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陌觉得这玩意简直就跟她命里犯冲,这么多年不碰了,一碰就又给碰出事来。
她有些烦躁地拨了把头发,抓着贺霄的胳膊起身道:“不能小看这玩意,起来,给你找点水漱口。”
沈北陌将贺霄带到了河边上,督促着他漱了好几遍,仍然还蹙着眉头,“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特殊的。”贺霄坐在石头上,难得见她对自己关切的模样,笑着问道:“之前你娘亲是什么反应来着?”
“不认人啊。”沈北陌没好气地盘起腿,“谁都不认识了,记忆回到好久之前的某个时间。你别笑,真不开玩笑,这东西对人的效果都是因人而异的,谁说的好你是说胡话还是直接失忆掉,我可不想拖个傻子在这里找出路。”
贺霄微妙扬起眉:“我觉得,我既便是失忆了,也不会成傻子吧,阿瑶,你这担心,未免有些过头了。”
正说着,贺霄的神色忽然变了变,沈北陌立即跟着一道紧张起来:“怎么了,不舒服?”
她心里飞快打算着如果现在进联盟去找维克托叔叔来给贺霄看看情况的几率有多大,脸颊就被贺霄给捧住了。
他掌心温热,捧在她的颊侧,忽然叫她道:“沈北陌。”
听见这个称呼的沈北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上劲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听贺霄继续道:“洞房花烛夜,可有想过如何蒙混过关。”
他一手攥住她的手腕,直接强势将人推倒在了大石头上。
沈北陌躺在他身下,正琢磨着他这番话的状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该做何应答。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捕捉到了男人唇边那压不住的,若有似无染开的笑意,她当即察觉不对劲,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揪住他的衣领道:“姓贺的,你敢耍我?”
贺霄被她一个用力给掀翻过来,立刻平躺下伸出两手投降,满眼都是讨好温和的笑意,“开个玩笑么,别生气。”
他两手自然扶上她的腰肢摩挲着,“还记得咱俩洞房那天吗,在床上打架,床都给弄塌了。”
“那算哪门子打架,我那是顾忌着身份没敢动真格的。”沈北陌危险地眯起眼,贺霄躺在地上笑得像只会勾引人的狐狸,慢慢撑起自己的上肢,去够她的脖子,“沈将军,别光说不动啊,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贺霄便迫不及待亲了上去。
这个亲吻比起之前明显多了几分强势几分引诱,沈北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一个亲吻体会出这两个词来,但贺霄将她紧紧贴着,压榨着口腔里所有的空隙,很成功地点燃了沈北陌的情绪。
露天的旷野,蜿蜒的小河,半人高的苇草挡住了视线,沈北陌出了一身细汗,某个时刻的来临刺激了感官,她攀着贺霄的脖子,一个用力翻身,跟他互换了位置。
“来。”贺霄也同样喘着气,沉迷于她的重量与力量感,兴奋道:“一起。”
水鸟的倒影掠过水面,叽喳叫着,混着微风,还传来了些许野花的香味。
沈北陌伏在岸边的石头上,身子累的不太想动弹,放空着脑子,一边把手伸进了清澈的水体里,拨弄着下面柔软的水草把玩。
贺霄撑着脑袋,胳膊搭在她腰侧,二人身下垫着他的衣裳,他盯着她的脊背轻笑了一声:“咱俩这样,像不像哪家出来的野鸳鸯。”
沈北陌翻了个身,一脸无谓看着他,正当贺霄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沈北陌一掌掀起河水溅了他满脸。
“哈哈哈。”她看着眯起眼狼狈躲水的男人笑得生动,故意拿湿漉的手去贴他的胸膛,“野鸳鸯是吗,草原上确实挺多的,正好,带你下去玩水。”
二人打打闹闹好一阵,直到日薄西山,夕阳给整个草原联盟镀上了一层金边。
沈北陌重新穿好了衣裳,将散乱的头发束成了高马尾,那种栗色在夕阳下显得金灿灿的,夺目又漂亮。
不远处有成群的骏马奔跑,年轻的异族人将马群赶回营地里,准备结束这一天的辛勤,归家休息。
沈北陌看着辽阔的天与地,舒适懒散地伸展着腰肢,贺霄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说道:“看来咱们一时半会回不去,得考虑着在这过夜了,饿不饿?我刚看那草野里应该是有兔子的,我去抓两只来烤了。”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驰骋的异族人经过河边,在领地范围内见到了陌生面孔,警惕地停了下来。
沈北陌的视线遥遥与领头那高大的男人对上,骑在马上的穆雷英武巍峨,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小山,他是整个草原上都敬仰的男人,也是沈北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盏指明灯。
她的坚韧不拔,她的正直勇敢,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拥有这样一位,伟大的父亲。
穆雷盯了她一会,直到身下的大黑马甩了甩脖子,打了个响鼻,方才沉声用草原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停留在我们的领地。”
沈北陌笑了笑,眼神里透露的全是崇拜与善意,回答道:“路过,抱歉,我们这就离开。”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完成了交汇,父女二人遥相对望着,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相当的熟悉感。
后面跟着的异族男人们询问首领道:“库穆勒尔大哥,要不要先把他们羁押起来,问问哨塔那边的情况在再说?”
