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坐到了谭四对面,重新复述一遍,“谭四,你觉得我缺银子吗?”
谭四娘娘:……
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周边的丫鬟小厮并不明白为何自己主子那么紧张,但是晓得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自己主子了。
“大胆,你可知道你面前这是谁?”丫鬟厉声呵斥,“这是大名鼎鼎的明光将军,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丫鬟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家将军谭四直接把人打晕了。
谭四把丫鬟搬到一边,一点也看不出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讪讪道,“您当然不缺银子。”天下都是他家的,他怎么可能缺银子?笑话!
谭四挺直身子,往后瞄了两眼,计划着一会儿怎么跑路。
脑海里,女声再次道,“谭小四你怕甚!他这样喊你你打他啊,怎么总是有贼心没贼胆呢?”
谭四哼了声,心里也道,“可不是,你要打得过你上?”
脑海里的女声消停了。
谭四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实在倒霉透顶,行了礼,“您怎么在这儿?”
李兆微微撩起眼皮子,谭四顷刻间就有些腿软,暗骂自己不争气。
“让他们滚。”李兆把穗穗之前装软兜长鱼的食盒打开,持着玉筷子慢条斯理夹了蘸汁。
谭四看见李兆的动作简直要跌破眼球,他一言难尽的瞧了眼穗穗,想起之前自己感受到的杀气,心有余悸。
这位居然都能不厌食?
谭四想起来之前这个身体对那个小姑娘一口一个小妹妹,只觉得浑身皮疼。
他的脑海里,女声略微心虚,“我也是为了你嘛。”
谭四脸疼,觉得自己恐怕活不过今天。
上次跟这位抢东西的——咝,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在众人的眼&zw nj;中,事情变成了这样,一个陌生的郎君下来,坐那儿吃饭,然后仙人娘娘突然呵斥衙役走人。
领头的衙役有些懵,他还记得自己来之前,药铺的掌柜抱着自家姐夫也就是县太爷的腿,最后县太爷亲自发了话,人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眼见娘娘现在急着和人叙旧,何不趁此机会带走案犯呢?说不定他还能就此在县太爷面前搏个出脸的机会。
“那娘娘,我就把人带走了。”
于是衙役大跨步子朝着穗穗而去,眼见就要把人抓走。
谭四心道事情坏了,这衙役着实瞎了眼,先是就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重案案犯,再者是这时候还敢动这位要保的人,真是勇气可嘉,眼睛真瞎。
衙役的手刚要碰到穗穗的手臂,一个茶杯直接砸了过来,他意图抓穗穗的那只手断掉了。
他痛呼一声,瞳孔睁大,难以置信,继而直接从腰间拔出刀,对准了那个正在吃饭的陌生郎君。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居然敢动我?”衙役看到自己断手的一刹,全然失去了理智,他双眼充血,瞪得极大,“不管你是谁,如今天高皇帝远,我们县太爷想要的人你都敢拦,你这条命,还是别要了好!老子杀了你!”
衙役冲着手下一群呆瓜重声呵斥,“还不快上!他阻拦咱们办案,要是抓不住,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衙役犹豫着围了上来。
李兆自从扔出了水杯,便再无动静,如今一群人围上来,他也不过轻飘飘瞥了眼谭四。
谭四:……
谭四知道自己再不动手恐怕就要和衙役一个下场了。
唉,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动手起码能留衙役们一条小命。
*
穗穗惊了。
“你是将军?”
谭四闲闲把玩着指尖的杯盏,“嗯。”这时候他说的是男声。
穗穗吓了一跳,“娘娘你是郎君?”
谭四本想开玩笑再吓吓这胆子小的跟芝麻似的姑娘,但是想法刚一冒出,他就脖子一凉。
嘁,至于吗?这么护着!
谭四再不愿意还是老老实实切换了,让“她”上场解释。
“我是谭四娘,他是谭四郎。”
穗穗:……
两人共用一具身体真是闻所未闻。
她吃力地理解了现状,想了想,有些好奇,“那你们两个,谁是 明光将军呀?”
已经是谭四娘的娘娘冲她眨眨眼,“都是。”
穗穗抛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那你们是男还是女啊?”
谭四娘眸光一闪,“这重要吗?只要我们愿意,男女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