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沿着凸起的轮廓转了一圈,秦霁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
“倘若你哪天想过线了,就悄悄告诉我。”
发楞的时候,陆迢已经先亲了她一口。秦霁回过神,轻轻攥住他的衣襟。
她俯首靠近,唇瓣离陆迢额头只有毫厘之距时,忽而停下来。
秦霁眼神迷离,却仍旧秉着最后一点清醒,保持犹豫。
陆迢环紧了她的腰,让人离自己更近。
两人的呼.吸快要交.缠在一处。
她身上的衣裙是丝制,还留有宴上果酒的香气,丝丝缕缕闻起来只觉香甜醉人。
“在想什么?”陆迢问,掌心悄然抚至她腰窝,缓缓摩挲。
秦霁没说话,环住他的颈,压脸亲了下去。
亲在他唇上,因为——
这个人刚刚的声音很好听。
秦霁的吻并不熟练,她慢慢悠悠的亲,停在唇与舌尖的轻咬,都显出是个在一步步摸索的外行。
却让人意外舒.服。
陆迢环臂圈紧了怀中细.腰,配合着仰头,方便她亲他。
秦霁亲一会儿便腻了,也晕了,侧脸靠在他肩上,平复紊乱的呼吸。
“累了?”陆迢轻抚她后背。
“嗯。”秦霁闭上眼。
“换我来?”陆迢问。
“嗯。”秦霁也不知自己听到了什么,只知道现在还算舒服,脑袋埋在他颈间蹭了蹭。
不过稍顷,她便看见了挂在床顶的百鸟绕树图。秦霁一时没底,勾着他的手指,摸到上面冷硬的扳指后握在掌心。
“给你玩。”陆迢将扳指搁在她手心,亲了亲她的腮。
秦霁又用力咬下舌尖,痛到想哭,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又脆弱地望着敏敏。
“我夫君又怎么了?他自幼身体虚弱,吃不得那些颠三倒四坏人精神的药,我好不容易才给他调理好的。”
陆迢俯首亲下去,从雪.白的颈一径往上,腮,额,眉,眼,鼻最后是两片薄软的唇。
细密的吻成了一张雨网,将秦霁困在其中,闷热又潮湿,不时还要被掀起。
她被亲的舌.根都在发麻,撇脸躲开,下一刻,又被男人捏住下颌掰了回去。
他掌心滚烫,贴上来的裸肤也是滚烫。
秦霁眸中蓄起泪珠,还未落下,就被陆迢吮入喉间。
“不许哭。”他肃声说,手下力道加重。
烛光晃映中,男人黑瞳亮得惊人,好似林间蓄势待发的猛.兽。
秦霁醉意大减,此时忽然有些没底。
“陆迢。”
他只给她喊一声的机会,秦霁后面的话都被含.吮成断断续续的哼.吟。
他来势汹汹,大有一副要找她讨债的架势,连一时半刻喘息的间隙也吝于给予。
秦霁又用力咬下舌尖,痛到想哭,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又脆弱地望着敏敏。
“我夫君又怎么了?他自幼身体虚弱,吃不得那些颠三倒四坏人精神的药,我好不容易才给他调理好的。”
仿佛置身于雷雨下的海面,忽上忽下,忽急忽缓,好像下一刻就要沉下去。
窗外下起了初夏第一场雨,淅淅沥沥,松软的土壤被湿透浸润,粗硬的藤蔓挤了进去。
秦霁轻.哼了声,手穿进他的发间,慢慢揪紧。眼前漫进了一片云雾,云雾顺沿身躯的弧度流淌至全身,从翘起的头发丝到蜷紧的脚趾,所经每处都舒服到极致。
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快要失控,弓起.背想要退却,却被粗藤紧插着不放,云雾又一次弥漫而来。
最后一丝抵抗的念头也消失殆尽,秦霁禁不住抬起下颌,美眸露出如稚子般茫然又无措的眼神。
春.流.淌下,陆迢忍得辛苦,额头冒出细汗,却还是先去看她。
“喜欢么?”
