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羞耻的话绝对不能让媳妇知晓!
岑扶光脑子疯狂转动,最后把锅甩到了自家大哥身上,“咱们在外面没什么,只是老三若有了子嗣,大哥又会被人议论了。”
这是代替太子在委屈?兄弟两感情这般深厚么?他会因为这种事情情绪外露?
江瑶镜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又不知哪里不对,好在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谈话间马车早已进了城,如今都停下了。
“到了。”
岑扶光相当利索地给她围上白狐披风,又将暖炉塞进她手里,拥着她下马车。
“走,去看看我们新家。”
江瑶镜的注意力顿时就被新家吸引走了,不再纠结前事,岑扶光无声地舒了一口长气。
——
杭州的宅院早已准备好,四进的大院子,绕过大门处的影壁后,院中景致就呈现在了江瑶镜的眼前。
是和京城宅院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和江南的类似。
黛瓦白墙游廊和随处可见的活水。
如今已进隆冬,只有松柏长青,苍翠旁边却是枯枝相伴,生机和死亡同在一处,看着竟有了几分禅意。
“这个院子没有怎么拾掇,和寻常园林没有多大区别。”
岑扶光由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风大,进正院吧?”
江瑶镜点头,拒绝乘坐软轿,选择步行进内院。
怎么说呢,虽然在船上时没有半点不适,但在河上飘着和脚踩在实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江瑶镜就想脚踏实地多走走。
只要她身子没有不适,她想做什么岑扶光都由着她。
高大的身躯稳稳挡住了风来的方向,扶着她往里走。
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太久,侯府的人都已经在这边呆挺久了,见到江瑶镜后,张妈妈江风等人欣喜上前见礼。
“姑娘!”
“这一路可还平安?”
“孩子有没有闹您?”
“团圆一个人伺候您有没有疏忽的地方?”
江瑶镜直接被侯府的人团团围住了。
能追过来伺候的人都是侯府积年的老人了,好些都是看着江瑶镜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在他们心里,江瑶镜和自己的后辈无疑。
江瑶镜当然也开心,满脸笑容回答,一通寒暄。
外人根本挤不进去,岑扶光也没想挤进去,抬手让见善等人各自散了,就抱胸站在人群外,鹤立鸡群的身高让他的目光一直轻易的锁定在她的身上。
她笑,他的唇角也跟着上扬。
侯府这边的人亲近够了,又用了一顿热闹的晚膳,岑扶光才让张太医上前请平安脉。
日常照顾得足够精心,江瑶镜的身子依旧康健,只是长久坐船,虽然身子不觉疲乏,心中却有一丝郁气,好在如今已经稳定下来,继续好好养着就够了,依旧不用安胎药。
“那我为何一直不曾发胖?”
不止岑扶光,江瑶镜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问题。
非常容易饿,吃得也很多,忍不住馋意,又怕胎大难产。结果吃到现在,人几乎没怎么胖,就肚子大,也没有特别大,专门问询过妈妈们,没到离谱的程度。
吃这么多,都去哪了?
张太医看向岑扶光。
您还没说呢?
岑扶光抬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身子一弯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稳步走进里间,轻轻把人放在已经铺好柔软被褥的床上,帮她脱鞋后自己也跟着蹬掉了长靴上床。
从背后抱住她,熟悉的雪松味袭来,江瑶镜下意识后靠窝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体一直跟火炉似的,哪怕已经隆冬依旧热气满满。
夏天嫌他热,冬天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尤其特别喜欢这个姿势,把他当椅背靠着,整个后背窝在他热乎乎的怀里,再让他的手盖在肚子上,整个人都舒坦了。
“媳妇。”岑扶光双手捧着她的肚子,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肚子里,是两个崽崽呢。”
江瑶镜的眼睛瞪得遛圆,若非被岑扶光抱着,这会儿已经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两个?!”
“恩。”
“你真棒。”顿了顿,岑扶光又补了一句,“我也很棒。”
江瑶镜:……
听到是双胎后略显惊慌的情绪就这么被他的自恋打散了。
无语抬头看他,“你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夸。”
岑扶光的回应是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本来就很棒,为何不能自夸?”
“你也很棒,我不仅要夸你,还要奖励你。”
什么奖励?
江瑶镜还没回神,他的唇再次落下,这次不再是浅尝即止。
这算哪门子的奖励!
江瑶镜的轻微挣扎根本就撼动不了任何,轻易就被镇压,呜咽声也被如数堵了回去,思绪也跟着逐渐飘忽,许久之后分开,双颊绯红,美目含泪,脑袋一片空空。
岑扶光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不敢看她此刻情动时的脸,仰头,深呼吸了几次,把身体的躁动强行压了下去。
“这宅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六个嬷嬷,不仅精通接生,还擅长照顾月子中的妇人和孩子。”
“我原本以为只有一个孩子,六个嬷嬷照顾两人,再有丫鬟帮忙,足够了。”
“谁知是两个,已经给大哥去信了,会再找六个,还有一位太医。”
江瑶镜听着他游刃有余的话语慢慢平复情绪,听到这,疑惑道:“不是已经有张太医了?”
在她看来,一个妇科圣手的太医已经足够。
“是,张太医很擅长保胎没错。”
岑扶光一脸平静,“但我还想要一位擅长保大人的太医。”
江瑶镜呼吸一滞,仰头怔怔看着他,眸色情绪一时极为复杂。
“我会对他们充满期待,是因为你孕育了他们。”
“因为你,我才会移情。”
“但我不缺想帮我生孩子的人。”
岑扶光垂眸看着她,“我会尽我所能做好所有准备,母子平安自然最好,但如果天不怜惜,非要做出选择……”
没有停顿,甚至可以说毫不犹豫。
“我这里没有保大保小,只有你一个选择。”
江瑶镜依旧怔怔看着他,只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知道怀的是双胎,说实话,害怕多过惊喜,因为生产本就艰难,双胎更难,也许是自己自私,第一个念头就是万一难产怎么办呢?
可还没来得及深想或者害怕,他居然率先给出了笃定的答案。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大过子嗣的?
江瑶镜久久不曾言语,岑扶光以为她的沉默是抗拒的意思,脸色一沉,咬牙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不用后娘进门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爹!”
“我绝对不会认真养他们的,绝对不会。”
“噗嗤。”
江瑶镜眼睛似有泪意,唇角却是上扬的。
“我没那么高尚的。”
确实做不到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那就行。”
岑扶光松了一口气,真怕她是那种一心只有孩子的母亲,是,这样的母亲很高尚,很值得尊敬,但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妻子。
“那从现在开始补品的量就要增多了,但也只能补到七月,双胎一般都会早产,得留出走动的时间,也不能补太过,胎大更不好生——”
“唔?”
岑扶光难得的絮絮叨叨被柔软的唇瓣打断。
江瑶镜轻轻碰了他唇瓣一下,又后退了一点儿,但两人的距离依旧极近,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也不看他,只侧眼看着一旁鸭青的床帐。
“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越说声音越小,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最后几个字几乎低不可闻。
脸上也早已红霞漫天。
岑扶光瞬间就明白这是委婉的邀请。
他会拒绝么?
当然不会!
事实上这个不要脸的早就跟张太医确认过了,只要满了三月,温柔点没有任何问题。
他没有回应,而是相当利索地翻身下床,脚刚踩在地上就弯身把羞得满脸通红的江瑶镜打横抱了起来,鞋子都不穿,大步只往里走。
江瑶镜抱着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脖颈处,衣袖下移,露出的一节子皓腕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这一夜,对岑扶光来说是个非常新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