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给属下的饭食里下了巴豆。”
那五谷轮回之地就没消停过, 里面的还没出来呢,外面的人就实在憋不住闯进去了, 尖叫怒骂声就没停过,还有人喊不要脸的, 这大孽造得。
谁让太子的亲卫从未防备过秦王的人呢?
这一中招就是全部。
别说防守了, 脚软得都没法应敌, 一个个扶着墙角死撑, 颤颤巍巍的剑还没举起来又夹着屁股跑了。
秦王殿下果然不拘一格!
岑扶羲:……
这辈子还能有一个正常的弟弟吗?
在家里时担心他忍炸了把人放了出来。
结果出来后又过于不羁了。
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
岑扶羲罕见得无语半晌,站在门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上前一步, “殿下!咱们带来的东西少一半阿,王爷太狠了,薅没了都!”
“没事。”
“他的家底都在咱们的宅子里收着呢。”
“你估算着价格,翻倍扣留了就是。”
安静顿时眼冒绿光,拿着库房胆子不停心算。
岑扶羲只觉无语心累,人在弟媳院子里呢,又不能闯进去把人拽出来。
摇摇头,慢吞吞回房了。
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总有犯在自己手里的那天。
岑扶羲在心里记着账本,嘴角却是缓缓上扬。
——
刚按完肚子正在喘气平复的江瑶镜,又是门帘后一声媳妇,然后熟悉的叠老高挡住脸的箱子又进来了。
江瑶镜:?
怎么好像回到了昨日。
“贺礼不是已经给了么?你这又是搬的什么?”
“我的贺礼呀。”岑扶光很是欢快地应了,不用她询问,自动解释,“我从大哥那边偷过来的,媳妇儿你快收好。”
江瑶镜:……
媳妇生孩子,丈夫要给贺礼,这是谁家的规矩?
还有,那是你大哥不是你爹,你是不是拿得太顺手了?
岑扶光说得肯定,“你快看,这些东西你指定喜欢。”
“真的不用,我——”
拒绝的话语在看到被岑扶光一下子怼到自己眼前的东西后自动停住了,眼睛都被粘在上面了。
坚硬如玉纹理清晰光泽如漆。
不用细闻墨香就知是天下第一品的李墨。
这个江瑶镜是真的拒绝不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岑扶光得意挑眉,又指着那些箱子对团圆道:“叫人收进你家姑娘库房吧。”
江团圆何其了解江瑶镜,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是真心喜欢,这次没等他的吩咐,搂了几箱子就跑了出去,随后又进来几个嬷嬷,一人几箱抱着就出去了。
江瑶镜:……
“我确实很喜欢。”江瑶镜坦言自己确实想要,舍不得拒之门外。
“所以太子喜欢什么?”
既然舍不得,那就回同等价值的东西回去。
“不需要。”岑扶光摆手,说得云淡风轻。
江瑶镜微微皱眉,“你们兄弟感情好是一回事,但我只是你的内人,平白拿太子的东西确实不太好。”
而且还是偷来的,也可能是抢来的。
“那些东西本就是我给他的,不用还礼。”
岑扶光这还真不是假话。
他在战场上确实发了不少战争财,就连元丰帝都在觊觎他的私库,皇帝暂时不提,对大哥,他是真的大方。
他也算文武双全,但自认武将,没有文人清雅的毛病,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愿意焚香沐浴静心,但一旦忙起来就完全顾不得这些所谓风雅,甚至焚琴煮鹤的事儿他也干过不少。
总之,可以玩,但不上心。
但大哥喜欢。
所以那些收缴上来的好东西,文人相关的,几乎都送去了大哥那。
“我送了他那么多,如今薅这么点儿回来,他还要跟我计较不成?”
岑扶光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江瑶镜看了他一眼。
这话听着,有怨气呀。
和太子吵架了?
她看了又看,大眼睛望啊望,蠢蠢欲动,偏又不肯主动张口问。
岑扶光坐在床边,长腿随意舒展,垂着眼帘看她,自然没错过她脸上的好奇,嘴角一撇,忽而俯身,一张脸就这么凑在她的面前。
眉梢下压,瞳孔上抬,面无表情看过来时,好像一头正在择人而弑的斑斓猛虎,微微歪头,就连音色都染上了凶戾,“大哥鼓动我造-反呢,你说要不要干?”
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吓到的江瑶镜:……
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开他的脸,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
“不可能。”
这三个字,江瑶镜说得斩钉截铁。
谁家要造-反的人在外面活蹦乱跳到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好吧,没骗到。
岑扶光撇嘴,又坐直了身子,也没坐直,就懒懒放松脊背,肩膀下榻,没有作怪后的嬉笑,反而眸色有些空洞,不过也只几息,若非江瑶镜一直看着,怕是就错过了。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和皇上有关。
怎么说呢。
这事她真的没法劝。
首先,她根本就不清楚这父子两曾经和现在的父子关系具体是个什么程度,只能基于这数月的相处来看,大约是走向崩坏的方向了。
但具体的,确实不知。
皇权,父子,臣子,朝堂等等。
这样的父子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自己本身就没体会过多少父爱,也没经验可以借鉴,更无从开口。
这事只能太子殿下来。
但两人好像吵架了。
还没等她细想呢,玩世不恭的笑再度浮在了岑扶光的脸上,他的视线非常明确的停在生产后更为饱满的某处,“涨了吗?”
江瑶镜:……
“没有!”她红着脸否认,又马上撵流氓出去,“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岑扶光看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满满滋生,挥手屏退房中守着的几位嬷嬷,直接上手半掀锦被,“我不信,我要检查。”
江瑶镜:!
“不要,我说了我不要!”
身强力壮?时期的江瑶镜都撼动不了一点儿,更别提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的她,挣扎几下就泄了劲儿,拿过一旁的枕头直接盖在了脸上。
虽然故意笑得很是轻佻,但岑扶光确实是真的在检查,没有趁机吃豆腐,他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那几本册子他也确实是研究透了。
“你这已经开始了,你自己没感觉?”
他认真查探后抬眼,只看到了一个枕头。
脸是遮住了,连脖颈肩胛处都渐渐渡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美不胜收。
岑扶光却无暇欣赏此等美景,一把拿开她的枕头,再问,“你自己真的没感觉?还是下面太痛了,上面的你就忽略了?”
他问得严肃,江瑶镜眨眨眼,也按捺住了羞赧,细细感受自身。
“一点点胀痛,很小。”
岑扶光把衣裳给她穿好,被子也细细掖回去,“我去叫太医,早点用药,免得你后面难受。”
江瑶镜点头。
隔壁一堆奶嬷嬷,她没打算奶孩子,早点回是最好的。
等张太医诊完,又开了药方,江瑶镜以为就没事了,谁知岑扶光这个脸皮极厚的,直接当场问太医按摩舒缓的手法。
江瑶镜:……
见过大风大浪面不改色的张太医直接摇头,“这事您得问嬷嬷,微臣也只是看过书籍,没有上手实践过。”
岑扶光唔了一声,抬脚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