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舒妃上前,用身形挡在徐昭仪面前,顺便隔绝掉徐昭仪的视线。
徐昭仪眼前一花。
她望着忽然挡住她视线的舒妃,一脸不解:“舒妃?”
舒妃瞥见沿途栽种的花,生怕徐昭仪看到什么,一把拉过不明情况的徐昭仪,走过去摘下一朵,随口道:“这花开得不错。”
徐昭仪看向舒妃手里摘得那朵蔫吧唧唧的花:“……”
这几日的雨,让皇宫种植的花草树木遭受重创,宫人们也没机会收拾,导致一些被雨水打落的名贵花卉还没处理。
舒妃手里的这朵,花瓣被雨水打落了近乎一半。
徐昭仪指着缺了花瓣的地方,一阵无言。
老实说,她不大能理解舒妃的审美。
还是说,被冷落过的妃子就是会在某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以至于审美方面也出现了偏差?
徐昭仪:“你管这花叫开得不错?”
舒妃见她神色有异,这才看了眼手里的花:“……”
徐昭仪双臂环胸。
舒妃把花握紧,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远处没了裴相和的身影。
她心里一松。
对上徐昭仪的目光,舒妃道:“我被冷落那会儿,一朵花都不曾见到,眼下见到,难免高兴。”
徐昭仪心道,也是个可怜人。
她拍了拍舒妃的肩:“放心吧,有皇后娘娘在,你不用过那种糟心日子了。”
舒妃笑笑。
是啊。
有小皇后在。
后宫的妃嫔们都能得到最妥善的对待。
两人往坤宁宫而去。
舒妃跟徐昭仪到的时候,姜娩才穿戴好衣物,因着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放晴,她也没通知后宫的人今日请安。
见到舒妃跟徐昭仪来得这么早时,姜娩一愣。
舒妃站到后面,想到徐昭仪把她死拉硬拽弄过来的缘由,完全不想说话。
徐昭仪倒是没觉得贪吃是一件多丢脸的事情。
她原先觉得小皇后温温柔柔的,性子简直好的没话说,但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徐昭仪发现,她更喜欢小皇后了。
因为小皇后也好吃。
还犯懒。
这两样,让徐昭仪瞬间把姜娩拉到了自家小姐妹的阵营。
徐昭仪笑容坦荡:“娘娘,我跟舒妃在你的宫里用过午膳和晚膳,还没用过你宫里的早膳呢。”
舒妃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姜娩:“……”
第392章 修缮冷宫
三人用完早膳,说起即将离宫一事。
待聊得差不多了,舒妃想起冷宫年久失修一事,道:“娘娘,这几日大雨,冷宫的不少地方潮湿难闻,一些东西发霉了,散发着一股股恶臭,还有房屋漏雨,需找人修缮。此事前几年也有宫人反应过。”
至于为什么反应过却拖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自然是因为前几位后宫的掌权者都觉得冷宫是个废弃的地方,里面的环境再恶劣,左不过是人死了也就死了,无需花费心思去打理。
姜娩听完,想到后宫的份例就要分发了,可以把她的份例先花费在修缮冷宫一事上,当下有了应对之策。
就是……
她舍不得……
毕竟,她这皇后当得艰难,还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
她的份例也拿的不易啊。
可如果从妃嫔们的份例里面扣除一部分,又会引起后宫的不满。
想到要往外花钱,姜娩的心情很受影响。
她轻叹:“那就修缮吧。”
舒妃:“是。”
徐昭仪吃着贡果,一惊:“娘娘,你不是吧?这种事儿也管?”
姜娩垂眉耷眼,甚是无奈:“谁让我摊上了呢。”
冷宫里还有很多宫人跟妃嫔。
总不能对她们不管不问吧。
她是皇后,责任是治理后宫,冷宫的人,便是无宠,也是后宫的一部分。
在她负责的范围之内。
舒妃也知晓到了快发放份例的时候,想到这事儿是她提出来的,她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便道:“娘娘,把我的份例扣除一半用来修缮吧。至于修缮事宜,既然你同意的话,那么在你离宫的这段时日,我会监督底下的人动工。”
徐昭仪倒也仗义,还阔气:“那我的份例就不要了。”
姜娩有点动心。
想了想,还是咬咬牙:“算了,用我的。”
见她坚持,舒妃跟徐昭仪不再出声。
别看修缮冷宫事小,但如果做好了,又是在替娘娘收拢人心。
舒妃将修缮冷宫的事全权揽下。
两人这一待,待到了晚上方才结伴离去。
当晚,裴缺没再来坤宁宫外等候,姜娩便清楚这是不用她去玉和斋了。
她抽空算了账,让金钏把她在太傅府时去外面换回来的银票清点一番。
姜娩担心修缮冷宫的费用较大,于是准备了一万两,打算明日交给舒妃。
她懒得将修缮冷宫一事告知周弼。
主要是不想去神仙殿见他。
所以姜娩就想着反正这些银票是用当初周弼赏赐的金器兑换的一部分,索性拿出来,作为公用。
而且,既然决定了要修缮,那就得好好修缮。
姜娩相信舒妃的办事能力,更相信舒妃不会让她的每一分钱白花。
翌日,众妃请安时,姜娩说了修缮冷宫一事,还说了离宫这段时日后宫的一切事宜交由徐昭仪跟舒妃打理一事。
之后,她就开始安排妃嫔们份例发放一事。
这一日,忙得她喝口水的空档都没有。
好不容易忙完,乾庆殿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的旨意,后日就要动身去灵元寺。
姜娩累极了,睡了个昏天暗地。
待得正午,她才有精神去长宁宫见太后。
第393章 这有点难
姜娩到的时候,发现病了多日的平阳公主也在。
裴相和近日忙着处理事务,没在后宫出入。
皇上要去灵元寺为徐州筠州两地的百姓祈福,对外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实则谁都知晓这就是皇上在宫里待腻了,想要借此机会去宫外走走。
裴相和作为皇上最器重的宦臣,自然随行,除了要安排随行的一应人等,还要提前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好。
平阳公主一连病了数日,脸色略差,见到姜娩,她应付地笑了笑。
姜娩被太后拉着坐到一处。
戏台子上,《鹤鸣》已近尾声。
太后看完感慨了几句,说是这出戏的主角走得每一步都如在刀尖之上,还说戏本子写得精彩。
最后,她才提灵元寺一事:“皇后,皇上那边,你要多看着。”
姜娩觉着自己是看不住的,直言:“母后,这有点难。”
虽说皇后对皇上有劝谏之责,但姜娩没打算实行。
太后跟姜娩处了这么久,知道她有时候傻气,但没想到她答得如此之快,就连敷衍都懒得做:“你是皇后,理当在皇上行为不当之时出面制止,并加以劝诫。”
姜娩怂了,问:“母后,您见皇上听谁的了吗?”
太后:“……”
倒也是。
她这个儿子连她的话都不听。
以往死谏的臣子,就是说得再动情,也没见周弼坐在龙椅上有其他的反应。
对于这一类苦苦劝谏的臣子,周弼往往是直接把人丢出金銮殿了事。
有的臣子以死相谏,一脑袋撞死在了金銮殿上,不仅不会让周弼动容,还会被他嫌脏,说他们死都不知道找个别的地儿死,非得在他眼前搞得鲜血淋漓的。
姜娩反正是不要管皇上的事情的。
皇上除了听裴相和的话以外,对于其他大部分人,都是随意打杀的处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