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妃娘娘!”
除了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李淮和祁塍渊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就没有点苗头吗?”
蒋文高道:“太子妃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太子殿下?”
“他不肯说……他觉得告诉我会对我造在威胁。”
“其实他们两人恩怨,末将也并不是很清楚……但从十几岁开始,他们就一直处于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总是要一个理由,以前……李淮来过炎国?”
“年少时曾时常游历炎国这边……后来怎么和佛迦起的冲突,末将实在不清楚。”蒋文高压低了视线,说。
“是吗。”
陆璇带着怀疑的神色扫了眼过来,并没有再多问。
不管蒋文高知不知道,他都不会对自己说得太多。
李淮没开口,蒋文高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开口说出来,或许,她可以猜测得到一些东西。
李淮和祁塍渊之间肯定有什么羁绊,比如……那个穆家。
李淮果然去找了祁塍渊,陆璇带着人离开鸣凰馆去了穆家,似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那道佝偻的身影都会静静的立在那儿。
陆璇示意身后的人都站定,自己上前去。
“老先生。”
“太子妃娘娘,”老者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
“您知道我,”陆璇打量着老者。
“您是太子的妃子,自然是认得。”
“您和李淮是什么关系?”陆璇直接问。
老者显然被她这个问题给问愣了,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小心试探道:“太子殿下并没有和您说起过?”
陆璇抿了抿唇,如果李淮说,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老者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斟酌了半会道:“殿下不肯说定有他的理由,老夫……不便说。”
“他不希望我知道,有顾忌,不想让我插手他的事,他现在就是单独去找祁塍渊,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根本就无从下手。他想要保护我,却不知,我也想保护他。”
老者被她的这番话说得动容了,想了想,在身上摸索着,突然将一个紫木盒子递给她,盒子很老旧,隐隐透着一股佛性。
陆璇还能从盒子的正面上看到一个‘卍’符号。
“这个是?”
“殿下不肯接,老夫只能给太子妃,还望太子妃说服殿下收下此物,对他……有助益。”
老者的话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也不打算再向陆璇说起李淮和祁塍渊之间的恩怨,只是将手里这个相关的东西交给她。
好奇心驱使下,陆璇将紫木盒打开,眼中被金光一闪,闭了闭眼。
待她看清里边装着的东西时,愣了愣,“手指?”
没错,里边装着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一截手指,金灿灿的手指。
陆璇皱眉,表示不解地看着老者,等着他的解释。
“金佛指,佛迦信物。”
陆璇突然感觉手上的东西一重,这么珍贵的东西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了?
“殿下说,他手上沾满了鲜血,不配拿这东西……可这是属于他的……请太子妃交给殿下,老夫感激不尽。”
老者向陆璇弯了弯腰,表示感谢。
“属于李淮的?那祁塍渊他……”
“佛迦的位置从来就不属于炎国太子。”
“可是李淮是麟国的太子,怎么会是属于他?难道说……”陆璇倏地抬头,死死盯着老者,“佛迦主子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李淮的,是祁塍渊夺了他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结梁子的真正原因?也是祁塍渊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杀李淮了。
所以,这就是所有的答案吗?
老者只是沉默不语,并不说她猜测的对或错,弯了弯身,老者转身离开。
陆璇捏着手里的紫木盒,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他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李淮?
站在穆府的门前停留了好久,陆璇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自己回过神,一口风吹来,自己才动了动。
转身,就看到那条身影正偏着夕阳伫立,看到她转身,他慢慢侧过幽深的目光看她。
陆璇呐呐道:“你来了多久。”
“很久,”李淮眼中并没有斥责,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似乎,她只是做了一件她应该做的事。
陆璇捏了捍紫木盒,“这个东西,是他交给你的……你要看看吗?”
李淮转身,“走吧。”
陆璇叹息,小跑上去,他手一伸就能将她微凉的手握住。
“你有什么心事都不肯跟我说,李淮,你找祁塍渊去了?”陆璇收住手里的紫木盒,边问。
李淮道:“去见一个人。”
陆璇小心地看了他好几眼,只能窥视他半边的冰冷面具,看不见他真实的神情。
她道:“是那个人吗?”
