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也有小九九。
啧。
你们清理门户了又如何?
老二不去,是不是就不清理了?也不会上报给朕了,是吧?
行。
朕都给你们记着呢。
早晚有算账的那一天!
元丰帝迅速把好些人的名字添上自己的记仇本,还没来得及细想如何收拾他们呢,襄王又来乾清宫了。
进来就嚎。
“父皇,儿臣也可以去巡疆!”
本来这岑扶光不在,太子常年缺席早朝,现在京城里就岑扶晞一个长成的皇子,虽然手里没有实权,但可以上朝,可以议论朝中大事,很多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就连武将也不似从前那般鼻孔朝天。
岑扶晞的小日子过得可爽了,就算和刘家起了龌龊也是笑着处理的,巴不得岑扶光不再回京。
但这次事后,老二在民间的声望已经拔高到太子都不敌的程度了,岑扶晞自然不能忍。
不就是代替父皇巡视疆土监察官员么?
自己也可以!
元丰帝:……
“一个礼部你都折腾不开,你还去外面监察百官?”
“朕丢不起那人,赶紧滚。”
白吃这些年的饭了,自知之明都没有。
岑扶晞:……
他自然是不乐意的,但他也几乎不会反驳元丰帝的话,吭哧半晌,又想起一事。
“那儿臣代替您去祭拜孔庙?”
这事儿本来就是礼部负责,岑扶晞自然也清楚父皇原本是打算让老二去的,但现在老二不在,自己可以去呀。
这事又不需要动脑子,按着规章来就是了。
岑扶晞自信满满。
元丰帝:……
你真的清楚代替天子祭祀孔庙的真正意义吗?
都不需要问出口,只看那双一直清澈从未被知识污染的眼睛就知道。
他不清楚。
“你能从南书房出来都是先生们给你放了海。”
“四书都读不明白的人,你还好意思去孔庙?”
又想到他前儿办的那些蠢事,元丰帝的火气是真的上来了,“让你去津海是让你跟着李长风学人办事的,你倒好,律法都不明白就敢这个松口那个留情,老二在前面都把证据列得明明白白了,你照着卷宗办事都不会添乱到如此地步!”
“这朝你也不必上了,差事也不用办了。”
“滚回南书房继续念书去!!!”
襄王自信满满进了乾清宫,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
元丰帝的咆哮再次送到了东宫,这次岑扶羲难得搭理老三了,这人根本不配让自己放在心里,迟早有一天父皇会被他气死的,自己做的孽自己去尝。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不然自己也去杭州?
双胞胎诶。
老岑家就没出过双胞胎。
想亲眼看着它们出生。
而这一切的纷扰都和岑扶光无关,因为正道的光这几个字实在羞耻,他直接南下杭州,也不再搜集周围消息,只一门心思过自己的小日子。
终于到了杭州,等所有东西都搬下船后才扶着江瑶镜慢慢下船。
谁知刚出船舱,两人就被杭州港口的干净有序给吸引住了目光,他两也算是见识了好些个码头,繁华如江南,码头也是忙乱的,甚至污遭的,没法子,人流量太多,便是日日清理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见善还拿了好几张纸过来,“这是码头的衙役给的,说是外地来杭的人都有,是杭州城的路线图。”
完全不知道杭州也因为自己在心惊胆颤肃清的岑扶光还叹了一句,“挺好的。”
不管此方官员政绩如何,至少是把百姓放在心里的。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江瑶镜也感叹了一句,“蛮贴心的。”
第90章 ……
一座城市的最高掌权者是否真的一心为民, 不用去特意收集消息,很多细节处就能窥见一二。
码头时的所见所闻就让岑扶光对杭州城有了几丝好感,而进城时守门衙役习以为常地扶着卖炭翁的背篓, 而老者也不怕官差, 甚至笑呵呵聊了几句。
岑扶光看在眼里, 眉梢为挑,和随骑在他身侧的见善闲聊,“杭州知府是谁,看起来有点好官的影子了。”
见善抿嘴, 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岑扶光:“怎么?”
岑扶光不想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尤其是听不得正道之光这四个字, 但见善等人不可能放弃搜集外面的消息,只不过没有上禀罢了。
见善忍笑将这段时间沿河各地的情况说了。
虽然自家王爷一路直奔杭州中途并未停船,也许是皇上太子的人手时不时闹出点动静, 这边在传秦王来了, 那边也在传秦王来了。
真假难辨, 但沿路官员不敢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八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那是恨不得把清白二字刻在自己脸上。
杭州城自然也在其中。
岑扶光:……
怎么还是躲不过这件事?!
如今再听还是觉得羞耻。
他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句, “这里也查一遍,小事不用回禀, 你自己拿捏。”
见善忍笑点头。
岑扶光也马都不想骑了, 进了城就钻进了马车。
先在火盆处呆了一会儿驱除身上的寒气, 这才一把抱住了江瑶镜, 一脸委屈。
“怎么了?”
江瑶镜摸了摸他被寒风吹得有些凉的脸颊。
岑扶光不想说这些丢人的事,随口道:“大哥传来消息, 老三又被赶回南书房念书了。”
“这不是好事么?”
“大概是真的闲来无事,他已经收用了李家姑娘,也没给名分依旧养在外面,如果两人身体没问题,大概下月就能传出孕信了。”
江瑶镜眉心微皱,“为何不给名分?”
不管兄弟两有多少龌龊,自己和李家姑娘是否敌对,但同为女子,江瑶镜总是看不惯这般行事的。
你既然拿走了别人的清白之身,就该给名分才是。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岑扶光坐起身来,懒倚车厢,随口猜测,“大概是想反抗刘家,又不想彻底撕破脸,就这么折中了呗。”
这样的折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襄王到底怎么想的。
江瑶镜不会随意开口议论皇子,岑扶光却没这个顾虑,笑得讥讽,“他若是光明正大把人带回宫,我还能赞他一声有骨气。”
“如今一直养在外面,等着吧,就算李家姑娘顺利生下老三的长子,这孩子也废了。”
江瑶镜心神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刘家会拿血脉存疑来做文章?”
岑扶光点头。
老三还未入朝就和刘家纠缠在了一起,双方的人手也是互通的,刘家未必不知李家姑娘如今已经破了身。
只是宫中贵妃还在,确实不好处理李家人。
那就不处理。
反正以后只要质疑孩子血脉就可以,甚至都不需要确定真假,谁叫老三依旧把她养在外面呢?能动的手脚太多了。
只要血脉被质疑了,哪怕刘家女日后没有嫡子傍身,这位长子也绝不可能承袭爵位。
江瑶镜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神情忐忑。
“那咱们的孩子……”
“谁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亦是稀疏平常,但江瑶镜硬生生从他微挑的眉尾处看出了杀气腾腾。
江瑶镜老实巴交拆台,“皇上。”
岑扶光:……
“我又不是老三那个蠢货。”
“父皇不会在这点上质疑我。”
他哭笑不得的强调,故作强硬的氛围直接被江瑶镜毁得一干二净。
江瑶镜也是故意作怪,跟着笑了出来,笑完又问,“那你刚刚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