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你日后见到本王不必要躲,然后来本王这里伺候。”
唐袅衣表情一僵,一时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这话,似乎听起来有些暧昧。
她以为听错了,扬起笑:“留在少师身边,我更能帮央王殿下……”
“唐袅衣。”陆朝央乜斜一眼,神情冷淡:“本王不喜多说重复的话。”
“本王,要你。”
他手中的匕首再次出鞘,猛地插在她身后的树上,极具侵略的将人圈在怀中,冷森森地盯着她。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全是认真的神情。
“本王将玉佩丢在你脚边,你当真以为本王身边的人看不见吗?随手就丢了?”他冷笑,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只看上本王的玉佩上的金子,给你的银子是不够吗?还拿去典当。”
唐袅衣微睁圆眸,没想那块玉佩竟是陆朝央故意丢了。
甚至他见她只要了玉上的金牌,拿去典当时,还以为她缺钱,故意让人溅她一身的水,只为了给她钱?
可是,他为何会这样对自己,还说出这样的话?
陆朝央睨她震惊的眸,以为是将她吓到了,目光微柔仍旧冰冷:“本王打算迎你进府。”
这话实在吓到唐袅衣了。
往后猛地一退,险些栽倒在地上,被陆朝央一臂揽住后腰。
她抬头看眼前的陆朝央,眼睫轻颤。
虽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想起原话本中,被陆朝央看上的可怜女主,她半分不想和他有纠缠。
唐袅衣不敢轻易将这个疯子得罪,想先用话将人稳住:“央王殿下,我……”
初开口忽被人打断。
“袅娘。”
青年如戛玉敲冰的温柔声线传来,带着初醒不久的惺忪和懒意。
两人同时转头。
季则尘凝望相抱的两人,目光顺着落在她的腰上。
看见搭在上面的手,他清冷的眉眼温慈,落下一层朦胧不清的灰。
他抬起眸,殷红的薄唇弧度不变:“怎得在这里来了,看见小鸟了吗?”
他问的是唐袅衣。
即便是不疾不徐温和的语气,也难以让人感受到暖意,仿佛有种浸寒的空。
唐袅衣听出他似为自己解围的话,眼眸微霁,忙道:“少师,我看见了!”
陆朝央听见她不同之前的雀跃,眉心微蹙,警惕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他有意在此地拦唐袅衣,故而周围才会无人,通往此处的路口,皆有他的人守着。
而季则尘竟能悄无声息避开他的人,出现在这里。
且当季则尘的话一落,怀中的女子眼眸蓦然一亮,急忙从他怀中钻出去,迫不及待地跑去季则尘的身边,满目依赖地仰头看着他。
陆朝央神色不悦。
唐袅衣小跑奔过去,停下脚步,眨着眸道:“少师,我带你去找它。”
季则尘颔首,乜斜面色难堪的陆朝央:“走罢。”
唐袅衣心下微定,眼含歉意地转头,对陆朝央行礼欠身:“多谢央王殿下扶奴婢。”
此话是说给季则尘听的。
说完,她捉起裙摆跟上季则尘。
身后的陆朝央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冷盯两人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良久,直至两人身影不见,他倏地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连着剑鞘插进树干中。
“季则尘!”
·
现在季则尘好似不悦?
唐袅衣跟在他的身后,发觉一路行来,不少的人向他行礼,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熟视无睹的冷凉,她还是头次在他身上看见。
难道是因为刚睡醒,所以情绪不稳?
唐袅衣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至单独的院落。
进去后,季则尘的脚步骤然一停,她险些一头撞上去。
堪堪停下脚步,还不待抬头,她的手腕被便被遽然捉住。
门应声阖上一面。
唐袅衣背靠着门,掀起水漉漉的杏眸,迷茫地看他,腰被桎梏地压在门上。
“时奴?”
