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叫人回府,结果怀泉跑了一趟说他“公务繁忙”,宁离不傻,知道这是生气了找了托词。
“我若是不来,你就不会主动来。”低沉的声音隐含淡淡的不满,一只手紧紧的揽着她,好闻的檀香充斥在鼻端。
宁离埋入他胸膛撒娇:“哎呀,来了来了。”
打马虎眼孟岁檀已经懒得同她计较,宁离一向如此,似乎是在计较得失,在一起后二人也不乏闹过别扭,无外乎孟岁檀觉得她忙起来便很割裂,任何事都不会比这一件事重要,包括他。
他也诉说过不满,但宁离又总会敷衍的哄好他,然后又转头投入忙碌的事中,他气闷,烦躁,但等到这件事结束后,宁离又会重新黏黏糊糊的。
但下一次他又会被她气到。
“我们回家吧。”他低头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满目柔情和无奈。
二人坐着马车回了烟雨巷的宅子,是三年前孟岁檀送给宁离的,二人成婚后就一直住在这儿。
进了屋,宁离跺了跺脚,搓着手把冰凉的手放在他衣襟口捂着,孟岁檀面不改色的握着小手到炭盆前烘烤。
二人已经有不少时日没有好好的温存,宁离先凑上去亲吻的,也不知怎么的,她看着这人正经无比的样子就想弄乱,就忍不住,她时常犯上作乱地捏着他的脸:“孟大人这张脸倒是生的绝色,可惜吃的太晚了。”
温热的唇互相追逐,孟岁檀娴熟的低头迎了上来,他长臂一捞,就让她面对面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微凉的指节扶上了敏感的腰肢。
宁离痒到差点破功,后果就是在他怀中笑个不停。
一向冷淡的孟岁檀面容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笑得差不多了,宁离微微喘着气,眸色湿润,二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这一晚连晚饭都没吃,二人厮混了一整夜,屋内的炭盆燃得火热,气温节节升高,宁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液濡湿了她的头发,浅浅的喘着气,汗珠像是在吸附在乳酪上,欲落不落。
二人贴的极紧,孟岁檀又向来从容不迫,今夜眼眶也漫出了一丝红意,大约是二人许久没有亲密,宛如连体婴似的,不愿放开。
“阿兄……”她轻轻呢喃,呜咽着哭出声。
孟大人的半边身子都酥了,头皮宛如炸开了一片烟花,又过了一会儿他叫了水,巨大的浴桶足以放下二人,宁离趴在桶沿上昏昏欲睡,任由他给自己擦背。
“明日日我们得回徐府住几日,祖母念叨了好些次。”孟岁檀轻轻说。
“嗯……好。”宁离迷糊应付。
他没提回孟府的事,往年都是他一人回去,宁离刚开始还纠结了一会儿,觉得二人既然重新在一起了不然也回去做个客,放下过去的事也算是翻篇。
但她确实无法这么安慰自己,宁离向来不是嘴甜的人,也不大会说好听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又矫情又倔,真叫她去了,也不过是沉默着什么也不会说不会干,而且她也翻不了篇。
当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孟岁檀时,孟岁檀竟什么也没说,那日是他自己回了孟府。
幸而他把两边平衡的很好,宁离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她现在也什么都不用操心,孟岁檀前头后头两手抓,让她毫无后顾之忧,也不似寻常的妇人,围着宅子转。
但她也没有一味的让他迁就,自己也会去结交和维护朝中官眷的关系,虽然每次回府都要和孟岁檀抱怨好半天。
“还有趁着过年要回临城一趟,顾长明的女儿出生了,要备些礼。”
擦背的手落在了腿上,宁离还是歪着头嗯了一声,像是困到了极点。
而后她被翻了个身,修长的腿上划过点点水珠,虬实的胸膛贴了上来,宁离的后背咯得生疼,不耐的皱了皱眉,而后人被捞了起来,面对面抱在一起。
宁离朦胧间看着他居高临下凝着的眉眼,深邃的眉眼满是肃冷,克制已经印在了他的骨子里,但宁离还是喜欢看他发狂的模样,她忍不住绞着他的腰身,任由湿润的吻落在她的颈侧。
