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她那日的话必是伤到他了,他那么高傲霸道的一个人,能与她温声说话已是不易,当日更是对她剖露心迹却被她直接拒绝,他会生气也实属正常。
有了这一次的事情,往后两人怕会形同陌路,退婚恐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夏浅语想到两人往后的事情,心里终究有些难过,却也只能宽慰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她敛了眸光,放下车帘。
她一向坚强,此时一人守在马车里终究悲从中来,泪竟不受控制的滚泪了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落泪时还颇有些不适应,当下轻轻叹息一声取过帕子将眼角的泪拭尽。
她是夏府的家主,夏府的家主不能流泪。
夏府上次被毒红蜂打劫时虽然损坏了些许物品,却并不算多,只是家丁脚夫们死伤了不少,之前尚不太觉得,此时景渊的人一走,押送货物人手便见紧张。
夏浅语晚上几乎未睡,第二日清晨打起精神打算去附近的城镇临时请些人过来押送货物,结果却发现景渊竟还留下了十余健壮府兵为她押货。
她一时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不愿欠他太多,却又越欠越多。
杨可欣在旁感叹道:“王爷对你可真好!”
夏浅语没接她的话,她却又凑到夏浅语的耳畔道:“昨夜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你说会是谁在哭呢?”
夏浅语大窘,她素来情绪内敛,此时被杨可欣一揭破便有些不自在,当下没理杨可欣。
杨可欣却又凑过来道:“还是那句话,我虽然不懂你和平元王为什么会吵架,但是我却觉得他一定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你若是错过了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那就大着胆子喜欢便是,管别人如何去想!我才不要做出那种明明心里很喜欢,却要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然后心里又放不下,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的蠢事。”
夏浅语真的很想撕烂她的嘴,当下瞪了她一眼。
杨可欣有些不服气地道:“你瞪我做甚?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夏浅语看着杨可欣道:“我的事关你何事?我喜欢与人吵架,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哭,跟你有关系吗?”
杨可欣被她这句话狠狠地呛了一下,好半天才跺脚道:“你!你不识好人心!我要和你绝交!”
夏浅语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用绝交这种话来威胁人,也不嫌害燥!”
杨可欣跺了一下脚道:“哼,我不理你了!”
景渊一路策马朝京城的方向奔去,长卿跟在他的身后想劝又无从劝起,只能化做一声叹息。
这样跑了约莫三四个时辰后,景渊突然勒住马缰,长卿也忙勒住,却因为反应的慢了些,还是冲到了他的前面,便又打马过来问道:“将军,怎么呢?”
景渊淡声道:“你先带着人马回京,帮我去皇上那里告个假,就说我病了,还得十余日才能回京。”
长卿愣了一下,问道:“将军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那个负心的女人。”景渊说罢调转马头便走。
长卿目瞪口呆,他家这位主子真的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也好,他这般回去和夏浅语把话说清楚,也好过天天给他们脸色看。
最近他们都快被景渊给吓瘦了!
景渊回来的时候夏浅语刚好下马车,他把夏浅语和杨可欣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夏浅语把杨可欣气走后转身欲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却见他半拢着手站在她的身后,她愣了一下,然后扭头去看杨可欣,便见得杨可欣从马车后探出脑袋来对她扮了个鬼脸。
她顿时明白原来方才杨可欣的那些话是说给景渊听的,杨可欣早就发现景渊来了!
她这一次是真的的窘了,她轻咳一声问道:“王爷何时来的?”
景渊答道:“不早不晚,杨可欣找你说话的时候来的。”
夏浅语顿时就有些不太自在,景渊走到她面前问道:“昨夜为何哭?”
“我肚子痛!”夏浅语伸手捂着肚子扭头便走。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景渊看到夏浅语的样子轻掀了一下眉毛,真看不出来,她竟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当下也不揭穿,却跟着她的身后道:“我给你拿厕纸。”
夏浅语:“……”
世人不是尽说景渊清泠高贵,这会说拿厕纸又是个什么梗?
她本也不是真的腹痛,只是不想和他讨论方才的那个话题,此时被他这般跟着,她便觉得十二分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后揉了揉肚子道:“啊,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不痛了!”
她说完见景渊看了过来,他定定地看了她足有十息的时间,然后才道:“你高兴就好。”
夏浅语觉得她这个夏府家主的架子再难端下去了,就她方才这般表情,又哪里有半点家主的样子,分明就是个蠢死了的少女。
她伸手轻摸了一下鼻子,努力想在他的面前再摆出端庄稳重的样子来,然后找借口离开。
只是她的架子还没有摆出来,就听得景渊道:“你这会若没事的话,陪我到那边走走吧!”