穆雷沉吟了片刻,视线在那英气逼人的姑娘身上逡巡着,摇头道:“不必了,放他们走。”
说完后他冲二人朗声道:“草原联盟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所有外来者都需要先经过哨塔的检查与通报。这次不与你们追究,立刻离开,下不为例。”
桑格鲁在原地转了两圈后,穆雷才压下心底这奇怪的熟悉感,又再看了那姑娘一眼,最终还是一甩缰绳,策马带着兄弟们接着巡逻领地去了。
见着一行人慢慢远去,一直并肩站在沈北陌身边的贺霄朝她的方向歪了歪脑袋,说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沈北陌唇边咧开笑来,骄傲道:“那是。”
马群的背影渐渐变小,消失在起伏的坡地之间,二人眼前的夕阳又再变强,这周遭所有的场景如水一般溶解掉,又再恢复成了再来镇中的那一片神奇的花墙。
沈北陌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鼻梁贺眼窝,心下难免颇有几分感慨。
“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归心似箭。”贺霄揽住她的肩膀,含笑道:“我现在也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这场会面了。”
沈北陌失笑嘁了一声,扭头道:“走了,肚子饿了,找东西吃去。”
花墙边上,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长,不分彼此的交融着。
第67章 ABO特别篇(1)
昏暗暧昧的光线中, 激烈的汗水与喧嚷的叫声,围绕着场中巨大的拍卖台,这里是彩虹岛, 游离在星际联盟法之外的灰色地带。
正中央的铁笼里关着一个被胶布贴住嘴巴的男人,他的上衣都被剥干净了, 肌肉贲张充血着, 又被黑色的皮质背带勒紧, 一双胳膊都反绞在了身后, 被架在中间的铁器上,双膝分离跪地, 无法动弹。
背后高清的屏幕放大了他的面容,是个长相俊逸的年轻男人, 此刻脸上淌着汗,眼神也涣散着, 连睫毛上都挂着一层细密湿漉的水珠,显然是已经被折磨了不短的时间。
拍卖师是一位穿着大红连衣裙的性感外邦女人,用高亢的嗓音和情绪调动着全场的气氛,那兴奋的声音听在贺霄耳朵里已经失去了语义,他跪得很艰难, 但这种姿势将人架在上面, 没有挣脱的可能, 也没有摔倒解放的可能。
“这是从彩虹岛以东的海岸带回来的男性Alpha,起拍价十万金币。”
汗水迷进了贺霄的眼里, 他咬牙坚持着, 只要没死, 那就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十一万、十二万!”
拍卖师兴奋的叫着价,忽地眼前一亮, 她看见了某个神秘包厢亮起红灯,激动道:“二十万——里先生出价了,二十万一次,二十万第二次、”
“二十万第三次!成交!恭喜里先生,抱得美人归!”
贺霄听到了全场喧闹的欢呼声,也听到了美人归这三个字,根本就来不及细想,他就被几个健壮的Alpha保镖从地上拖了起来,蒙上黑布带走了。
眼前的视线再次接触到光亮的时候,他已经被关进了另一个铁笼里,身上的皮带绑得人肌肉酸胀难受,他艰难地环视着周围,在铁笼外看见了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
这也是一个男性Alpha,看起来身材十分高大,脸上的皱纹和络腮胡都昭示着这是一个颇有些年纪且不太注意形象的男人,他兴奋的目光流连过里面战利品的肌肉,觉得满意,却又不太满意。
他伸出手,旁边的属下立即会意递上了皮鞭。
铁门被打开,里先生叼着雪茄围着里面狼狈的男人转了一圈,冰冷的鞭子从他身上不轻不重点了几下,忽然唰的一鞭下去,在苍白的背后抽出了一道红痕。
贺霄咬紧牙关不吭声,眼神越发的凶狠了。
“啧,拍卖行怎么回事,什么规矩都没教就放出来圈老子的钱?”里先生不满意说着,再好的皮相,若是不识趣不听话,那也是得不了乐趣的。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味道呛鼻,又拿气吹了一把,哼笑道:“那批星际联盟的战警不就是在东海岸被击溃的嘛,真的全都击毙了?会不会有些漏网之鱼啊,你看这小眼神小模样,看着还真不像是普通Alpha,测谎和腺体检测都查过了嘛?还有信息素那些的,别整了个卧底什么的玩意放进来啊。”
贺霄一声不吭,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收敛了眼神,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
属下回答道:“里先生放心吧,这批拍卖品都是经过严格测试的,也打了药剂,不会有伤人性了。只是这规矩吧,怕是拍卖行确实还没来得及教,要不……?”
