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冷笑一声:“听说你失忆了,你觉得我信么?耍再多花样又有何用,给我林姐姐提鞋都不配!”
琥宝儿一脸无辜,瞧着她跟自己有过节,还牵扯了个姓林的,问道:“我做了什么事情?”
这人可是公主,即便不受陛下宠爱,但有太子撑腰,金枝玉叶哪是寻常人敢磕碰的?
萧阳气得不行,抬手就想打她:“本公主没跟你算账,还跟我装傻!”
琥宝儿见势不妙,扭身就往回跑。
她可没有什么女子理应娴静恬雅的包袱,跑起来速度快得很,萧阳压根追不上。
就连月萝都赶不上了。
往回跑没多远,迎面遇上了陆盛珂和许砚安。
琥宝儿都懒得告状了,好嘛,到处都是他们自己人。
她一脸倒霉样儿,决定另寻一条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盛珂伸手就把人扣住了:“去哪?”
她是没看见他这么大个人么?居然视而不见,企图错身而过。
宽大炽热的掌心,虚虚拢握住那截细白皓腕,肌肤如玉,光滑细腻。
似乎在一瞬间,某些记忆中的触觉就要随之复苏。
恰好这时,萧阳追来了,她就像见着猫咪的老鼠一样,瞬间息了气焰:“三皇兄。”
“你们在做什么?”陆盛珂缓缓一抬眼皮。
萧阳支支吾吾:“没什么……”
琥宝儿有话直言:“她要打我。”
许砚安一摇头:“萧阳太傻了,谁还明着说出来。”
陆盛珂面无表情盯着她们俩,一下就把萧阳给看哭了。
她眼眶一红,泪珠啪嗒掉下来:“三皇兄我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我害了你……”
她被沈若绯欺骗利用,才得以顺利接近三皇兄,用落水暗算他。
事已至此,明知道皇兄顾全大局不得不娶,她再闹腾又有什么用,全是意气用事罢了。
萧阳哭得伤心,琥宝儿看这架势,偷偷的小声问月萝:“是我对不起她么?”
月萝神色复杂,她能怎么说呢,都是大小姐干的……
显然,冷硬的夜玹王不擅长安慰哭泣的妹妹,他让许砚安把萧阳送回去。
琥宝儿平白遭受这一切,心里也不快活,她都想哭了。
抽抽鼻子道:“有因必有果,我以前做错事,所以才会嫁给你哥受苦,以后的苦还多着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这样想可能就开心一点了。”
“?”萧阳愣愣抬头,眼泪都忘了掉。
“什么?”许砚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盛珂眯起他狭长的墨色眼眸:“沈若绯,你再说一遍。”
他看她是皮痒了。
第11章 无法无天
萧阳公主被许砚安送回房去,琥宝儿则被陆盛珂领走了。
今晚他们要在同一个院子里休息,两人自然是不在一个房间,饶是如此,琥宝儿还是接收到了警告。
让她安分一点,别胡乱打什么鬼主意。
琥宝儿听了,一双葡萄眼扫视他英俊的面容,微鼓起脸颊,不无失望:“看来我真是糊涂。”
失忆前才会被陆盛珂吸引,不管不顾的用婚事把自己绑死了。
至今都没想起为何会喜欢他,他一副生怕她赖上去的模样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盛珂一把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语气可不温和。
琥宝儿躲了下没能躲开,拍打他的手背道:“你松开松开……”
这人的手掌怎么这么大,轻易就能捏住她的脸。
陆盛珂半敛着眼睫,不仅不松手,指尖还故意按压她的腻白软肉,低声道:“招惹本王,有得你后悔。”
琥宝儿气鼓鼓的,很想说她早就后悔了,要是时光能重来,肯定回去把失忆前的自己打醒呀!
陆盛珂并未多言,倏然松开手,后撤一步,冷着脸转身进屋。
留下琥宝儿捧着自己可怜的脸蛋,白皙面庞都给捏红了。
“他真是可恶,有朝一日可别犯在我手里……”她肯定要报仇的!
