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啃咬着他的肩头,挤出了正常的音色:“外面有人。”
孟岁檀蹙眉,忍得青筋暴起,顾及她说的话,沉沉吐出了一口气,宁离有些后悔任由他这般,这儿是徐府,可不是自己的宅子,能随意作弄到天荒地老。
稍有不慎,她可不想自己的事满院子乱窜,毕竟她先前就无意听到了有下人在偷偷谈论阿寰他们。
但是她很快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二人渐渐沉沦,飘荡起伏。
这事似乎就不了了之了,孟岁檀之后也如之前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二人该黏糊黏糊,这日,她受邀去虞氏布行和虞少渊共同巡视铺子。
过去三年间,她在虞氏布行入了股,不仅提供一些纹样,还和虞少渊请教如何做生意。
自然也引来了某人的不满。
二人因为这个事没少吵,最后宁离以暴力镇压,孟岁檀勉强不说什么,实则还是会“闭嘴不言”。
孟岁檀今日陪同孟老太太去普华寺上香,而她闲着没事便应了虞少渊的邀约,不巧的是,巡视铺子不止京城,还有旁边的一些小镇,宁离想,也不是很远,并且虞少渊确保一日可以回来,她便应了下。
结果回来的路上马车翻在沟里,她的脚崴了,眼见着天色乌黑,宁离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马车车轱辘掉了,得好些时候修,旁边有驿站,不妨住一晚再回去?”虞少渊提议,也正好请个大夫,给宁离的伤脚瞧一瞧。
宁离略一犹豫:“好,只是师兄能否派个人去徐府说一声。”
虞少渊答应了。
第68章 番外二
孟岁檀回府后便如往常般寻找宁离,今日却阖府都遍寻不见,连阿寰那儿都没有,恰好阿喜回来了,孟岁檀便问:“夫人呢?”
阿喜呆了呆:“大人,夫人随虞郎君去巡铺子了。”
孟岁檀蹙眉:“巡铺子?这么晚都没回来?”
“貌似是去的远了些,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阿喜放下手中的簸箕。
恰好这时怀泉跑了进来:“主子,有布行的人跑来说夫人要在京城外的镇子住一宿,说是马车车轱辘掉了,要修,加之夫人崴了脚,走不了路……”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就刮起一阵风,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宁离身侧没有带侍女,她的脚架在椅背上,微红的脚趾被冻的蜷起,脚腕处肿起一大片,大夫仔细看诊后说:“骨头肯定没事,先冷敷两天后改为热敷,然后配以活血的药酒揉一揉。”
虞少渊吩咐下人:“赶紧去挖些冰来。”
丝丝缕缕的疼痛让宁离脸色惨白,忍不住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说,此时此刻她竟有些想念孟岁檀。
但可惜,她明日才能回去。
随行的人员皆是郎君,故而也没有人能帮她敷脚,宁离只能自己把冰小心翼翼的放在脚踝处,直接痛的她一哆嗦。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继续敷。
直到脚踝的疼散了不少她才停止,外头寒风呼啸,这儿的驿站屋子里也不够暖和,虞少渊一直站在屋外询问,令她心里好受了些。
“师兄你不必担心,回去睡吧。”
“好,若你有什么事,记得唤我。”虞少渊不放心的叮嘱。
宁离应了下来,门外的声音渐无后,宁离也探身拿了湿的布巾擦拭身子,草草收拾后便和衣入睡,她的脚腕露在外面,一动都不敢动。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大约是太累,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她还没睡多久,门就被轻轻推开,宁离无所察觉,只是被子又裹得紧了些。
睡梦中,她轻轻地被抱在怀中,裹在了大氅内,坐上了平稳的马车,一路载回了烟雨巷。
孟岁檀叫下人热了水,解开了宁离的衣裳,仔仔细细的擦了身子,又替她换了睡衣,然后把脚放在膝盖上涂药,冰凉的药膏涂在脚腕上,还在睡梦中的宁离轻轻哼了哼。
引得他脸色一暗,轻轻俯下身,啄吻她的薄唇,大约是刚从外头回来,她的唇又凉又软,让人禁不住轻轻地吮了吮。
酥麻感惊醒了宁离,她睁开眼,视线朦胧,孟岁檀的俊颜叫她愣愣的看着他。
孟岁檀的大掌落在她头顶,轻轻地抚了抚:“醒了?脚还疼吗?”
“你怎么来了啊。”她微哑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模模糊糊的没有分清已经回家了。
“已经回家了。”孟岁檀提醒。
宁离这才清醒了过来,环视周遭发觉她已经回了家,诧异不已:“我何时回来的,现在几时了。”
“我刚才赶去了驿站,趁着你睡梦中便把你带了回来。”孟岁檀温和的说。
“那可告知虞师兄了?”
提及虞少渊,孟岁檀有些微微不悦:“还未。”
“那还是叫人去告知一声吧,免得他担心。”宁离揪着他的袖子说。
“你怕他担心,就不怕我担心?”
