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发离京的那日,京兆府便已经将余青放了出来,现如今余青住在一个来福酒楼里。
明日她就先去寻余青。
就在谢让要抽回手时,姜姝突然握住了他宽大的手掌。
娇软柔嫩的手掌强势的挤入他的掌心,两相交.缠,无端生来几分欲色。
姜姝葱白的指尖在谢让的薄茧处揉了揉,直到将那薄茧揉成绯色,这才堪堪停手。
“先生为我上药,学生万分感激,昨日回去想了一夜,觉得礼尚往来,先生为我上药,学生今日特地带了白玉膏就是为了先生手上的薄茧。“
说完,从腰间取出白玉膏,柔嫩的指尖沾取少许,涂抹在谢让中指指腹处。
又小心将药膏打散抹匀,温热的指尖在他指腹处揉捏摩挲,让谢让生出几分被人把玩的感觉。
猛地抽回手道:“多谢公主好意,小伤而已就不劳烦公主费心了。”
姜姝看着他耳垂上升起的点点绯红,抿唇浅笑了一瞬。
她可不是那懂得进退的人,她只知道他退那她就要进了。
谢让修长的手掌还停放在桌上,微握成拳。
“先生对学生好,学生自然是要投桃报李。”
说着说着,姜姝又靠近了他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下一个手掌的宽度。
谢让颇有些不自在的向外偏了偏头,今日的天好似格外蓝。
这时,姜姝伸手握住谢让桌上的手,放在唇边浅吻了一瞬,柔声道:“可是学生看见先生手上受伤,心疼。”
第22章
指腹薄茧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谢让瞳孔微缩,心中掀起巨浪。
浑身紧绷,好似过了很久,又好像又只过了一瞬。
姜姝抬眸不见对方退缩,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柔荑顺着指尖就朝他腕间探去。
宛如一条投机取巧的水蛇,三两下便剥开洁白的外壳,停在他腕间。
姜姝将整个脸都放在他手上,他的手很大,盖住她的脸后还长出一截。
谢让猛地回过神,将手抽回,动作迅速流畅,让姜姝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便已经站了起来。
“公主既然已经包扎好了,那公主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姜姝心里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哪里舍得现在就走,软绵绵的趴在桌上道:“先生我手好疼,站不起来。”
三个月后。
前方斥候来报道:“报告将军,突厥人的马被引入荆棘林中,如今战力已被损失大半。”
谢让站在沙盘旁,略点点头,此时另一队派去刺探周国的探子也在此时回禀道:“殿下,周国运来的粮草被我军劫持,蒋启神医给的药也已发挥作用,现如今周国军中已有动乱发生!”
听见两边传来的线报,谢让本就冷隽的目光此刻更是一片寒凉,拿起身侧放置的利刃道:“时机已到,让老邓将军率人包围突厥,带头之人务必抓活的,剩下的人跟我前去敌国军营中走一遭!”
“是!”
长安,酒肆。 就在姜姝开口准备劝对方多用些时,谢让身侧来了一侍从,俯身在谢让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姜姝便见谢让起身离开了。
此时宴席正进行到高/潮,谢让离去,除了姜姝发现,好似并无多少人在意。
姜姝在原地踌躇了一瞬,也跟着谢让的脚步离开了宴席。
谁知道他走了还回不回来,要是不回来她今夜可怎么办,不行不行。
一定要找到谢让!
只是方才谢让走的何处来着,怎得一转眼的功夫他便不见了?
没有办法,姜姝只得和清荷分头寻找。
谢让看着将自己唤出来的江森青道:“何事?”
江森青一脸严肃的看着谢让道:“当初你让我进兵部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这王家果真如你所料,只是我虽查到蛛丝马迹,但若是想找到真正的证据只怕不容易。”
谈起这事,谢让冷清的面容更是如同冰霜,眼神中哪还有醉意,一片锐利之色。
“兵部就是一块大肥肉,以王家的性子能不咬上一口,根本不可能。”
“只是没想到,他会吃的这么彻底。”
姜姝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夜幕将至,姜姝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乏力。
这谢让到底去哪儿了?