翌日,庭院中落满了雪,屋内屋外冰火两重天,宁离舒展了腰身,忍不住把小腿伸到外面,白皙的脚腕上缠绕着一圈微红的指印,瞧着暧昧有旖旎。
“醒了?”孟岁檀只着中衣坐在床榻边,俯身落下一个轻吻。
“饿了。”宁离抱着他的脖子,忍不住撒娇。
二人不过几日没有住在一起,黏得像好几个月没在一起,宁离就是黏得要命,嗓音也甜腻的不行,指使他做着做那。
“厨房已经备好饭食了,我端过来给你。”孟岁檀轻笑着同她粘糊,他也很享受这样亲昵的相处,难以想象,一向冷淡的孟大人也是一个极为黏人的人。
他黏人的程度难以想象。
宁离也是在成婚后才发现的,这厮开始无所顾忌,过去三年,先是在家里,不允许脱离他的视线,恨不得拿根绳子拴着,而后,他的控制欲慢慢展露。
在房事上,他的需求极大,大到宁离有些受不了,拿各种理由推脱,奈何刚开始还收敛了些,后来就无所顾忌,不给就生闷气。
生闷气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一句话都不说,但该黏糊还是黏糊,有一次他三天不开口,宁离才发现不对劲,再三追问下才搞清楚原因。
宁离也是又气又好笑。
但她想着,算了,别的地方他什么都纵容自己,这方面由着他去吧,然后就造成了她连续半个月腿打着颤去上值。
然后她就借口跑回了徐府和徐老夫人住了几日,才将将养回来。
饭菜端来了屋子,宁离吃饱喝足又往床上一躺,放假就是舒坦,她撑着脸看着孟岁檀在桌案后处理公务,自从三年前他便把书房搬到了寝居,以求寸步不离。
俗话说的好,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宁离只看了一会儿就又蠢蠢欲动,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倚进了他的怀中,孟岁檀自然而然的揽着她:“怎么了?不是困吗?”
宁离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我睡这儿,你继续处理公务吧。”
说完就缩在他怀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差不多睡了一个时辰,宁离醒了过来,却已经躺在了床上,孟岁檀也睡在一侧,睡得很沉,怀泉说,这几日在孟府都没有睡好,皆是浅眠,半夜还会梦魇醒来,醒来就坐一夜。
这个闷葫芦,就这一点不好,宁离也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老气他。
正出神想着,孟岁檀睁开了眼,二人具是睡得身体软热,自然而然的缠抱在一起。
吻着吻着擦枪走火,宁离挣扎着推开了他,警惕的裹着被子:“今日傍晚还要去徐府,我们该起了,免得耽误时间。”
孟岁檀看她这一副防备的模样,有些好笑,闷笑着抱着她挠她痒痒,宁离差点笑岔气,哐哐的锤着他。
二人身躯抱在一处,迟迟磨蹭,眼看着箭在弦上,宁离不得不勉强退了步,气冲冲的放开了他,但没多久,她双眸覆上了一层润色,拜倒在他的研磨下。
等到了徐府天色已经黑了,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宁离裹成了一个粽子,头上还带了一个卧兔儿,下马车时脚底一打滑,差点摔倒,幸而被孟岁檀扶住。
方叔高兴的引着二人进了屋,正厅内,大伙儿都聚在一处圆桌上,就差二人了。
徐老夫人抱着宁离喊乖乖,徐秋锦叫孟岁檀坐在他身侧,旁边备了一坛酒。
丘晏如家的女儿闹着要宁离抱,宁离弯腰把她抱在腿上,宁离夸她可爱,糯糯的小脸蛋蹭着她的胳膊害羞地埋起了脸。
众人欢声笑语,孟岁檀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同徐秋锦喝酒。
阿寰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尖低声问:“你们二人已经成婚三年,没有想法也生一个吗?”
生子,宁离陷入了沉思,细细想来她确实没有同孟岁檀谈论这般事情,但是看阿寰一家幸福恩爱的样子,宁离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入夜,躺在床榻上出神的宁离枕着孟岁檀的手臂问:“相公,你觉得珍珍如何?”