他面无表情睨着她的脸,忽而屈起如一截白玉的骨节,抵在她的下唇上,没有回应她。
温柔的压迫比刚才,面对陆朝央更为危险。
唇瓣上的手指,似有种想要将她的下唇按出血的错觉,然他却并未用力。
他温柔的声线如常:“你和他在做什么?”
唐袅衣心道不妙,唇边梨涡浅浅地露出甜笑:“刚才不甚踩滑了,央王扶了我一下。”
这句话说得毫无撒谎痕迹,自然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但季则尘似并未信,只抬起淡色的眸望着她。
就在唐袅衣脸上的甜笑,快坚持不下去了,他才垂下手,似笑地道:“你想帮他怎么对我?”
他,听见了?
唐袅衣紧张地颤了颤眼睫:“没、没有,我怎会对少师动手,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会有这种心思。”
她连时奴都不敢唤了,后背浸出冷汗,低下头盯着足尖掩饰慌张。
季则尘目色沉沉地定看她低垂头,露出微红似血的耳尖,软玉面似清丽芙蓉。
忽然,他忆起刚才在那条小道上,她也是这样被陆朝央圈在怀中。
那双手放在什么地方……
他的视线沿着耳尖,落在仅用红绳系勒出的纤细楚腰上。
一种古怪的感觉,正以毛骨悚然之势,从骨骼深处往外钻,迅速蔓漫在四肢。
从未有过的感受。
想要杀陆朝央,而非是做成傀儡。
想割断他触碰过她的双手,剜出眼珠,扒开皮囊,剁碎骨肉。
这种古怪的杀意袭来,他眸中浮出层灰白的雾,周身的戾气取代温慈的祥和,脸上呈出一丝潮红。
“我杀了他可以吗?”他倾身询问,眼中的情绪肆无忌惮的露出。
唐袅衣从未见过他如此扭曲的一面,像是美艳的鬼魅,并不掩饰与这样脸不相称的冷血。
“可以吗?”
他见她迟迟没有回答,眼尾微往上扬起,瞳如琥珀金翠地流转着涟漪。
哪怕他的话看似有商量的余地,眼神却是不容反驳之意。
只要她反对,他便能化身恶鬼,连带着她一起吞下。
“他……”唐袅衣担忧若是真点头同意,他真的就会转身去杀陆朝央。
季则尘远比陆朝央危险得多,是毫无感情的杀器,杀人在他看来,不过是如饮水般简单。
梦中的季则尘,若非不是有身上的毒压制,他早就已经杀疯了。
后面她还有关于陆朝央的任务,所以至少现在,不能让陆朝央不能有事。
但她才发出一个音,眼前的青年就弯起殷红的唇,温柔得诡异。
他并非是要真的去杀陆朝央,而是想要看她的反应。
唐袅衣霎时清醒,转音道:“时奴的话,我很赞同!你想怎么杀他,我们从长计议。”
说完她紧张地留意他的表情。
果真如她刚才所想。
他并不会在现在去杀陆朝央,而是想看她是否同意。
在她说出这句话,他眼中的雾散去,瞬间恢复成温柔端方的君子。
季则尘轻敛下眉眼,执着雪白的方帕,擦拭她的侧颈上:“好,从长计议。”
他好似忘记了刚才,她也是这样对陆朝央说的。
唐袅衣对他弯着月牙眸,仰头由他擦拭并不存在污秽的侧颈,垂在身后的手轻颤。
脆弱雪白的肌肤似是被破坏过,很快便通红一片。
季则尘低垂的眉眼有几分柔态的佛性,认真地仔细擦拭,像是上面留有许多不堪入目的东西,渐渐眼尾洇出一丝血色。
当雪白的肌肤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他才移开方帕,抬起脸。
此时,唐袅衣看见他眸中,尚未平息不正常的神态。
他轻笑:“下次别让人碰你。”
唐袅衣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恐怖,忙不迭地颔首,用弱化的眼神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