李淮似乎笑了一下,什么也不再说,他还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事。
这条走回鸣凰馆的路很长,沉默走到一半,他才缓缓开口:“我的母后……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错过。就连丢下我也丢得理所应当……”
“蒋皇后不是因产你而死吗?”陆璇对他们这些说法完全弄不懂。
李淮经她一打断,便停了许久,“是啊……难产?可对于一个武功卓绝,身边有不少高手保护的人来说,难产的机率又有多大?”
“你是说,你的母亲是被人陷害。”
“没有能够陷害得了她……只有一个人。”李淮说到了这里又停了。
陆璇似乎已经猜到了,蒋皇后可能是因为某个人而死,背后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
那李淮又是从何得知?
还有守在穆家的老头也奇奇怪怪的,交给自己的东西也让人手颤。
佛迦院。
老者走到这里停了下来,守门的弟子看到老者,赶紧上前施礼:“祖师伯。”
老者走进了佛迦院,来到了祁塍渊经常诵经的禅室。
“东西已经在他的手中,决定权在他,佛迦主子想堂堂正正,就得到他的允许。”
冲里边的人说完这句话,老者就佝偻着身影离开,像是从未出现过般。
祁塍渊停下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道身影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不寂大师已经回禅院了。”
“那里始终是他的地方,不必理会,给李淮去信,让他明日子时来佛迦院。”
“是,”那道身影躬身离开。
那道身影走没有多久,又有另一个人过来,站在禅室的门边汇报:“殿下,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人带话来,让您进宫一趟,皇上让您交待鸣凰馆的事,皇后娘娘让您入宫,并未说明何事。”
里边的人念念诵着经文,并无动静。
传话的人领会他的意思,现在他谁也不想见。
直到明日子时,他都不会走出这座禅室。
皇后娘娘在宫里等了又等,结果只等来这个结果,气得连晚饭都没有用,连旁人的劝都听不进去,儿子不见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做,今日鸣凰馆的事情就是一个警告。”
再不阻止,他会做出更加毁灭的事情。
事实上皇后娘娘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祁塍渊这一生中什么波折也没有遇到,唯一让他心塞的大概只有李淮这件事了。
直到遇到陆璇,方才知道何为天意。
他口口声声说不信天意,冥冥之中却自有天定。
天意让他遇了陆璇,让他动了心,却让他怎么也无法得到,纵然他对陆璇再好百倍也无法将她从李淮的身边扯开。
她就注定是李淮的妃子,而他选择了佛迦,选择了面对佛灯,大概是因为他心过于重权了,造就了不少杀戮,如今,佛主要让他承受这些苦。
“皇后娘娘就算是去了佛迦院,太子殿下也不可能会见人,皇后娘娘还是回穆府一趟吧。”
身边的嬷嬷出声提醒一句。
“对,老仇那里……只有他可以劝本宫的皇儿了。快,去备马。”
皇后经嬷嬷一提醒,就想到了穆家。
皇后娘娘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出宫,到宫门外面,一条纤影挡去了她的车驾。
“是你。”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宁曦朝皇后作了一个揖。
“你要挡本宫的道,”皇后倏地眯眼。
“佛迦主子并不希望皇后娘娘参与这些事,他说,总该是要和麟国太子有个了结的。他唯一希望的是皇后娘娘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
“什么叫做将来现在,他要干什么,”皇后娘娘的脸色变了变,厉喝:“把她带走。”
傅长泽如期而至,挡了皇后娘娘的人,点了宁曦的穴,对皇后娘娘道:“在下会把宁姑娘带走,请皇后娘娘自便。”
“傅长泽,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对不起,这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能再因为他做傻事了,傅家已经替他将李太子拦路,只可惜李太子的能耐比傅家强。现在,我要把你带回傅家,宁曦,不要怪我。等你醒来后,我们就到达安全地了。炎国和麟国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傅长泽,你敢这样对我……”宁曦话还没喊完,就被点去了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