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意潮只是想彻底拿住这女人,以及想找一个他看得上的女子尝尝欢爱的滋味而已。
可听了她这话,他心底竟真的产生了十足的喜悦。
露出那整齐皎白的牙齿,邓意潮也朝着她的颈上凑去。
何楚云没有动,似乎是任由他肆意摆弄的态度。
他两只手分别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身材匀称婀娜,看着丰腴妩媚,可四肢与腰却很纤细。他的手握上她的胳膊还余了一节指节。
牢牢将她握在掌中,会让人产生一种已经将她整个人由身到心牢牢把握住的错觉。
他的唇贴上她的脖颈,也想给她留一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没有着急吸吮,而是在她的颈上细嗅。她身上的味道极好闻,是一种他没有闻过的熏香以及掺着——她的体香。
听说外番有一种花,唤作曼陀罗。此花叫人闻了会恍惚迷离,并逐渐依赖上瘾。
他没有见过,但他想,身前这个女人的前世,肯定是一只曼陀花妖。
不然怎么总是会让他乱了心智,如醉如梦。
邓意潮嗅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充斥着对方的气味才满意。
他轻启红唇想学着对方的样子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私印’。
舌头刚刚触及那人白皙纤细的脖颈,那人却向后离开了他能标刻的距离。
邓意潮惝恍地喃喃道:“嫂嫂……”
何楚云将玉指掐上了他的喉咙,拇指就按在方才吻出的印子上,将他推开。
她微微摇头,“我可以,你不行。”
第32章
小船在平静的河面上缓缓飘晃着, 邓意潮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我可以,你不行。”
邓意潮听到对方清冷的声音,瞳孔缩了缩, 也恢复了神智。好似那曼陀罗花的功效骤然褪去。
他感受得到, 她完全没有像自己这般情动。
明明是想看她的笑话, 怎么又把自己折了进去。
邓意潮不甘。
“嫂嫂,这不公平。”
为什么她就可以在他身上留下印子,他却不行。
何楚云一把将他推开, 邓意潮半跪的身子向后一仰倒在地, 上身衣裳也都散乱了。
“少对我提要求。”
何楚云对于他想在她身上留下印子的行为感到不适。她完全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了谁的‘附属品’。
两人再闹下去就要失态了, 她虽然喜欢与邓意潮亲密, 但谁叫他扫了兴。
她得让他知道, 什么事可以做, 什么事不能做。
公不公平的,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她与别人的相处中,不需要谈什么公平。
她堂堂国公后人, 与一个商贾之子这般亲密已经让她够丢脸了。
有时何楚云也不懂自己。她明明已经失了当年的尊贵身份, 却依旧不肯放下那不该存在的高傲。
可她自小就是在众人的尊捧中长大的, 虽说现在是可以装作温和良善好相与,但骨子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改变。
她何必骂这蛮子一边与她谈着家业的正事, 一边又厚着脸皮求她欢好。
她又有什么不一样。一边唾弃着邓意潮的身份,一边又循着身体的旨意与他亲密。
脑子又想了一堆,何楚云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不想做这般纠结的人, 今日绝对是她最后一次想这些有的没的。
日后再不会有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裳的褶皱,扒开帘子向船舱外看去。
只见白茫茫一片。
此刻船只正驶在河的一条分支。这条小河两岸是片松林。
不冻河常年不结冰, 散出的水汽都凝结成冰霜挂在岸边的树枝上。
此刻已过午时,外头太阳高照, 可林子里却浓雾弥漫,美若仙境。
这片林子叫什么何楚云不清楚,也从未来过。这里静得让人安心,万物皆被净化,岸边的一切都被老天爷施法定住,只有一条船在泠泠流水中行进。
偶尔掠过几只野雀。
何楚云去上山拜佛的时候心都未曾这般静过。
外面寒霜挂树,舱内暖炉和暖。
天大地大,她的烦恼丝不过轻轻一缕。
是啊,她还是得做让自己称心之事。
“嫂嫂,拉开窗子不冷嘛!”
邓意潮从地上起身后便老老实实坐回了榻上。对于这女人的喜怒无常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见她拉开窗子瞧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神,那窗外的冷气都侵蚀了她的手指,眼看着她的手指越来越红,遂才出口唤她。
何楚云思绪被拉回,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将窗子合上。
邓意潮抿了抿嘴,坐到何楚云身边将她冰凉的手放进自己掌中。
他的手很大,可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刚一握上,邓意潮就感到手心一阵刺骨的凉意。
这么冰!
他皱眉道:“嫂嫂也不注意着点身子!如此娇贵,若是病了如何是好。”语气虽是在抱怨,但的确也在关心她。
何楚云却没有再回怼于他。
方才她望着外面,再回过头看向被暖炉烘得热乎乎的邓意潮时,她竟感到一丝缱绻。
万籁俱静,唯有脚下流水潺潺。
邓意潮面露心疼地给她暖手,看她半晌没说话,又开口问:“怎地了嫂嫂?”
何楚云摇头,“无事。”
她只是觉得,抛去他身上的那堆粗鄙卑俗,单看他的脸与他黝黑的眸子,会叫人觉得此人是如此美好。
就如在这冰结雪林间的溪流。有朝气,有生命力。
邓意潮不知她在想什么,他怕她又想什么馊主意欺负他,又问:“嫂嫂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越瞧我越好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嫂嫂不喜欢我是因为还不了解我。”
何楚云嗖地抽出手。
轻轻翻了个白眼,她就烦他与何度雨相似的这幅死样子。
惹人烦。
其实何楚云没有意识到,她对邓意潮诸多容忍,也是因着他或多或少与何度雨有部分相似的性子。
邓意潮手心一空。
被她甩了面子也不是很意外。
他知道她不爱听自己说这些废话。
他只是为了拉回她的注意而已。
“好了,我不与嫂嫂玩笑了还不行。”说着,他又拉回了何楚云的手,慢慢揉搓将她的手暖热。
何楚云觉得好笑,“你我虽相识不久,但你却很了解我。”
邓意潮对此有同感。两人的确意外地合拍。
“嫂嫂就是不记潮儿的话。潮儿与嫂嫂初次讲话时便说了,我与嫂嫂有缘。”
说罢,他抬起眸子看着何楚云,玩笑道:“莫不如我与嫂嫂便做真夫妻。”
他两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捧在手心,“况且嫂嫂都给我刻了私印,我就是嫂嫂的人。嫂嫂可不能不认。”
何楚云哪管他是不是玩笑。
她既已答应他帮他在争夺家主上出一份力,便会言而有信。
她所求的,是那三成邓家家产。至于两人做不做真夫妻,那根本就不重要。
他玩笑着说这些,何楚云也点点头,随口配合:“自然不会。”
两人又聊了几句,申时已到,何楚云也该回了。
邓意潮命焦连将船停到了一处无人的桥边。
雪已停,空气愈发冷冽。
何楚云从半路下了船。
下船后她朝船头的邓意潮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带着喜灵离开。
那顺流而下的少年人却望着水来的方向伫立在船头,直至再也瞧不见伊人身影。
焦连默默地划着桨,他就站在少爷身旁。
他闻到了少爷身上有着方才令他沉醉的味道。
不知怎地,焦连心里有些紧得发涩。
残冬花朝。二月已至。 自打她答应了与邓意潮合作,这蛮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
恨不得日日都邀她出去游玩。
“小姐,那位公子送信来了。”
喜灵将屋子里的人都遣出去,才把信拿出给何楚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