琥宝儿回屋还在记仇呢,月萝和桃枝两人正打开她的笼箱,拿出洗换衣物。
出门在外都是要带衣裳的,便是去赴宴都得另备一套,以待不时之需。
琥宝儿见状,走了过去,要把自己的衣饰交给桃枝负责,她看向月萝,道:“我不要熏香。”
月萝立即变了神色,小娘子已经提过几次了,她一时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说服她。
索性直接甩下脸色:“娘子这是有了更得用之人,就不想要月萝伺候了。”
她放下衣裙,走到边上去了。
琥宝儿解释:“我不喜欢熏香……”
月萝冷哼一声:“娘子自幼身子不大好,不用香料夜里会遭梦魇,否则我一个奴婢哪敢违背主子的喜好。”
“竟有这事?”桃枝讶异,她信了大半,否则月萝为何因此跟主子顶嘴呢,用点香也不是多大事儿。
“梦魇……”琥宝儿没做过噩梦,不过她在树洞里好像梦见了狗。
这会儿顺嘴问道:“我身体不好么?经常生病?”
她还感觉挺不错呢,无病无痛,吃得香睡得好,跑起来也快,她还会骑马。
月萝都是胡诌了,只为了镇住她乖乖听话,毕竟对调身份不是小事。
她道:“此事夫人也知晓,没有夫人开口,我哪敢贸然停用熏香?”
“娘亲怎么不跟我说……”琥宝儿瘪瘪嘴,又问:“我以前养狗了么?”
“什么?”月萝不由心头一跳,盯着她问道:“娘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哪里知道二小姐在庄子里过的什么日子,但是听说二小姐失忆那天,她的大黄狗死了,脑门都被砸烂了。
庄子上的人说是最近来了一伙偷狗贼,许是不慎被惦记上了。
大概二小姐目击那伙偷狗贼,双方起了争执,结果狗死了,小姐额头受了伤。
也幸亏庄子上的人听到动静来得快,才没有酿成其他灾祸。
琥宝儿慢吞吞一摇头:“我没想起来。”
她连狗的模样都没梦见,只依稀觉得有它陪在身旁跑着,那声音太熟悉了。
可惜还没回头看一眼,就被陆盛珂给吵醒了。
“娘子与奴婢离了心,一些事情就不必来问我了。”月萝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轻飘飘道:“沈家不允许养狗。”
“看来果然只是一场梦。”
琥宝儿在矮榻上坐下来,瞅了她两眼,不难猜出她的意思,道:“嫁妆我不动,熏香继续用,这样总不是离心了吧?”
月萝这才露出点笑来:“娘子听劝便好,夫人总不会害了你。”
琥宝儿听明白了,月萝就是得了她娘的吩咐,才这样死守着嫁妆,跟她意见相左也不肯退让。
她从月萝这里下手,不一定有用。
幸而许家大夫人来过一趟王府,整治了歪风邪气,弄玉轩的饮食已经恢复正常。
有芠喜公公盯着,琥宝儿的衣食用度不再短缺,她不需要一个劲打嫁妆的主意。
暂时便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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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一声不吭的伺候琥宝儿沐浴,她被调到身旁已经好些天了,多少也能瞧出这对主仆的情况。
月萝看上去主意大的很,许是因为小娘子失忆,整个人透着一股天真懵懂的气息?
桃枝身在夜玹王府,自然听说过沈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府里上下没一个人喜欢她的。
但是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她却讨厌不起来。
琥宝儿生得貌美,一双翦水秋瞳,脸颊就跟那褪了壳的鸡蛋一样,颇有点肉嘟嘟的,很是讨喜。
光是第一眼就不会排斥,更别说日常接触下来,说话温吞,从不发火不急眼,又不失灵动可爱。
桃枝都想不出来,沈娘子竟敢大胆算计王爷。
再看她这玲珑有致的身段,不盈一握小蛮腰,似乎吃下的食物全长到胸前去了……
桃枝不无感慨,若不是先前种种,以沈娘子的品貌,岂会跟王爷形如水火?
而且她身上香得很,也不知是否香露用多了……
琥宝儿就睡在偏房里,跟陆盛珂的卧室不挨边,两人坦坦荡荡的分房睡,并不避忌庄子里的下人。
夜玹王在新婚之夜就让王妃独守空房,这事早就传开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都在私底下议论,没人敢跑到正主面前嚼舌根。
琥宝儿睡得很好,大清早就醒了,丝毫没有考虑过外界的看法。
在她的小小世界里,无非就是吃和玩,好奇她的梦境,她的记忆,以及她何时可以自由。
卯时六刻,春末的天亮得越来越早。
琥宝儿刚从内间探出小脑袋,就被庭院里陆盛珂练剑的身法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