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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君_分节阅读_第97节
小说作者:坠欢可拾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001 KB   上传时间:2024-06-06 21:06:47

  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四脚着地的逃和追,游牧卿在杀了横杀出来的羌人之后,也是心急如焚。

  他的马被羌人所伤,无法再骑,而莫聆风两人跑的太快,已经远离了他的视线。

  他盯着雪地里的印记,迈开两条短腿开始往前蹿,越跑越是心慌。

  不能再往前了,前方是金虏地界,一旦落入金虏之手,他就是神仙,也救不回莫聆风。

  他极力追赶,才勉强看到莫聆风背影——莫聆风人小,反倒显出了一股灵巧劲,像兔子似的往前猛蹿。

  “姑娘!”他低吼一声,声音不敢太大,然而声音一出口,立刻就裹挟在了风中,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急的浑身是汗,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跑,跑出去没多远,脚下踩进一个大泥坑,“啪”的整个人都摔在地上,再一抬头,又不见了莫聆风。

  “姑娘!”

  莫聆风没有听到游牧卿的声音,但是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她面红耳赤,张大了嘴,大团大团白气往外呼,热汗从鬓角往下滴落,头顶上的热气全都憋在了兜鍪中,闷热的不像话。

  她跑不动了,撑着一股劲,慢慢往前走。

  泽尔经过了整整一夜的逃亡,从开远堡一直跑到这里,遍体鳞伤,也是心力交瘁,只能一步步向前挪。

  两个人从兔子变成了乌龟,然而都不肯服输,还是要向前爬,就在泽尔再次摔倒在地时,莫聆风忽然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直冲向前方,纵身一扑,从后面将泽尔扑进了积雪里。

  泽尔奋力翻动身体,直面了莫聆风,就见莫聆风握着一把尖刀,高高扬起,朝着他心口刺下,他先是抬起右手试图阻挡,随后又脱力地垂落下去。

  就是这一下,莫聆风看清楚了他的面貌,手上一停,脸上闪过一丝疑色。

  也正是这一停顿,泽尔嗅到了一线生机,电闪雷鸣般出手,攥住莫聆风手腕,用力一捏,尖刀顿时便脱手而出,落在他的皮袍子上,同时抬起腿,一脚蹬上莫聆风腹部,踹的她仰面朝天,往后摔去。

  泽尔趁此机会爬起来,听到了游牧卿的叫声,同时看到了游牧卿的身影。

  他迈动疲累不堪的两条腿,大步往前逃,走的头也不回,心中想:“这是个阴魂不散的魔鬼,幸好石神保佑。”

  游牧卿赶了上来,搀扶起莫聆风,也累了个七荤八素,死去活来:“姑娘,快走,这里不安全。”

  “走。”莫聆风扶着游牧卿手臂,挪动脚步,往横山的方向回,还未到莲华堡,就遇到了追上来的殷南。

  一行人安然无恙回到了横山堡,莫聆风两条腿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坐在椅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住地往下滑。

  常龙让小兵烧了水来,莫聆风端着茶碗,慢慢喝了一碗,烫的嘴唇殷红,鼻尖冒汗,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能够稳稳当当坐下。

  游牧卿比她强,还能站着。

  小窦跑了进来,告知莫聆风尸首已经处理完毕,自己这边伤了十二个,都是轻伤,另外横山堡中活下来三个小兵,是带回高平寨还是暂时留在横山堡?

  莫聆风一直是个若有所思的模样,听到小窦的话,便道:“斩了。”

  小窦一怔,下意识地张嘴想要为这三个小兵求情——在偷袭中活下来已是不易,怎么还要斩了。

  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莫聆风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冷笑道:“怠而不振,见敌不前,遇袭不报,此谓懈军,不斩如何?”

  她俯身盯着小窦:“再有此等行径者,一个不留!”

