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一颤一颤的,悄然无息地诱着人去将指腹,搁在她的眼皮底下感受被拂过,甚至是抚摸那双水漉漉,如浸水琥珀的葡黑眼珠。
季则尘压下喉咙传来的痒意,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转而落在她紧绷的颈项上。
看见齿印后他忽然后悔,此前不应该与她承诺不会留下印子。
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单是想起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欢愉感。
他眼含可惜,认真,温柔的用纯白的纱布,一圈圈裹住纤细如花茎的脖颈,挡住那颗嫣红的痣,明显的齿印。
缠完上纱布后,他双手绕过,指尖灵活地打结。
做完这一切后,他道:“这几日若是换药的话,也可以来寻我,知道了吗?”
唐袅衣神色勉强地点头。
许是她被憋得双腮艳似芙蓉,他好似知晓自己系得太紧了,又解开系上的结。
重新系了松结,他眼含满意地打量。【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啦】
唐袅衣重获呼吸后顾不得其他的,手肘撑在案上,一壁厢捂住胸口喘息。
她绝不会来寻季则尘换药,他缠在脖颈上的纱布很紧,给她一种他想要勒死她的错觉。
季则尘见她喘得急促,眸噙歉意地道:“不舒服要我说,我会轻一点的。”
唐袅衣眨去眼中泛起的雾气,无力地对其摆手,含泪道:“无碍。”
“嗯。”他不置可否地扬眉,提起案上的雅菊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递过去。
“润润喉咙。”
他体贴得无可挑剔。
唐袅衣掀开眼眸,下眼至还洇着红,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温茶。
她缓过来后想起自己是来找季则尘,是商议如何抑制体内无法控制的东西。
历经今日之事,她越发坚定自己真的招架不住如此恐怖之人。
“少师,你对这个东西有研究吗?”
她毫无芥蒂地坐在对面,双手捧着茶杯,看向他的眸闪烁着水光,似林间容易受惊的麋鹿。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害怕,而是赶紧将身上的古怪去除了。
不然届时关于反派有关的剧情结束了,她还得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愉悦犯有牵扯。
所以她看他的眼神越发殷勤,恨不得现在就让他说出解蛊的方法。
季则尘给她包扎的方式是之前教给他的,白绸系在脖颈后面,支出来的像是猫的耳朵。
此刻显得她格外可爱,讨好人时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他心思微动,单手撑着下颌,顺心而为之点在她的梨涡上。
冷白的手指深探入她脸颊上的软肉中,柔软的触感让他微眯眸。
唐袅衣乖乖让他戳,生怕被他冲动之下拧断了头,同时也有些庆幸,她没有在脸上覆一层层白腻粉的习惯。
不然他这一手下去,洁癖犯了,真就在冲动之下拧断她的头也说不定。
她又不由得暗自思忖出,一个略显恶心的想法。
季则尘难忍脏物,或许……她可以不沐浴,不洗头,这样他就说不定离得她远远的。
如此想法转瞬即逝,其实她也有轻微的耐不住脏污。
如此恶毒之事,不仅恶心了自己,甚至她还觉得若是真的做了,季则尘恼羞成怒,眼中容不下太脏的她,直接一手拧断她的头。
少女低垂着头,安静地等他手上的瘾缓解。
季则尘平素极其克制,从不过分表现痴迷,很快便收回了手。
许是戳舒心了,此时他的神情很愉悦,语气带着沙哑的懒意:“是蛊。”
说罢,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似象征着贞洁的一点红,在苍白非人的皮肤上很打眼。
“这种蛊出自苗疆,中蛊之人会产生强烈的渴望,想被抚摸、亲吻、倾慕、媾.合等亲近的行为,一旦交合至身体产生情感的高.潮,这种蛊就会自动沉睡,但它也会长大,待到特殊时候就会脱离宿体,变成虫茧,那时候身体已经被这种蛊彻底改变了,之前的受蛊的影响并不会随之脱落,而会一直留着,无可解……”
他缓声地解释如同在佛寺中讲禅解惑,半阖眼眸,如菩萨低眉拈花的温慈目光落在手腕上。
没有任何的慌张,冷静得好似中蛊的并不是他。
而唐袅衣却对这种蛊产生了惧意,苗疆人的蛊无论在何地,都神秘得让人心生敬畏。
这种蛊于她来说已是极其恐怖的存在,竟然能改变人的行为,甚至是思想。
她忙掀开袖口,看手腕上的红痕,登时心凉了半截。
她仰起清丽的脸,殷勤得满眼都是对他的信任和依赖:“那这个还有解吗?”
