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品性才华样样不出挑,可不代表姜小公子一定会步他的后尘。
姜娩觉着有理。
单说性情方面,她也觉得姜帆跟姜驳一点都不像。
等把这边的事料理完,姜娩困意来袭,坐在一边打起了哈欠。
她心知就算回屋也睡不着,索性去到一边的炕上,挪了挪身子,趴在窗棂处,半睁着眼儿,看外面的绵绵细雨。
旁边摆着一盆绿植。
她随手拨弄几片绿叶。
姜娩哈欠连天的,眼里浮现出点点水汽。
都怪裴相和。
弄得她没睡好。
还一睡觉梦里都是他。
看样子,最近两天她都要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尽量不要再碰到裴相和,免得因他乱了心神。
银珀跟红凝站在一处,暗暗观察着姜娩的举动。
银珀:“你有没有发现,娘娘很不对劲?”
红凝:“你也发现了?”
第221章 伴着雨声入眠
银珀:“娘娘这情况,好像是从昨晚掌印把她送回来以后开始的。”
红凝:“定然是掌印同娘娘说了什么。”
琥珀:“掌印能说什么呢?”
红凝:“不知道啊。”
金钏:“……”
红壶捏拳:“……”
掌印未必对娘娘说了什么,但他一定对娘娘做了什么。
昨夜姜娩一回院子,就低着头,神情闪躲,也不让四人进屋伺候,还散着发,穿了一身跟裴相和颜色相近的男子衣袍。
那情况,金钏跟红壶只消一眼,就猜到定然是裴相和跟娘娘在马车里或者说在娘娘消失的那几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且裴掌印还对娘娘心怀不轨。
结合这三点,红壶想起晨间听到的议论,忿道:“今早府里的丫鬟婆子聚在一处议论,说满京都都在盛传裴掌印好男风,还带着一名不见真容的男子从唐园出去。”
禽兽!
既然好男风,怎可再觊觎娘娘?
金钏失笑。
有没有一种可能,传言里那位令裴掌印好男风的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家娘娘?
不要忘了,娘娘回府时穿的是男装。
姜娩没怎么听她们在说什么,只盯着眼前的绵绵细雨瞧,听着耳边不急不躁的淅淅雨声,她有些烦乱的心绪莫名的安宁下来。
归宁的时间不长,遇到的春雨倒是挺多。
瞧这阵仗,也不知何时能停。
姜娩瞧着瞧着,眼神逐渐迷蒙。
她蔫蔫儿地趴在窗上。
困倦来袭,姜娩总算把昨晚的画面从脑海里一点点甩出去,松开了指尖抓着的一片绿叶,就这样缓缓地阖了眼。
伴着雨声入眠。
屋外头,金钏四人还在说起近来京都的趣事。
一刻钟后,金钏进屋一瞧,见姜娩趴着睡着以后,回屋去找了条细绒毯子过来,轻声走近,将毯子盖在姜娩身上。
娘娘昨夜什么都没说,但偏偏又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能让娘娘有如此大的反应,说明掌印定然是做了令娘娘震惊且暂时还无法消化的行为。
金钏想,娘娘怕是被掌印吓坏了,才会在梦魇之时都唤掌印的名。
红壶放轻声音:“金钏姐姐,娘娘睡了?”
金钏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走了过去:“娘娘昨夜老做梦,都没睡好,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银珀还在好奇:“金钏姐姐,你说,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啊?”
红凝也凑过来:“是啊,我也好奇呢。”
红壶不吭声了。
还能怎么?
还不都是裴掌印!
她们家娘娘是多心宽的女子啊。
能把她们家娘娘弄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必然是……必然是裴掌印又趁着她们不在对娘娘做了登徒子般的孟浪行径。
金钏望着外间的雨,只叹息着,重复了一遍上回同她们说过的话:“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
她这态度,弄得银珀跟红凝更是心痒。
加上这回,总共两回了!
两回!
金钏都这么说!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是金钏知道,她们却还被蒙在鼓里似的。
两人对视一眼,恨不得拿把铁钳把金钏的嘴撬开。
第222章 没有什么比一日三餐更抚慰人心
姜帆醒来时,嗓子疼得厉害。
夜色昏沉。
细雨刚歇。
高烧过后,脑袋也昏沉沉的。
一睁眼,姜帆便知这不是他的院子。
回想起昏迷前姜驳绝情的话,以及有意识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姜帆仅花了半杯茶的功夫,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先是看了眼房里陌生的布置,随即注意到有一抹身影裹着毯子,像只软萌的动物似的趴在窗棂处。
那是……大姐姐。
红凝探身,往屋里一瞧,见姜帆醒过来,轻声同金钏她们道:“姜小公子醒了。”
金钏三人看过去。
她们进屋的进屋,跑去小厨房端药的端药。
姜帆撑着身体坐起来,见姜娩依旧趴着,不免疑惑。
银珀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药下午就熬好了,不过那会儿姜帆还没退烧,也没意识,所以就放在小厨房的灶上一直温着。
这会儿触手上去,药还是热的,且温度正好。
银珀怕声音大了吵到姜娩,所以将声音压得很低:“姜小公子,你先把这药喝了。”
姜帆接过药碗,几口喝了。
红凝在后面端着一盘蜜饯:“姜小公子,吃这个。”
姜帆拿了两粒放在嘴里。
这场景……
怎么感觉偷偷摸摸的呢。
还有点啼笑皆非。
姜娩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窗棂处太久,这会儿醒来,只觉得肩背酸痛,她坐直身体,盖在身上的毯子跟着掉落。
金钏过去把毯子捡起来叠好:“娘娘醒了。”
姜娩眼底还有一层水雾,刚刚醒来,眼角有些湿润,再一看雨已停歇,姜帆也醒过来,她伸了伸懒腰,又捏了捏酸痛的肩颈,过去一旁的圆凳坐下。
喝了杯茶后,姜娩偏过头,问姜帆:“晚间想吃什么?”
睡了饱饱的一觉,她这会儿就想吃东西。
姜帆对吃的一向不挑,一贯是院里的小厨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高烧暂时烧坏了他的嗓子,开口时,声音又粗又哑:“我都可以。”
姜娩撑着脸儿,思索起来。
姜帆:“……”
不就是一顿饭食吗?
怎么大姐姐还如此看重。
姜娩确实很看重。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能比灶房的烟火气,尘世的繁华画卷,满目的金银珠宝,以及安安静静地享用一日三餐来得更抚慰人心了。
金钏问她:“娘娘想吃什么?”
姜娩:“想喝面藕汤。”
金钏:“还有吗?”
姜娩:“还想吃四妹妹同我说过的红烧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