  小窦心头一跳,退了出去。

  游牧卿垂头看一眼莫聆风,见她取下兜鍪,放在一旁,头发汗湿了大半,越发显得黑和亮,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双目半阖,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看向殷南:“帕子。”

  殷南连忙取出一方白帕子给她,她从额头抹到下巴,将自己抹干净了,又将帕子丢在桌上,显出一种没有心的冷淡。

  游牧卿别开眼睛,心想:“心狠手辣。”

  而莫聆风则是漫不经心地想:“这羌人,眉目之间,有两分像邬瑾。”

  逃走了几个羌人,无损此次战功,带着人头回到高平寨,自然是人人都记上一笔,等待日后一并请功。

  经此一战,直到过年,堡寨都是太平无事,莫聆风领着娘子军回到莫府过年。

  她风尘仆仆地进了门,马鞭攥在手里,就直奔二堂而去,殷北紧随其后,推开了门。

  门一开,屋中立刻透出一股暖意,炭火和熏香将屋子里熏成了暖春,两个姨娘好似两只胖鹌鹑,立在床边老老实实给莫聆风道了万福。

  莫聆风将马鞭递给殷北,快步走到床前,一边低头俯身去看莫千澜,一边伸手解下披风系带,脱下毛皮披风,往床边小几上一搭,低声道:“哥哥,我回来了。”



第172章 盼复

  姨娘们和殷北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留下莫家兄妹。

  莫聆风走到桌边,端起一碗热茶,仰头“咕咚”三口,喝的太快,茶水从嘴角往下淌,滴落到衣襟上。

  她伸手擦了一把,走到净架旁,拿帕子胡乱擦了脸和手,大声道:“哥哥,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把帕子丢到盆里,她走回床边,俯身给了莫千澜一个满是灰尘的拥抱,两只手臂紧紧环在莫千澜身上,脑袋埋在他怀里使劲蹭了又蹭。

  抱过之后,她告别哥哥,出了二堂,回到长岁居,刚叫了一声“阿婆”,奶嬷嬷就“哎哟”一声:“我的姑娘,这衣裳……”

  她一捻袖口上的油渍:“殷南!”

  殷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道:“我洗过了。”

  奶嬷嬷瞪她一眼,脱掉莫聆风身上的软甲,又让丫鬟拿尺来,火速给莫聆风量了长短:“高了,一会儿我就去挑花色,这回给您多做几身,多带一些出去,穿起来也体面,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埋汰?”

  她记下尺寸:“越是男人多的地方,越是要穿的好,穿的贵重,让他们想都不敢瞎想。”

  不等莫聆风开口,奶嬷嬷就像千手观音似的,给莫聆风取下金项圈,交给丫鬟捧着,又把她的两个角髻拆开,拿篦子梳头的功夫,大声叫人倒热水,放澡豆。

  一下下给莫聆风梳通了头,奶嬷嬷推着她去沐浴,手脚麻利地给她剥了个精光,随后把她塞进浴桶里,先给她洗头。

  奶嬷嬷给她拾掇的干干净净,连金项圈都亮堂许多,她自觉焕然一新,又坐在隔间饱食一餐,才慢慢悠悠,从殷北手中取过邬瑾寄来的信,去了二堂。

  屋中炭气和药气越发浓重,两个姨娘刚合力给莫千澜换过衣裳,又在熏炉中添了香料,越发使得这屋中的气息浓郁起来。

  等两个姨娘出去,莫聆风便走到隔间,将窗打开,寒风涌了进来,吹散屋中沉郁已久的浓重气味,最后只剩下那一炉香,还附在屋中各个角落,一点点浸润到人身上。

  透过这一方窗,可见外面白雪纷飞,做穿庭飞花,屋瓦脊兽、庭院枯藤、廊下朱漆,都让这一片蒙蒙大雪所掩,落地晶莹,淹没了莫府的古旧和寂寥。

  莫聆风觉得鼻尖气息一新,便将窗关上,走回床边,坐到小几上。

  杂味消散,沉香之气越发清幽,从鼻端幽幽而上,闻之香甜生津,心神宁静。

  莫聆风先将信压在小几上,伸手牵住莫千澜衣袖,垂眸细看他鬓边白发,又看他眼角似有皱纹,便伸出一根手指,试图将其抚平。

  但这皱纹华发,是病体衰弱,是时光流逝,皆非人力所能挽回,又岂是她一根手指就能抹去的。

  她收回手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也在变,在长大,手指变得纤长,指尖是粉红颜色,好似绽放的荷花花瓣。

  她低声道:“哥哥,这样就很好了,不要再变化了。”

  只有雪打落在窗棂明纸上的声音回答她,她拿起信展开:“哥哥,邬瑾来信了,我读给你听......聆风,今日是腊月初三......”