他这话说得是商量的语气,然他说罢就往小溪边走去,却是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夏浅语轻咬了一下唇,只得咬牙跟了过去。
六月的天,哪怕此时还是辰时天已有些热,溪边水流潺潺,草木丰茂,冠盖满径,竟比其他地方要凉爽得多。
夏浅语心里惴惴,不知晓景渊要和她说什么,这种感觉她已多年未有,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景渊微微侧首见她跟在身后,索性停下脚步,她一时不备险些便撞上他,欲往后退,他却已抓住她的手道:“那日对我凶得紧,这会又怕成这样,是怕我吃了你吗?”
夏浅语笑道:“你误会了,我……”
“是误会吗?我瞧你是心虚。”景渊打断她的话道。
她想挣脱他的手,然当他想要握住她的手时,她又岂能挣脱得掉?
景渊看到她的样子微有些恼怒,索性伸手一带便将她带进怀里。
他的胸膛温热而又宽阔,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时间不是太适应,而他已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于他的怀中。
夏浅语的心跳快了些,他比她高得多,这般靠在他的怀里,她也听到了他浑厚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不是我随时可以要你的身子吗?你躲什么?”
夏浅语微愣,继而脸胀得通红,景渊微微弯腰,将唇轻覆在她的耳畔又道:“还是你那日不过是在骗我?嗯?”
夏浅语往旁边躲了些,只道:“自然不是,只是……”
“只是你心里还是不愿。”景渊打断她的话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女子。”
夏浅语看了他一眼后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敢再看他,只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我突然觉得我挺蠢的,竟为了你那日的几句生了场闷气。”景渊长长一叹后道:“许是那日来时觉得能见到你心里高兴,而见到你之后落差也着实太大。”
“眼下你不喜欢我也无妨,左右以后时间还长,不过你也说了,我随时可以要了你,今日便也将话说白了吧,我的确也很想要你的身子。”
夏浅语的脸红成一片,他怎么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景渊看了她一眼后又道:“不过既然我想要你的身子,那自是要睡一辈子,你想塞旁的不相干的女子到我的床上,门都没有,我也不需要你的这种大度。”
夏浅语微愣,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道:“就算往后我要睡旁的女子,那也得将你睡厌了再说。”
夏浅语又气又恼,当下伸手轻拍他的胸口道:“你放我下来。”
景渊此时哪里会理她,脚下轻点,带着她便跃向树梢,再次轻跃便踩着树梢弹到了一另一株大树的树冠之上。
树冠上枝叶浓密,两人进去便被树叶藏的严严实实。
夏浅语何曾到过这种高度,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
景渊将她放在树冠之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夏浅语,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浅语微愣,见他的眸光刹那间便深了不少,他的喉结动了动,唇距她的唇没有一指的距离,他低低地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他说罢便吻上了她的唇,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出这般事来,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一吻深长,半晌之后,他哑着声音道:“往后不许再在我的面前说什么随时可以把身子给我的话,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当场要了你。”
夏浅语的心跳已经乱成一团,当下轻咬着唇没有说话。
景渊又道:“你是我所珍视的女子,我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可以随时变成色狼,就算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在我们的大婚之日再要了你,我怕我会忍不住。”
两人靠得极近,他身上的变化她自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更是洒了她一脸。
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此时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有多么的暧一昧,再加上他那副张狂又霸道的性子,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比如说在这里要了她。
她轻声道:“好。”
景渊轻笑一声道:“你这一次惹怒了我,我先收些利息。”
夏浅语还未明白他话里的利息指的是什么时,他的唇又欺了过来,这一次比之方才还要激烈得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放开她,而她的唇此时已艳过最艳的胭脂。
景渊有些食髓知味,着实有些舍不得放开她,只是却也知两人的关系不宜太过激进,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将她抱在怀里道:“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夏浅语则轻叹一口气,他这般行事,她便知她这一生可能都会与他有牵扯,就他这般霸道的性子,只怕这一生都不会放手。
景渊将她树梢带下来时,为她整理好衣衫,见左右无人,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牵着她的手走了回去。
☆、第165章 一定激烈(六更)
夏浅语和景渊才走到车队旁,夏浅语就看到杨可欣一双无比八卦的眼睛在她和景渊的身上瞟来瞟去。
景渊身上冷肃的气息已散,整个人又变得可以接近了。
杨可欣默默地心里为夏浅语点个赞,强大如景渊,喜怒哀乐似乎也只由她而起。
夏浅语终是想起一事道:“你不是急着要回京城赴命吗?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陪你一起进京。”景渊答道:“我让长卿先回去再为我续十日的假期。”
夏浅语忍不住问道:“如此皇上不会怪罪吗?”
景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这是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