姐,我……”
“你什么你,我要是跟你一样年轻漂亮,我还天天钻包间,陪这个陪那个?别的不说,刘总能如此用心,也是给足了咱姐俩的面子,你可不能不懂事!”
这段时间,凤娟可没少听表姐吹嘘刘总,尤其是当听到他有军方的人脉时,凤娟竟暗自庆幸当时没有跟他闹翻,否则冯磊转业都会是个问题。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凤娟没有退路,只得按照表姐的要求,战战兢兢地坐在了位子上。
见表妹落座,祁美玉像煞有介事地坐在两人中间当起了红娘,她端起酒杯,先是敬刘鹏喜一杯,接着又和凤娟一饮而尽。
凤娟虽不胜酒力,可她架不住表姐一句又一句的客套话,什么“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九两,重点培养”,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是多少”,什么“相聚都是知心友,必须喝俩舒心酒”。
来星光饭店这么久,凤娟还是第一次见表姐这么放得开,为了不扫她的兴,三人推杯换盏,两斤白酒被喝得七七八八。不省人事的凤娟终于羊入虎口,和上次在饭店不同的是,这次的战场转移到了刘鹏喜的住处。
凤娟醒来后的歇斯底里,也完全在祁美玉的意料之中。按照计划,她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她制胜的砝码是:冯磊和人民币。祁美玉拍着胸脯向凤娟保证,只要冯磊退伍,她跟刘鹏喜的关系就一刀两断,而在这期间,刘鹏喜每月会给她3000元作为补偿。在那个鸡蛋只卖两分钱的年代,3000元足够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况且刘鹏喜整日奔波于大小矿井之间,也并不是天天在家。凤娟经不起表姐的蛊惑,也就半推半就应了下来。
那天之后,凤娟就搬出宿舍住进了集美花园,祁美玉的弟弟也如愿进入了矿务局工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凤娟搞到手后,刘鹏喜很快就没有了新鲜感,每每从矿上回来他都要在凤娟身上使劲发泄一番,那种心态,就像是要把花出去的钱再挣回来一样。
起初的几个月,刘鹏喜还比较信守承诺,到了月底就把3000元现金交到凤娟手上。可没过多久,他就换了一种方式,他给凤娟办了张存折,以工作忙没时间取款为由,把钱直接转到存折中。这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当凤娟取款时才知道,这张存折必须刘鹏喜到场确认,才可以把钱提走。凤娟有些担心,只得求表姐帮忙。在解决了弟弟的大事后,祁美玉似乎对表妹已没有了热情,当听说了表妹的担忧后,祁美玉竟觉得她有些小肚鸡肠:“刘总每年花在星光饭店里的钱最少有十来万,他怎么会克扣你那点小钱,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要是敢赖账姐去帮你要!”听表姐这么一说,凤娟也只能作罢。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直到两年后的一封来信终于在水面上掀起了波澜。信是冯磊所寄,内容很短,除了表达思念还传递了一个信息,半年后他就要转业回家。回想着这些年经受的种种,凤娟对冯磊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她虽在肉体上背叛了冯磊,但在情感上她始终如一。她做好了打算,只要冯磊转业,她就带着钱和冯磊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这个伤心地。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连她自己都不会想到,几月后她就要跟冯磊彻底阴阳相隔。
1993年,元宵节刚过没一个月,凤娟拿着存折要求刘鹏喜取钱,并约定双方从此一刀两断。要是一千两千,刘鹏喜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这积少成多,一下拿出6万元,他多少还是有些肉疼。
那段日子,刘鹏喜不是借故去矿井,就是想方设法出差,凤娟看出对方想要耍赖,就以死相逼,写下诉状用报警威胁。刘鹏喜没想到凤娟如此难缠,只得作罢,乖乖地把钱取出,放在了家中的保险箱内。平时习惯了大额现金交易的他,并没有想到会被贼给盯上。当他大摇大摆地把一摞现金拎在手上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偷悄悄尾随,来到了集美花园的住处。现金锁入保险箱后,刘鹏喜驱车赶到星光饭店,他把余额为零的存折及保险箱钥匙交到凤娟手上,并要求凤娟在三天内搬离集美花园,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凤娟本想立刻把钱取出,可不巧的是那晚饭店被人包了一场喜宴,没有同事可以替她。她只能耐着性子等客人散去,才急匆匆往回赶。
打开房门时,屋内的场景让她彻底傻了眼:卧室的保险柜被撬开,各种文件、合同散落一地,客厅的防盗窗也被剪断了两根,窗沿下的几滴血迹一直延伸到小区的水泥路上。她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家中被盗,她觉得这是刘鹏喜为了不给钱设下的一个局。
凤娟一气之下冲到刘鹏喜另一个情人家中,把正在鱼水之欢的他拽回住处。见各种重要文件被撕扯一地,恼羞成怒的刘鹏喜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把凤娟按在屋内暴打了一顿。在撕扯中,刘鹏喜未满足的兽欲瞬间燃起,像第一次一样,他又把凤娟拖进卫生间,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
辖区派出所赶到集美花园时,现场已被完全破坏,因为条件限制,负责勘查的技术员,除了提取到残缺的指纹、鞋印和血迹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失窃的几万元,对刘鹏喜来说并不算什么,可那却是凤娟最后的希望。在刘鹏喜逼迫她搬离的最后一天,凤娟写了一份报案材料交到派出所,绝望的她则带着屈辱、懊悔跟不甘,选择在刘鹏喜的住处上吊自杀。
一星期后,刘鹏喜因为涉嫌强奸罪,被依法刑事拘留。然而,刘鹏喜的伏法,并没办法让凤娟再回到这个人世间。
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