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亲昵越发自然,所以养成了一旦她心虚,或者不想再说下去,就会主动用吻阻止他接着往下问的习惯。
微不可查觉的小习惯是他纵容的,她甚至都还从未发现。
一吻还未结束,他便松开了她。
唐袅衣茫然地抬起眼,“怎么了?”
季则尘捂着跳动剧烈的胸口,眼尾飞斜一抹欲求不满的艳色,由着她盯着自己看。
兀自平息下慾望,蓦然道:“袅娘,我们成亲吧。”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一直将她藏在这里,并不能证明她是自己的。
而且他是男子生不出孩子,至今与她之间什么牵绊也没有。
唯有与他成亲,拜见天地,叩谢神明,才能有剪不断的牵绊,也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知道她是他的。
但他说完这句话后,她默不作声了。
季则尘面色褪去,却还是执拗地望着她,等她的回答。
与季则尘成亲……
唐袅衣心中茫然,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之前答应是为了哄他离开。
现在她不想哄骗他,可又不知该不该答应。
万一她想起前世,他曾和那些人一样,欺骗她,逼迫她,伤过她,待到恢复记忆接受不了,就像刚重生时那样崩溃该怎么办?
现在他很爱她,或许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对她的,可她真的能在恢复记忆后,还能用这样的心态面对他吗?
她不能保证。
犹豫许久,她舔了下发干的唇,脸庞埋在他的怀中,“我…再想想好不好?”
那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谁也没有说话。
自从唐袅衣收到糕点中的字条后忐忑了好几日,眼底的青乌都洇出了些,才又得到了从外面送进来的字条。
依旧是季阿厝送来的。
今日季则尘没有在府上,季阿厝想在今日将她带出来,但是查不到她被关在何处,让她想办法制造能被放出来的意外。
用火或许装病。
装病只会将季则尘传召回来,而里面能用的便是那些明火,能让她直接出去被人发现。
唐袅衣看着上面写的字,心中有些犹豫地站在烛台面前,神色挣扎地盯着摇曳的烛火。
只要她推翻了烛火,外面的人就会发现她。
竹林之中燃起一缕缭绕的黑烟,火势起得突然,待到天寻发现的时候,里面已经不能再藏人了。
他将唐袅衣从里面带出去,正要移去其他地方,忽然被身后的人悄无声息地重敲了一下。
天寻对她没有防备,脚步蹒跚几下便昏倒了过去。
唐袅衣无声的对天寻说了句对不起,提着裙摆转身往外面跑去。
澜园外的季阿厝借着燃起的火,硬生生地闯了进来。
“袅袅。”看见从里面跑进来的少女,季阿厝喜极而泣,急忙上前将手脚虚软的少女扶起:“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厝姐姐。”已经很久未曾看见过熟悉的面孔,唐袅衣握住她递来的手,眼眶霎时微红。
杏儿看着消失已久的少女,忽然从里面跑出来,脸上的表情错愕:“唐、唐姑娘竟然真的在这里?”
几人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并不是很好的说话之地。
澜园燃了浓烟雾,很快就会被人发现,须得要尽快离去。
季阿厝唤醒杏儿:“回去再仔细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走。”
杏儿回神后连忙点头。
可当三人刚转身,皆齐齐怔在原地。
青年白袍如漱冰濯雪,昳丽的五官深邃被暮色的摇曳赤霞的艳色,抱着檀木锦盒立在碎金竹下。
他安静地望着几人,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周围的竹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有人在发出一阵阵哀嚎。
不是今日出府了吗?