珍珍是阿寰女儿的小名,寓意珍宝,她侧过身子,冲着闭上眼的孟岁檀说。
“甚好。”
就两个字,没有别的评价,甚至语气都没什么起伏,让宁离怀疑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珍珍吗?”
这话让假寐的孟大人睁开了眼,波澜不惊的看向她:“我喜欢你。”
宁离:……
这是一回事吗?
虽然不满他的歪区了话题,但还是被他取悦到了,宁离打了他一下,二人在徐府住,外面下人守着,孟岁檀总归会收敛些:“我的意思你当真不明白?”
“不明白。”他淡淡的回,甚至背过了身。
嘿,这狗男人什么意思,宁离黑了脸,幽幽道:“徐府甚好,多住几日可好。”
孟岁檀又面不改色的转了回来,把人拥到怀中,轻轻拍打。
宁离虽说心中忿忿,但在他的刻意哄诱下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中,连带着忘了她要说的话。
第二日,二人没有赖床,起来帮着徐府准备过年的年货,徐老夫人最擅长捏猪肉丸子,炒一些米花糖、芝麻糖,腌咸菜,事事亲力亲为,卢夫人也在旁边帮衬。
宁离瞧着心不在焉,孟岁檀白日便回了孟府侍奉祖母和母亲,直到晚上再回来,珍珍拿着一个拨浪鼓在雪地里玩儿,阿寰看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怎么了?这么不高兴,和孟大人吵架了?”
吵架?他怕是没那个胆子。
宁离抓了把脸:“没。”
阿寰笑笑:“我瞧孟大人寡言,你平日和他在一起不会闷?”
闷?确实是个闷葫芦,大约是知道自己开口没好话,很容易惹她生气,孟岁檀平日便减少了开口次数,用行动证明爱意,宁离想到脸颊忍不住一红。
“还……好,他素日倒也不会太闷。”
她揪着枯叶,还陷入昨夜的纠结,怎么办,她觉着孟岁檀好像没有为人父的心思,怎么会这样呢?他总是和常人不大一样。
宁离同阿寰说了自己的心思,阿寰有些诧异,随后若有所思:“或许你该同孟大人好好商量沟通,毕竟这也是大事,二人还是要坦诚相见。”
她哪里没有坦诚相见,宁离觉得很冤枉,分明是他躲躲避避。
但他她还是说:“我知道了。”
阿寰向珍珍招招手:“过来。”
珍珍哒哒地跑了过来,阿寰擦了擦汗,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珍珍重重点头。
晚上时,孟岁檀踏着风雪进了屋子,还在吃饭的的珍珍当即跳下阿寰的膝盖,跑向孟岁檀,并张开手:“小姨父抱。”
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孟岁檀愣了愣,随即视线瞄向宁离,宁离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孟岁檀没说什么,只是靠近炭盆暖了一会身子,便矮身抱起珍珍,走到饭桌前坐下。
小小的人儿靠在他怀中,他竟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自若的喂起了饭。
这么一来回,珍珍反而黏着他不回去了,阿寰好说歹说才哄她:“明日早上再来,小姨父带你去堆雪人可好?”
委屈的小女郎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
阿寰走后,宁离背着手犹豫着要不要问,孟岁檀转身:“吞吐了一日,可有话要说?”
宁离登时笑容轻绽,撒娇一般勾了上去:“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孟大人轻嗤一声:“是。”
听他承认,宁离反而有些不满:“我方才见你很喜欢珍珍,所以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孟岁檀挑眉看她:“怎么好端端想起这个了,就我们两个不好么。”
“回答我的问题。”她凶巴巴的看着他。
“自然想,只是你一向怕疼,我……”孟岁檀犹豫道。
“很疼么。”宁离也犹豫了。
“嗯。”孟岁檀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湿润的吻落在了颈侧,顺着她的脖颈亲了下去,顺带把她抱在空中,细细啃咬亲吻。
宁离很快被他勾的没了心思想这个,沦陷的那一瞬宁离又朦胧的想,他不会又在转移话头吧。
屋内一片火热,光滑笔直的长腿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外面风声鹤唳,沉重的雪压在枝丫上,直到受不了重量,噗簌噗簌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