里先生咂咂嘴,有几分意犹未尽,轻描淡写吩咐道:“那就先送去M岛学学规矩,教会了怎么伺候人再送回来,还有,这个眼神,我不太喜欢,告诉那边的,好好教教。”
彩虹岛分成了七个岛区,其中上三岛是头目们聚集的地方,灯红酒绿,是上位者的天堂。
而另外的下四岛,则是关押俘虏和一些犯了错事的奴隶的地方,处处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其中更是以M为最,贺霄此前在联盟警署中就曾听过这个地方,如雷贯耳。
他好不容易才熬过D岛(上三岛)的检测被送进这里,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在,若是再送去M岛,只怕即便保住性命,人也完了。
彩虹岛折磨人是有一套专属流程的,即便是贺霄这种经过严格训练的星际战警,也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恐怖。
里先生将他的恐惧看在眼里,哼笑道:“送走吧,走之前给他打一针Shar。”
听到这个药剂名字的贺霄如遭雷击,他半张脸贴在地上,这一瞬间有种想要寻死的绝望。
就在这时,大门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开,里先生不耐烦地偏头看过去,“谁这么不懂规矩,闯老子的门。”
门外站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为首的一个却是个身量高挑的女人,她涂着美艳的大红唇,轻佻戏谑朝里先生道:“哟,这么大火呢,看来我是打扰了里先生的雅兴啊。”
里先生一看是她,再大的火气也给压下来了两三分,“赫露莎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贺霄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看不清她具体的样貌,只能依稀分辨出这个女人的五官深邃,看起来像是一个混血。
“这不是最近没事儿,闲得发慌,就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赫露莎点了跟雪茄,自来熟地往沙发上坐了进去,翘起的二郎腿,将眼圈吐了出来,视线流连在了笼子里的男人身上。
里先生来回看了一眼,哼笑道:“怎么,这小子什么来头,大名鼎鼎的赫露莎也能叫看上了,还特意跑我这儿来要人,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赫露莎只笑笑不说话,很是惬意地往后仰靠下去,那模样胸有成竹,根本不怕里先生不给人。
在这彩虹岛上,虽然大小头目众多,拉帮结派也严重,但不管是哪条道上的头儿,见着赫露莎,那也都是要给个几分薄面的。
里先生心里不爽,但面上不好发作,又再哼笑道:“赫露莎的面子,不能不给呀。来,把这小子给我拖出来。”
贺霄被人拎着手腕上的皮带,从笼子里生生拖了出来,整个人扔在了赫露莎的面前,他狼狈的起不来身,只能看前眼前一双鳄鱼纹高跟鞋,还有隐藏在女人脚背上青色的血管。
一看就是个经常踢人的练家子。
里先生心里烦躁,就想折腾人,吩咐手下将他带上前,“小子,你可走大运了,好好服侍赫露莎,有你的好处。”
贺霄的头发被人攥住,用力带到了沙发跟前,粗鲁撕开了嘴上的胶布,“叫主人。”
贺霄的整张脸被迫扬起,往上与那个名叫赫露莎的女人的视线对上,被她眼里那戏谑玩味的笑意给刺激到了,咬着牙恶狠狠朝她呸了一句:“做——梦。”
这般抵抗毫无疑问招来身后两个打手的拳头,贺霄被捶得脊背发麻,整个人往下干呕了一声,下巴不小心磕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裙摆包裹住的那双腿修长有力,温热柔软,贺霄难以呼吸,却仍然闻见了属于她信息素的味道,是一股清冷的蔷薇花香气。
“对不起,赫露莎小姐。”两个男人忙不迭将贺霄拉开,“属下失职。”
贺霄被掐着后颈,整片胸膛都暴露在了这个女人面前,但面上却仍是一副宁折不屈的倔强神情,里先生见状,眯起眼若有深意道:“我说赫露莎啊,这么个犟种你带回去有什么意思,还从没听说过你好这口。这样,我这儿正好有两个称心的男Omega,送你带回去玩玩。”
赫露莎压根没听进去里先生说了什么,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落在眼前落难的Alpha身上,她慢条斯理起身,接过了侍从手里的鞭子,在手掌上缠了两圈。
冷不防的一鞭子抽下来,贺霄疼的浑身打颤,那鞭尾极细,被收短后抽在身上更疼了。
“我还就喜欢玩犟骨头。”赫露莎眼里露出兴奋的光,慢慢围着贺霄转了一圈,目光里满是掠夺,将那里先生完全抛在了脑后。
又是唰的一鞭,贺霄发出一声闷哼,支撑不住整条脊梁榻了下去。
他伏在地上喘气,下巴被人粗鲁地捏了起来,赫露莎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凑近观察着他的神情,柔声问道道:“疼吗?”
贺霄脸上全是汗,紧绷的下颌与额角因为这两个字狠狠跳动了下,但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来,只能不服气不甘心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