不行啦,她得找个屋子休息一番才行。
随手开了一扇门便倚靠在屏风后面。
忽地姜姝耳边听见一道声音,“鹤眠,周国虎视眈眈,突厥虽然平息,但终究也是隐患。而兵部却不堪一击,你在公主府究竟有没有拿到那件东西?”
“若是找不到,咱们还可找别的东西替代,鹤眠,你在公主府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姜姝以为是旁人来此说些小话本不欲听,但言语中却听见公主府三字。
瞬间清醒了些许,侧耳倾听着。
忽地,耳边传来一道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自有分寸。”
是谢让!
他在这儿,果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姜姝正准备起身过去时,那人又开口道:“鹤眠,你执意要待在公主府,难道你真的对公主动了心?”
此时,姜姝不知道是药效发作了还是什么,只感觉胸腔那颗心脏砰砰跳个没完。
好似下一秒便要脱离她的掌控一般。
这里依旧歌舞升平,来往人员皆是笑意盈盈。
姜姝坐在二楼,看着底下安居乐业的百姓,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也算是一种乐趣了。
“听说了没,谢大人打胜仗了!不仅将咱们前些日子丢了的三座城池拿了回来,如今还让突厥与周国后退二十里不敢来犯!”
“我就知道,谢大人不是凡夫俗子,你们是不知道,谢大人出征那日我在城门口粗粗看了一眼。”
“你们是不晓得,那谢大人头上五彩霞光,一看就知道此战必胜!”
姜姝顺着视线向方才说话那人看去,那人城门处多是送行的妇人,男子倒是少之又少。
又细细看了一瞬,确定此人当日根本就没出现在城门处。
不过说话倒是挺中听的。姜晟跟着余白走到书房,才一进门,余白身边的青海便将门合上了。
姜晟冷笑一声道:“怎么,国师也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堪被人知道,所以这么急着关门吗?”
听见姜晟有意的挖苦,余白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
“太子殿下说笑了,若是殿下喜欢,门开着也无妨。”
姜晟不想跟此人虚与委蛇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道:“说吧,你避开阿姐将孤带到此处究竟想说些什么?”
对于姜晟的夹枪带棒,余白并不意外。
毕竟姜晟不是姜姝,对他没有那么多的信任,照这位太子以往的脾气没有一剑要了他的命都是看在姜姝的面子上了。
“最近市井传言颇多,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在殿上雷霆手段,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殿下可有想到更好的法子?”
提起这传言,姜晟更是忍不住嗤笑,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一开始不就是太华寺搞出来的吗。
现如今倒是想要治本了。
姜晟姿势轻浮,双腿搁置在书桌上,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不知国师大人有何高见?”
说到正题上,“臣以为,不如暂避风头的好,让长公主殿下去太华寺住一段时间。”
又是这招,当初母后也是这样,都快要生了,却被百官逼到只能偷偷离宫生产,现如今阿姐也要这样。
他现在既然当了太子,那他便不会让阿姐重蹈覆辙。
“国师大人既然没有好的计划,不如不说。”
姜晟不同意在余白的意料之中,“难道殿下还有更好的计划?如今民怨四起,留在京中还不如去太华寺暂避风头,等这阵过了再回来有什么不好?”
若是阿姐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去太华寺,那天下人知道会怎样看待阿姐。
到时候就算想要撇清干系也摆脱不掉这样的恶名。
他不愿意阿姐受那样的苦楚。
那男子正吹牛呢,忽然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痛感。
“谁呀?这么没素质!怎么乱丢花生米?”
男子不必低头看便觉得是那桌喝多了的客人乱丢花生米,没好气的骂了一顿。
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这那是什么花生米,这明明就是银锭子呀!
姜姝拿起桌上的糕点浅浅尝了一口,很是软糯,馅儿也很清甜倒是不错。
就打算要走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听说了不曾?”
“怎么没听说,要我说这周国也太不要脸了!”
“谁说不是呢,这打了败仗不说,现如今见输了个彻底,便派人来我齐国想求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不咋地,不过我听说他们此次前来不仅有使臣还有一位皇子!”
另一人消息显然没这么灵通,闻言瞬间惊愕起来道:“怎么这是要趁着我朝天子圣诞,想要求取我朝公主不成?”
说到这儿,那两人声音又压低了些许,悄悄说道:“小声些,你难道不知道现如今我朝适龄的公主可就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