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离开之前,是否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宫女再舔了舔嘴唇,“没有,一切都和往常一般。”
庆言见此一幕,让周柱去拿了一壶茶水过来。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对着壶嘴,把一整壶茶水炫完。
“你去了多久才回去?你去的时候,贵妃娘娘是否还活着。”
宫女点了点头,“我去了半个时辰,我看到火势彻底控制住了我才回来的,因为娘娘的宫院离走水的地方很近,我当时也在帮忙灭火。”
“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娘娘就死在宫中了。”
说着,宫女哭了起来,为自己的小命而担忧。
听到哭声,一旁的另一名宫女嘴中嗫嚅了几句。
“头掉在地上,血喷的老高了,还有蛇,金色的蛇,飞走了……”
那宫女嘴中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庆言眉头一皱,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否和本案有所关联。
“她一直都在重复这些话吗?”
上官贵妃的宫女点了点头,“从我们被抓进地牢之日起,她就一直重复着这些话。”
庆言点了点头,把目光挪向一旁的白清弈。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为何被关押在此。”庆言表露善意,和白清弈搭话。
“白清弈,皇城羽林卫副统领。”
庆言心中暗道,莫非他就是那天晚上,负责宫中安全的羽林卫头领。
“兄台可是那夜负责值守的主官?”庆言小声说道。
“你想说什么?”
白清弈受牵连入狱,他本就心情烦躁,还被庆言一直聒噪叨扰,他的耐心快消磨完了。
庆言是何等人精,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
“兄台,可想查明此案,洗刷冤屈?”
听闻此言,白清弈耐着性子的说道。
“你怎敢断定你能破此案?”
“你可听闻锦衣卫庆言这号人物?”庆言眉头一挑,面露得意。
“听闻过此人,据说断案如神,入职锦衣卫不久,却闯出偌大名声。”
白清弈是何等孤傲之人,也不免开口夸奖庆言,他也是真的佩服庆言的断案能力。
“兄台过誉了,小弟便是庆言。”
白清弈瞥了瞥他,翻了翻白眼。
“眼前的这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哪有一点神探的样子。”
在他心中,那庆言至少也得三十而立之年。
探案能力需要经验的累积,以及丰富的阅历,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很明显不是。
看着他的反应,庆言苦笑。“我何故用这种谎话骗你,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掏出皇恩令和金曜令亮了亮。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身份。
毕竟上次的贡品被劫案,就指定庆言当主办官,此案的主办官庆言也当仁不让了。
“现在,我们能谈一谈吗?”
白清弈没有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那日,后宫巡视有多少人,被分为多少组。”
“八组,分别负责外围巡视,以及后宫内部巡视。”
庆言摸了摸下巴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提前被人知晓巡视路线,被人钻了空子。”
白清弈摇了摇头,“不可能,每天晚上的巡视路线都是临时决定,巡视的路线有十五条,不可能被人提前知晓。”
“刺客有没有可能混在羽林卫当中,然后脱离队伍,前去行刺。”
“不会,每八人小队中对有一位队长,两支小队碰面时,也会查看另外一支队伍的人数,不可能有人脱离队伍。”
庆言忍不住感叹,这白清弈思路之清晰,在这里当羽林卫实在有些屈才了。
这次,庆言把话语权交给他,“你对这个案子有何看法?”
白清弈低头思索片刻道:“这凶手的实力很强,甚至不在我之下,因为贵妃尸首的伤口,寻常武者,无法做到,只五品以上的武者才能做到,才能做到这一切。”
五品武者!
“你对这刺客,除了剑术极为高超之外,还有什么看法。”
“他应该对后宫情况非常熟悉,也很清楚后宫布局。”
庆言闻言,沉思起来,对后宫很熟悉,那肯定是经常在后宫中活动的人。
而真正能长期在后宫中活动的人莫过于三种人,后宫妃嫔、太监、宫女。
但是,这三种人和五品的武者摆在一起在一起,则显得很诡异。
第60章 脏东西
庆言对白清弈道了一声谢,找到刚才的那名狱卒,递上五两银子。
“这钱给兄弟几个分一分,买些好酒好菜犒劳一下大家,她们也是苦命人,兄弟们也别太为难她们了。”
看到庆言这么会来事,那狱卒也是笑着满口答应。
白清弈看着庆言,为了两位素不相识的宫女求情,让他心中都有些触动。
刚出地牢,庆言之前的那副阔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肉痛的表情。
庆言看向栾玉录道:“栾老大,这算公差花销,上面给不给报销啊?”
一枚丹药一百两,加上送出去的七两银子,整整一百零七两,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栾玉录摇了摇头表示,你小子在想屁吃。
栾玉录在心中感叹,这小子凶狠张狂的一面,也有嘲弄别人的一面,还有极具人格魅力的一面,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接下来去哪?去现场吗?”周柱提议道。
庆言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两人不解,看向庆言。
“我们今天得到的线索已经不少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们也懂。”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两人,再次说出自己的想法。
“三法司和东厂今日一定会把勘察的重心放在现场,我们现在去查,不一定会得得到过多的信息,反而会因为人员太过于嘈杂,反而影响我们查案。”
“那我们现在去哪?”
栾玉录心中有诸多疑问,想要了解真相。
“这里人多眼杂,先回镇抚司吧,到时候大家都看看卷宗集思广益一下,我们现在还需要中司房的帮忙。”
“中司房?他们是负责情报的,这案子也能用的上他们吗?”周柱满心疑惑道。
“我想从两位贵妃的身世下手,看他们其中否有什么隐秘,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两人不知可否,一行人朝着宫外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有几束目光盯着众人离去的背影。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无趣,本以为会有好戏看的,结果他们居然怂了。”
在他们眼中,庆言几人代表的就是锦衣卫。
上次锦衣卫就因为案子,和三法司结下了梁子。
这次他们查案就像刻意避开三法司。
在东厂的人看来,锦衣卫的人就是怂了,所以选择避开三法司的人。
镇抚司。
瞅着时辰,也快到了散职的时间,庆言的心思已经不在案子之上。
到现在为止,加入锦衣卫这么久,月俸都还没发过。
庆言现在属于是分币不挣,自己还搭进去不少,这让他顿时有些想摆烂了。
明天如果收不到指挥使承诺的东西,他可能就选择告病在家休息了,这案子谁爱查谁查。
何炎和朱清两人,坐在堂室内如坐针毡,其中何炎心中最为尴尬。
他如果他没有穿鞋子的话,何炎已经尴尬的用角质,挖出了一套四室一厅了。
毕竟,他没办法解释这件事,也不能解释。
何炎心想。
造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这支小队的画风,已经彻底扭曲,甚至有些抽象。
就在这时,庆言三人回到堂室内。
庆言鼓了鼓掌,吸引了众人都注意力,“大家集思广益,发表一下自己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何炎眼皮抬了抬,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向庆言。
“发表什么,我们连重在参与都算不上。”
他们今天什么都没做,他今天还丢了大人,还会让人对他的性取向有所怀疑。
“何炎,你明天和中司房的人配合一下,一起查一下两位贵妃的身世,以及他们之间是否有利益交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