为何会在这里……
季阿厝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青年,杏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就连唐袅衣也忘记该做出什么神情。
季则尘望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如常般噙着温情的笑,视线越过两人,落在神情僵着的少女身上。
眼神缠绵出情意,却人感受不到多少温柔,反而从背脊窜出一股冷凉的寒意。
唐袅衣垂下头,捏着裙裾。
季则尘目光滑落至她与季阿厝相握的手,眼中的笑意淡下,清冷面容上的扭曲嫉妒转瞬即逝。
他拾步上前将浑身僵硬的唐袅衣,从别人手里牵过来,毫不忌讳地放在脸上,眼含情意地轻蹭。
语气温和得听不一丝怒意,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袅娘,你要去什么地方?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一旁的季阿厝回神,脸上扬起勉强的笑:“大哥哥,袅袅她……”
“嘘。”
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温慈青年徐徐地抬头,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好脾性地道:“我想杀你,别说话。”
季阿厝闭上唇,心中浮起惧意。
她知道这个看似温情待人的堂兄,是真的会说到做到,此时他对她充满了杀意,连看她眼神都不是看活人的眼神。
如季阿厝所想,此时的季则尘的确是在考虑,竟是否要杀了这两人。
他不能接受唐袅衣眼里心中还有旁人,所有占据她心神的人都应该死的。
嫉妒所有被她在意的人,就如同害怕她会抛弃他一样。
“时奴。”
眼前的少女忽然颤着尾音,勾住他的手,认真用恐惧的音调,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嗯?”季则尘轻眨去眸中浮起的血色迷离,温柔地转眸注视勾自己手的少女:“袅娘想说什么,我听着。”
唐袅衣白净的小脸上挤出浅浅甜蜜的梨涡,哪怕声线依旧发抖,却还是用着平日与他撒娇的腔调。
“刚才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天寻来救我被悬梁上的木头砸晕了。”
“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将他带去治伤了。”他神色露出几分担忧,仔细地攀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袅娘可有何处受伤了?”
果然,他早就知道。
唐袅衣心凉下,对他无害地笑着:“没有受伤,只是阿厝姐姐……”
她为难地看向季阿厝,眸中藏着担忧,朱红的下唇被咬出深色:“阿厝姐姐是见此处燃烟,才进来撞见我的。”
“嗯。”他回答得漫不经心,“我知道。”
没听出他语气中有杀意,唐袅衣正要松口气,接着便见青年掀开含着淡淡温情笑意的眼,淡色的眼眸被碎金照出琥珀色。
“别担心,我会将这些人都杀了,没有人会将我们分开。”
风雪似停驻在他的眉眼,温情出入骨的冷意。
唐袅衣听见他的话,下意识抱住他,扬起尖尖白皙的下颌,看他的眸中对他全是乞求:“别……没有谁能将我们分开的,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季则尘神色不明地垂下头,温柔地抚摸她的眉眼:“袅娘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唐袅衣看了眼旁边无辜的两人,认真的点头:“会。”
他笑了,揽腰抱住她,越过两人踱步往前。
季阿厝与杏儿劫后重生,浑身一软,最后被人请了出去。
那待了许久的阁楼被烧了,唐袅衣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的寝居。
一进去他便露出不安,将她抵在椅子上疯狂地缠吻,漂亮的眼眶渐红,泪珠沿着苍白的脸庞滑落。
唐袅衣知道他此时的不安,藕白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配合他急迫的吻,想要安抚他凌乱的内心。
体型相差的压制,急切的索取,吻如雨滴狂乱落在脸庞、肩上、胸口。
那些阻碍吻的衣料都撕烂,推在纤腰上,连亵裤也成条地挂在清瘦的脚踝上,勉强勾住。
她未施粉黛的脸颊上一段绯霞,雾眼些些乜去,见他伏在面前,在雪白的肌肤上吮出湿润的红痕,肩膀忍不住颤了下。
“时奴。”小声地唤了一声他。
他没开口,甚至连头都没抬。
椅子太窄了,所以他只能跪在她的面前,手臂托起她的腿将双膝分开,低俯下高大的身躯。
像是寻求泉源解渴的动物,找到后便贪婪得想要更多,拼命吮.舔。
一瞬间,她绷紧瘦弱的肩膀,蓦然抓住他的发髻,在细尖的呜咽声中,搭在他臂弯的腿也抽搐地弹动几下,随后整个人如同从河里刚打捞起来般,软软地喘气。
太舒服了。
她眼中的盈盈泪珠从眼眶滑落,染湿鬓边,微红的芙蓉腮泛出妩媚的艳俗。
他抬起被打湿的五官,冷感的眼瞳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血色,原本清隽温慈的面容因眼底的红痕而显得可怜。
“袅娘,不要别人一起走,多爱我一些好不好……”
近乎卑微的乞求让她心尖轻颤,伸手抚摸他的眼角:“好。”
得到回应他眼中雾霾散去,步伐踉跄地抱起脱力的少女,几步走向一旁的床榻。
唐袅衣仰躺在榻上,铺散在软枕上的黑发衬得脸白盈盈、肤润玉肌丰,羞怯地撩开眼睫看他。
他低迷的目光肆意,纵容慾望燃烧,见已经足够能容纳,便直径挤进玉门。
“呃……”她目光一滞,白皙的颈项昂起。
他扣住她手腕的十指,转而撑开她的掌心,强行相握,没兜住的柔软在狂乱中甩出水波般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