  “聆风,今日是腊月初三。”

  邬瑾坐在桌前,慢慢写道:“我早起进城,在书坊便宜买得一锭松烟墨,墨锭未能收和,自底部开裂,直裂至中间,因此便宜,但是墨泛青紫光,实是一锭好墨。

  买墨出来,正见飘雪,满街学子,都做欢呼,结社饮酒,吟诗作对,我在外听了一二,甚好。

  雪越下越大,城中反倒繁华至极,酒楼脚店,处处客满,少年男女,争相凭栏,赏玩雪景,嬉笑之声,从无断绝。

  我赶出城门,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冷风劈面,雪片拍身,地上顷刻间便积了掌厚的雪,眼前只剩一片茫然,道路难辨,何谈赏景,急奔回道观,方才松一口气。

  直到此时,大雪也未定,屋外大雪如席,“沙沙”作响,明窗之外,风卷雪花,翻成银涛,声声怒吼,越显得天地寂静,人间渺小。”

  写到此处,桌上油灯灯花飞动,火光乍暗,邬瑾搁笔,剪去灯花,抬眼望向屋外,目光平淡冲和,举目之间,清明沉静,眼中所映狂风怒雪,都化作纸上点点墨迹。

  他复又提笔:“今日替道观抄写《道德真经》,至第九章,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可知天道人事,盈满为忌,心有所感。

  只是我等俗世凡人,欲壑难填,知也无用。

  另在道观中看到一虫齿偏方,口含丁香,可止齿痛。

  不知宽州炭价如何?盼复。”

  他搁下笔,等着墨迹干去,墨干后,他叠起书信,放入一匣丁香中,盒上匣盖,等明日雪小,再送出去。

  灯花又爆了一下,他剪去灯花,添上一块炭,取出在书坊中所买的太学题目,开始破题。

  两地皆是风雪交加,到来年春闱之时,尚是天寒地冻,只是不曾下雪。

  考生进入考场,只能穿薄衣单鞋,御寒鹤氅都不能有里子,学子在号舍之中伸头露脚,苦不堪言。

  甚至有考生年岁过高,冻死在考场之中,出考场后,各个都如同病鸟一般,却还要在京都之中,等待放榜。

  唯有邬瑾,早早回到道观整理包袱,向三位道长辞行——他答的顺畅,策论在收尾时,一个考生捧着一个化冻的砚台回来,在路过他的号舍时,突然昏厥,墨悉数泼在了邬瑾号舍之中。

  试卷被污,此次春闱自然是榜上无名,他无需在京都耗费时日,所以早早归家。

  在码头上船时,邬瑾回首望了一眼京都。

  他望见轻轻岚烟,笼罩宫阙殿阁,杏花如雨,随风张扬,这一处奢靡而又肃然之地,繁华而又隆重之城,在他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像他知道自己只是过客,这宫阙他不会踏足,这杏花他不会赏玩,所以他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以免自己陷入太深。

  一切都不真实,唯有在进入贡院,参加考试时,才有了一点真实之感。

  泼在卷子上的墨,成了一团浓烈的火,顷刻之间点燃在他心头,让他灼痛难安。

  除此之外,令他印象深刻的,就只有道观的清冷和自然。



第173章 回家

  元章二十六年三月二十日,春闱取士名录已送至宽州,众人在这名册之上,看到宽州有两位学子被赐同进士出生,本被看好的邬瑾等人,却是榜上无名。

  还是小报消息灵通,在邬瑾还未回到宽州时,便已经打听清楚。

  原来此次春闱,图南书院几位学子都因太冷而病倒,王景华甚至高热不止,连第三场都未曾参加,被给予厚望的邬瑾,则是让人污了卷子。

  可惜。

  三月二十三日,邬瑾率先回到宽州。

  他背着竹箱笼,穿着去时的斓衫,臂弯中搭着一件鹤氅,鞋上沾满泥土,衣裳下摆也有灰尘,两鬓之下有汗水痕迹,走回十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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