她逞强别过脸,却还是没能在他掌心下支撑住,带着哭腔发出含糊应了一声。
“别哭,声声。”陆迢柔声哄,“再哭水就要流干了。”
酒劲早就带走了秦霁的理智,她分不清话里话外,咬住唇,轻轻抽噎。
他指腹抚过她泛红眼尾,忍不住赞叹,“声声哭起来也好看。”
芙蓉色的帐幔轻摇重晃,烛光渐渐黯去,珠帘叮当未停,许久才止歇下来。
秦霁知道会累,不知道会这样累。好不容易等到他也到了,再忍不住要阖眼睡觉,阖眼的瞬间便沉入梦乡。
陆迢仍恋恋不舍。
他的唇.齿在她脸上作乱,秦霁有些痒,闭着眼。人还在梦中,却伸出一双软绵绵的胳膊来推他。 秦霁又用力咬下舌尖,痛到想哭,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又脆弱地望着敏敏。
“我夫君又怎么了?他自幼身体虚弱,吃不得那些颠三倒四坏人精神的药,我好不容易才给他调理好的。”
“很困?”陆迢抓住两只葇荑,贴着手心亲了亲,仿佛是在打上他的专属烙印。
秦霁有气无力,唇瓣细微地翕张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她已经睡着了。
陆迢贴过去,将她环紧。今夜始料不及,欢.愉一潮又一潮,让他几乎头晕目眩。
他在她耳垂咬上一口,“说什么呢?”
秦霁哼哼唧唧,发丝抵着他的下颌轻蹭,陆迢隐约听到水字,下床倒了一盏茶来。
她真的好困,就连陆迢喂水的时候,眼睛也是闭着,伸出一截粉舌,慢慢舔吮他沾湿的手指。
像只餍足的猫。
陆迢鼻梁碰一碰她的颈窝,细细地闻她。她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淡淡的香气被压下一头,却让他更加着迷。
硬质的墨发在脸上来回蹭动,秦霁有些痒,却躲不开。挣扎片刻,她不满地嘟唇。
片刻后,她念起一个名字,“李思言。”
姑娘春歇后的声音娇懒,不带任何威慑力,此刻却如一道惊雷兜头而下,陆迢脑中倏然空白一片。
离四烟,历似严……粒四盐,四粒盐。
无数遍重复之后,陆迢逐渐找回神智。是他听错了,想必是今日的饭菜太咸。
她说的是四粒盐。
在他就要放心的时候,秦霁挣扎着翻了个身,眉心轻拧,又念起那个名字。
“李思言?”
尾音的疑问太轻,并不能叫人发现。
随之而来是茶盏碎裂的声音,陆迢摊开手心,一片片碎瓷落下,红色的血丝游满了他的掌纹。
她竟把自己当成别人?
第134章
陆迢走的太快,没听到她后面那句极轻的“不是”
秦霁睡至翌日午间方醒,洗浴过后,紫荷告诉她,松书有事来找。
正堂里,松书行完礼,侧身指向放在一旁的两口木箱。
“夫人,您吩咐的寿礼已经送去了。这些是几日前他们从金陵带来的,都是您用过的东西,大爷想着或许您还有能用上的,特地叫我送来。”
陆迢没有刻意吩咐,松书自己加上了后面这句。今早大爷出门时脸色极其不好,源头大半出在夫人这儿。
秦霁点点头,没有半分异样,着人将这两口木箱抬进正房。
这里面都是三年前的东西。
三年前,秦霁在金陵,吃穿住行都由陆迢包揽,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究竟是怎么装满两口箱子的?
秦霁打理完园中的事务,回到正房,在箱子里看到了答案。
这里面有她画过的画,练过的字,当初仿造旁人字迹写的一封封调令,竟也被收捡好了放在里面。
环儿摊开一轴画卷,被上面的花儿迷乱了眼。“夫人,这是什么花?”
“玉兰,丁兰,这个是——”秦霁一样样指给她看。
环儿抢着答:“这个我见过,这叫蝴蝶兰!我常去的那家糕点铺子旁就种了蝴蝶兰。”
“是呢。”秦霁被她逗笑,边上的紫荷也忍俊不禁。
秦霁原以为,三年前的东西没什么好翻,然而一打开,却是一个时辰都未能停下。
这箱子里竟然还有一张状纸,纸张泛黄,墨迹陈旧,上面的署名是簪花小楷,写着声声二字。
这是七岁那年写下来的,秦霁还记得那天自己一直在哭,陆迢竟连这种东西都能翻出来。
过得一会儿,环儿抱起先时的画轴,兴冲冲跑过来,“夫人夫人,我还想看你的画,成么?”
木箱中还有好些画轴,秦霁不在意这个,“拿去看罢。”
环儿蹲下身,双臂一张,便将那些画轴通通抱了起来,去了外间桌上。
她看了好久,秦霁摸摸她的脑袋,“喜欢哪副挑一个去罢。”
环儿听了一下子牵住秦霁的手,认真思索了半晌,抬起头,“可是夫人,我不知道要选哪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