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去寻谢瑛,目光触及某个地方,她心一提,转身就走。
“筱儿!”
那人叫住她。
云慕筱握住手掌。
敬国公夫人走近,疑惑问:“你在这儿作甚?”
放开手心,云慕筱回身,恭敬福礼,“母亲。”
面上毫无异色。
敬国公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太子殿下来了,你快去见见。”
“母亲。”
云慕筱面不改色,“女儿方才见到太子殿下被人簇拥着去赏花。”
敬国公夫人大喜,继而恨铁不成钢,“那你怎么没跟上去?”
“这么多贵女,女儿若上赶着,岂非跌了面?”
敬国公夫人想想也是,还想再说什么,云慕筱蓦地出声。
“女儿去寻郡主。”
太子疼宠郡主,有郡主在,何愁没有与他接触的机会。
敬国公夫人喜道:“快去吧。”
云慕筱当即抬步。
“等等。”
敬国公夫人陡然沉下嗓音,“谁教你如此疾行?在边关待了两年,世家贵女的风范都被你忘了?”
云慕筱掐住掌心。
越疼,她面上的表情便越淡。
“女儿知错。”
她微抬首,一步一行,娉娉袅袅,姿态优雅离去。
敬国公夫人望着她的背影满意点头。
“不错,妙云那丫头,怎配和我的筱儿比。”
……
谢瑛刚到凉亭,便听见冷淡的男声。
“二位公子既管不好自己的嘴,陆某只好上奏天听,请陛下治令尊教子无方之罪。”
含含糊糊的呜呜声在叫,二人脸肿成猪头,哭得伤心极了。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装满了懊悔愤怒。
谢瑛在心里哇了一声。
要弹劾这俩猪头的爹啊,那他们可惨了。
啧啧两声,她堂而皇之走进凉亭,拔出插在木柱里的银枪。
拿在手里掂了掂,谢瑛满意点头。
“这位……姑娘。”
她疑惑回头,对上陆埕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叫谢瑛,敬国公府的。”谢瑛大大方方开口。
陆埕一怔,低声道:“谢姑娘,能否……”
谢瑛心想,难不成是想让她在婧华面前替他说句好话?
那可不行。
“算了。”
陆埕阖上双眸,冷淡道谢,“多谢。”
他抬步走了。
谢瑛一头雾水。
谢什么?奇奇怪怪的。
走出凉亭,她眼尖地瞧见云慕筱。
双手放在身前,走得别扭极了。
大步上前,拉住云慕筱的手腕,谢瑛皱眉,“她又说你了?”
云慕筱不语。
谢瑛气,“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她又不是你亲娘,你就算反抗,谁能说什么?实在不行,就让娘把你接回去,省的整日看她脸色。”
“阿瑛。”云慕筱嗓音隐忍,“那是我们的母亲。”
“我看你早晚要被自己憋死!”
谢瑛要气死了,重重踏步,走了几步,她又倒回来,沉着脸问:“你要去哪儿?”
云慕筱浅浅勾唇,眸底荡开一层涟漪,“去找婧华。”
谢瑛拉着她就走。
她们抄了近路,没多久便在园子外见到了萧婧华。
她仰着头,面色淡淡地和宁拓说话。
“方才多谢宁小公爷。”
在宁拓的笑眼中,萧婧华漫不经心开口,“不过,我并不需要。”
“这么多人,何况太子哥哥也在,他还能怎么我不成?”
就算不方便进女眷处,来往这么多婢女,随便找一个给宁妙云带话便是,何须她亲自去。
萧婧华不蠢,转过弯就想明白了。
他或许把陆埕当成了纠缠她的男子,想帮她一把。
宁拓笑容一僵。
他愣了片刻,当即认错,“是我思虑不周,郡主怪罪也是应该的。”
萧婧华刻薄道:“本郡主怪罪你了?”
宁拓自打嘴巴,白净俊俏的脸上挂着笑,“我说错话,该打。”
他如此干脆坦然,倒是让萧婧华怔住。
“你们在说什么?”
谢瑛凑了过来。
萧婧华回神,懒懒道:“没什么。”
宁拓目光移过去。
云慕筱礼貌道:“宁表哥。”
他瞳孔震惊一颤,细细端详着云慕筱二人,好似此时才认出她们的身份,“原、原来是三表妹和瑛表妹。”
谢瑛发现了什么,兴奋道:“筱筱你看,不止我没认出表哥,表哥也没认出咱们!你不许再说我记性差。”
宁拓尴尬地笑。
云慕筱简直想扶额,“阿瑛并无恶意,表哥见谅。”
宁拓喉结滑动,“自、自然不会。”
谢瑛不服气,“我当然……”
“还看花吗?”萧婧华出声打断。
“看,要看。”谢瑛急忙点头。
萧婧华笑,“那就走吧。”
她率先转身。
“郡主!”
宁拓鼓起勇气,高声邀请,“五日后四方楼在护城河画舫上有场曲艺表演,不知郡主可有兴致?”
不远处,某道匆匆而来的身影瞬间刹住。
第37章
萧婧华看着那盆开得极为绚烂的玉壶春。
花心灿黄,花瓣卷曲着,内为雪白,边缘玫红,层层叠叠如同玉壶,尽态极妍,高贵美丽。
看得出神时,身侧落下一道阴影。
她以为是云慕筱或者谢瑛,笑着仰头,“这花……”
目光触及来人,狠狠一怔。
纪初晴好笑,“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萧婧华睇着她不语。
“放心,我不是来奚落你的。”
纪初晴望着那盆玉壶春,轻声道:“听说你出事,我从未落井下石。”
萧婧华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