季则尘颔首:“能。”
唐袅衣眸中浮起期盼:“如何解除?”
青年眨了眨眸,忽然弯了眸,轻‘唔’一声道:“我还没有想到。”
唐袅衣:“……”
她坐回原位,无言地觑他浅笑晏晏的慈悲脸,没做他想。
毕竟他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若是能解除早就解了,何必再等到现在。
受蛊影响的也不止她,他都不着急,想必也并不难。
唐袅衣在心中安慰自己,沉思他的话,还有自己发现的规律。
似乎这个蛊在每次情绪高潮时都会莫名地消失。
她和季则尘是在那座荒废的村庄里就中了蛊,最初好像的确产生过如他方才所言,强烈的想要亲密接触,但后来就淡了。
是为何会让蛊的影响变淡的?
唐袅衣想起当时季则尘当她是真的夫人,每日都会与她过分越界地接触,乐此不疲得未曾间断过。
她垂下眼睫,眨了眨水眸,攥住膝上的裙摆,匆忙掠过之前那些暧昧的记忆,继续暗忖。
所以是因为情绪达到快感,才能抑制被控制吗?
如果说非得要亲密,那么每次之后,有关梦中本应有的引诱情节,是否会因此结束?
或许她可以直接一石二鸟,解蛊的同时,也顺而将这段梦度过。
如此想着,唐袅衣抬头和眼前的青年对视,面呈犹豫地道:“少师,既然压制蛊虫要……”
明明是在商议正经的事,她看着眼前,像是连多看几眼都似是亵渎的青年,后面的话显龌龊得难以出口。
季则尘单手撑脸,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压在侧脸,看向她的神情似好奇,她接下来是作何打算。
唐袅衣别过头,轻咳嗽一声道:“少师,不如我们先试试,哪种接触能让蛊安静些?”
说完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
第47章 (捉虫)
不用看他,唐袅衣都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渐渐变得古怪。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他。
青年坐在原位,垂下鸦羽,似在沉思,周身的气息温顺无害。
安静令唐袅衣蓦然清醒,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话。
能抑制蛊的便是情绪达至某种高.潮,季则尘的敏感处便是胸口了。
她总不能每天都去亵渎、冒犯。
而且季则尘的还能找到,她的呢?
好像和正常人一样。
所以这句话说出来,可想而知是多暧昧。
她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唐袅衣反应过来和季则尘说了什么,心中升起羞赧,想着如何解释。
她压下心中尴尬,张口欲解释刚才的话。
季则尘却对她缓缓勾起殷红的唇,先应了下来:“好。”
嗯?
唐袅衣眨着微睁圆的眼眸,话堵在喉咙,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季则尘这是答应了?
她怔愣了须臾,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霁月风光,神情清明。
他是认真想要将身上的蛊解除了,而她却在心思不正地胡思乱想。
唐袅衣神色微妙,是她讳疾忌医了。
“明白了。”她赶紧点头,发髻上的小毛球铃铛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如同抑制的雀跃。
她忽然明媚又坚定的眸,让季则尘定定地看着,好奇她明白了什么。
唐袅衣想了会子,忽然想起不能被旁人发现,便捂着嘴做出悄悄的动作。
问道:“少师,以后我都来这里找你,还是来澜园?”
她用动作隐晦表示这是秘密。
季则尘喉结轻滚,低沉的笑声似睡意混合,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意和冷柔。
很好听的声音,听得她的心口微震。
他问:“你想在何处?”
唐袅衣赶紧撇开那种古怪的感觉,想了想,眼中认真得不含一丝杂质地道:“去澜园恐怕会被人发现,不若我们就这里,书阁五楼寻常无人会来。”
未了,顿了顿:“少师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