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向谢让,她倒想知道他怎么做。
谢让微微起身,绕过屏风从桌上不知拿了什么,还放在手中掂了掂。
姜姝在床上左右摇晃,想透过屏风看清是何物,奈何视线受阻实在是看不清楚。
很快谢让便带着手里的物什走了进来,姜姝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戒尺。
手心忍不住瑟缩了一瞬,他拿戒尺做什么,昨日并未有这个才是。
姜姝心中还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抢先开口道:“先生,学生觉得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烦先生了,我有些困了……”
“公主此言差异,公主金枝玉叶,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昨日公主行为不端,臣作为公主先生,责令公主改正是臣的职责。”
谢让手中的戒尺看起来便厚重,打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疼。
姜姝半坐在床上,清媚的桃花眼看着谢让,紧咬下唇道:“先生说学生昨夜行为不端,是指什么?”
她就不信谢让能说出来,她咬死不承认看他还怎么办。
“公主昨日出言调戏臣身边护卫,甚至还有轻薄之举……”
“胡说,我明明……”姜姝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谢让这是在诈她。
谢让轻抬眼睑,脸上的神情冷然,“公主明明什么?”
一时间,屋中沉默无言。
“那看来公主是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了。”
姜姝颇有些自暴自弃,对,她就是轻薄他了,怎么样,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轻薄之事她一个人难道就能得逞,他也出了一份力。
只是心中做了再多的准备在看见对方手中宽厚的戒尺面前,还是怯了三分。
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谢让面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先生,学生错了,不过先生放心,昨日之事学生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分。”
说完像是怕他不相信,还举起手来发誓。
只是她这一套动作下来,非但没有让谢让面色好转半分,反而更加阴沉了几分。
手里的戒尺似是握得太紧了,一阵钝痛感从手心传来。
心底突然翻涌出许多莫名的情绪,但他尚还不理解这情绪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心底像是被什么扯住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谢让低垂下头,望着她泛着潋滟水光的双眸,沉沉看了许久,又顺着视线下滑,落在她湿软娇嫩的唇瓣上。
方才饮过的茶水还有点点水渍落在上面,像是春日娇艳花瓣上的露珠,泛着粼粼水光。
昨晚陌生奇异的触感,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手中握着的戒尺略松了松,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到如今,好似只有他一人对这事耿耿于怀。
也许是从未出现过这等事,所以他才会乱了心神,归根结底是他脱离了轨迹,让事情一再偏离。
姜姝站在一旁,不知道谢让想了些什么,但是能明显感受到谢让身上的气质又变了。
先前还有几分人间烟火的感觉,现如今便是又回到神坛之上。
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姜姝有种事情办砸了的感觉,扯住对方的衣角想要确认什么,却被他轻拂开手。
“公主昨日生病,做出的事也并非出自本心,是臣失职没有察觉公主异样,臣已经让人去叫公主侍女前来,还请公主稍等。”
姜姝还没弄清楚为什么谢让忽然变了一副模样,这让她有一种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要真这样,那她之前做的岂不都白费了。
咬咬牙想道,不就是打几下手心,疼疼也就过去了,总好过现在。
想通关窍后,姜姝伸手紧紧攥住谢让的衣袖,伸出白嫩掌心道:“先生说我做错了,学生肯定有错,还请先生责罚。”
手心在半空中颤颤巍巍的站着,似是有些恐惧将要落下的戒尺,指尖微微蜷缩。
谢让用戒尺拨开握住他衣袖的柔荑,轻叹一声道:“公主不必如此,昨日之事便如公主所言,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便抬步退出了房间,手中拿着的戒尺也被原样放回到桌上。
若不是四周还浮动着那清苦的冷檀香,姜姝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很快,清荷便被翟蓝带了过来。
今日早晨进屋时没看见公主,她连将来死哪儿都想好了。
就在她要去找皇后娘娘时,翟蓝赶来了。
“公主,您怎么只穿这么点儿。”
说完,拿起熏炉上烘得满是暖意的衣衫给公主穿上。
姜姝还有些云里雾里,她搞不懂为何突然之间谢让便变了一副模样。
任凭清荷摆弄,直到回了房也依然没想通其中关键之处。
书房,谢让坐在桌前,手中狼毫却时一刻不停。
守在一旁的翟蓝看他家大人这个神色,有些心惊。
大人每逢心烦不静时便会抄录佛经,但每次也不超过半个时辰,现如今都已经一个时辰了。
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家大人如此心烦?