莫名其妙的醋意让宁离很奇怪:“我同你说了,你又吃什么醋。”
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下他的面子,有什么就会直截了当的提出来,但孟岁檀还没有熟悉,每每被她戳穿总是有些恼怒。
他欲说什么,但最后不知怎的,还是熄了火,把脚踝拿被子盖住:“睡吧,我会叫人告诉他的。”
言罢吹灭了灯,躺在她身侧,宁离也没有放在心上,重新躺了回去,没多久就呼吸渐深。
直到第二日才觉出不对,虽说他本就话少,可不想说和不说还是有区别的。
宁离同他商议年节的假日中要去哪家走亲戚时孟岁檀便不曾开口,只是以颔首为应,她还觉着奇怪,便伸手到他腰间,下一瞬,孟岁檀脸色略微僵硬,却仍不开口。
行吧,这是又生什么闷气。
这人气性实在大,宁离也觉着有些没趣儿,便也不搭理他,二人又开始莫名的冷战。
晚上,阿喜进屋说:“夫人,大人说今晚有应酬,迟些回来。”
呵,还知道告诉她。
“知道了。”宁离敷衍应了一声,下笔不停,她闲来无事作了一副寒梅图,已到收尾,阿喜禀报完便出了门,结果被候在拐角的怀泉给拦住:“夫人说什么了。”
“什么说什么?”她傻傻问。
怀泉无语:“自然是对主子有何不敢异议。”
“啊……没什么异议啊,夫人就说知道了。”阿喜越发觉得奇怪,但也不知哪儿奇怪,还是老实的说原话。
怀泉叹气:“行吧行吧。”
孟岁檀今晚应赵将军的邀约去望京楼喝酒,进了酒楼被引到包厢他才发觉人不单单只有他们二人,赵将军身边有一女子作陪,幸而赵将军知道他的脾性,没有往枪口上撞也为他安排一个。
“仲衍见笑,今日不醉不归,我要好好谢谢前几日你为我在圣上面前说话,若非你,我今日怕早在马房洗马了。”
先前圣上秋猎,找寻身为围城兵马司的统领必然会随行在侧,谁料圣上在狩猎时马匹受惊,差点把他甩下马,而找寻因没有及时赶到而被责备。
“举手之劳。”孟岁檀举杯一仰而尽。
“去,跳支舞为我们助兴。”几杯酒下肚,赵寻上了兴致,叫舞姬作舞助兴,舞姬也乖乖的跳起来舞。
孟岁檀的视线并不落在舞姬身上,只有找寻看的饶有兴致,他无意间瞥向孟岁檀哈哈大笑:“大人可是因家中夫人而不敢看?”
在孟岁檀成婚后,就开始了惧内,凡事都是家中夫人彪悍,不许,叫应酬,夫人不许,喝酒,夫人不许,有女郎在的地方,不许,导致满朝文武都知孟大人有个年纪小,还性子彪悍的娘子。
然后又一段时间,宁离走在路上那些老古板都不敢看她,也无人敢找她的麻烦,她本不放在心上,是有一次偷听宫人得来的消息,回去后就把孟岁檀关在了门外数了一夜玉兰花。
朝中人都知道她是悍妇,臊得她好一会儿没出门。
孟岁檀笑笑,坦然承认:“家中夫人虽管的严,但是孟某也对这歌舞无甚兴趣。”
赵寻一副了然的模样:“是啊,我是羡慕你,你夫人信任你,但是我家夫人不,我一沾惹了酒,嚯,就闻着味儿来了,逼问是不是和别的女郎私会了。”
孟岁檀这才先是看了眼找寻,又看了眼这舞姬,神色似笑非笑。
赵寻没有察觉,继续吐苦水:“这不让那不让的,仲衍你是如何忍受的了家中夫人管束的。”
孟岁檀微微一笑:“放平心态。”
酒过三巡,眼瞧着外头快宵禁,赵寻的夫人已经来催他了,赵寻叹了口气:“你瞧,每日都这般,出门前再三叮嘱我少喝些酒,不准超过五杯,我都快烦死了。”
孟岁檀的笑意淡了些,赵寻问:“你家夫人怎的不来催你回家。”
“……”孟岁檀只是笑了笑,索性赵寻只是随口一问,吃的差不多了,二人互相拜别,直到出了酒楼,外头停着一辆马车,赵寻夫人板着脸下了车,吓得赵寻酒意散了三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跟着自家夫人上车走了。
“主子,咱们也回家罢。”怀泉提醒他。
“嗯。”他淡淡嗯了一声,神情瞧不出喜怒,但怀泉总觉得他不大高兴,浑身都散发着压抑,大抵是因为出门时夫人并未叮嘱什么罢。
临出门,主子特意叫他去告知了夫人一声,还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待他回来便有意无意问:“她可说什么了?”
怀泉尴尬的说:“并无。”
这二字一出,他就觉着孟岁檀明显不大高兴,拉着一张脸。
二人回了府后,孟岁檀先是在门外扫落了身上的雪,又在偏房沐浴净了身子才问阿喜:“夫人呢?”
阿喜懵然:“夫人已经睡了。”
孟岁檀:“……”
“今日还这般早,远不到她休息的时辰,怎的就睡了。”他淡淡问。
“夫人说作画太耗心神,今日早睡些。”阿喜大气不敢出。
孟岁檀半天没动,顿了好半天才抬脚往房里走,阿喜和怀泉齐齐松了口气,他们都以为孟岁檀会说:“今夜睡书房。”
显然他没有。
孟岁檀推门进了屋,屋内更是直接已经熄了灯,全无等他的意思,甚至就算他睡在别的屋子宁离也无妨,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喘息,显然她睡得很沉。
他去喝酒,她既不担心也不叮嘱,更没有等他回来,还睡得这么香。
孟岁檀气笑了。
气生生的在床榻边坐了一刻钟,然后他点燃了烛火,也照亮了埋在被窝里酣睡的宁离,被子遮住了半张脸,睡得毫无心思。
孟岁檀愈发的生气,捏着她的小鼻子,没一会儿宁离就张开了唇,来回几次她生生被作弄醒。
“你做什么呢。”她烦的不行,打了他一下。
“你说呢?”
他褪去了中衣,露出虬实的身躯,宁离半睡不醒的看着极具冲击力的身躯,微微一愣,这么一瞬的功夫,孟岁檀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宁离趁手抓了一把胸肌,懒洋洋的问:“不是还生气?都不愿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