脑海里莫名想起昨晚被大人抱回来的公主,难道是公主?
方才大人就是从公主房中出来后好像就这样了,莫非是吵架了。
翟蓝实在脑补不出他家大人与公主吵架的画面,虚瞟了一眼大人,意图劝解道:“大人,方才公主侍女来将公主接走了。”
谢让执笔的手未停,冷冷的说道:“公主的事,不必说与我听。”
好的,现在翟蓝确信他家大人就是跟公主吵架了。
翟蓝突然想起今日公主走时好像带走了什么东西,但他没看清楚是何物。
神色肃穆,毕竟公主昨晚是在大人房中休息的,万一看见了什么。
“不会,所有涉及到机密的东西我都放在书房了,房中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公主喜欢拿去便拿去了。”
姜姝回到房中,本就有些风寒又一直在想问题,不一会儿,头便有些发疼。
伸出指尖揉了揉额头,脑海中的事情千头万绪还未找出答案。
微靠在贵妃塌上,清荷见状走过来给公主轻按了起来。
“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姝摇了摇头,毕竟这烦心事也不知从何说起。
晚食,用了药后的姜姝实在不想在满是药味的房间待着,便带着清荷出门随意走走。
也不知走到了何处,有些乏了,便在假石旁稍坐了一会儿。
天色渐暗,姜姝正要带着清荷回去时,忽然假石后传来一阵声响。
似乎是一对有情人,才进来便搂抱成一团。
姜姝坐的位置就在两人身后三两步,假石嶙峋,有缝隙从中漏出。
姜姝透过这个缝隙能清晰的看见那两人在干什么,两人抱作一团正忘情的拥吻,边吻边解着对方的衣衫。
二人的穿着打扮应是此次随行的侍女与护卫,浓情蜜语。
姜姝没有偷窥旁人的爱好,但她若是出去势必要惊动这二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准备与清荷在原地等二人亲昵完。
身后清荷却有些看不惯,“公主,不如奴婢出去将二人打发了,毕竟这可是寺庙,竟能做出这种事这事。”
姜姝摆摆手,人都有七情六欲,再说了这二人也没碍着旁人,不过是想找个地方亲热一番罢了。
清荷却不这么想,“公主,这二人说不定就是一对野鸳鸯,况且是二人一来做那档子事,怕不是有情人,毕竟若是心爱之人,怎么会这般对待。”
“指不定等会儿那男子吃干抹净,便翻脸不认人了。”
清荷说的一番话,如同惊雷般拨开了姜姝心中的疑团,绞尽脑汁思考了一整日的答案好似在此刻浮出水面了。
她昨夜可不就跟这男子一摸一样,对谢让极尽轻薄,今日一早醒来便开始推脱不认账。
找出症结后,姜姝便再待不下去了,四处探望瞧见旁边有一狭窄小道,便带着清荷从小道上一路疾驰。
本想着直接去找先生,但随即想到什么,突然调转了方向,向房中走去。
天已经暗了下来,几经折腾,等姜姝到谢让院中时,天上的繁星都已亮起。
姜姝盯着缠满纱布的手,心下一沉,今日成败可就在它身上了。
刚想抬步进去,恰逢碰见谢让就在庭院处。
挺拔修长的身姿立于院中,月光如水,勾勒出他清贵的轮廓,俊美不似真人。
看向她的眼底一片幽深,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第21章
姜姝看见他,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打招呼道:“先生。”
但院中的谢让听见声响却一言不发,径直向屋内走去。
这可不能让他走了,要是今天不把这个误会解除了,那她明日怕就进不来这个院门了。
想到这儿,姜姝立刻小跑起来,追上谢让后,拉住了对方白皙的指尖。
触手先是感受到一阵温凉,许是在外面站得有些久了,风吹得手冷。
“先生手好冷,怎么也不带个手炉。”
谢让的手很有美感,像是白玉雕琢的一般,指节修长,骨肉匀亭,只是美中不足的便是指腹处的薄茧,摸着有些粗糙,姜姝伸手在薄茧处捏了捏,像是寻到好玩的事物一般。
谢让伸手想要将手抽离,才微微抬起指尖就被姜姝摁住,牢牢的将他的手掌压在她双手中间。
女子的柔荑细嫩温热,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每一处都柔软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