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你在伤心,谁知竟是在孤芳自赏?”
岑扶光确实在担心这个,因为他深入了解后女子产后的一切事宜,知道很多女子产育后都会因为身材的走样而难受,小月亮自然也是爱美的,肯定也会伤心。
谁知竟用着自己安慰她。
谁孤芳自赏了!
江瑶镜满目悲愤,身子却忽然一个调转,再回身时,她已经正对着镜子。
镜中不仅有衣着清凉白生生的自己,还有一身玄裳,甚至眸色比衣裳颜色更为内敛黑沉的岑扶光。
修长的大掌缓缓抚在她肉肉又丰腴的腰腹。
玄黑与粉白的碰撞,即便此刻羞涩到有些窘迫的江瑶镜也难免失神。
岑扶光俯身,鹰隼般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镜中的她。
“如此美景,为何不邀我共赏?”
砰。
江瑶镜心中巨大的羞赧如同烟花直接炸开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霞遍布,刚要挣扎,下颚就被人捏住上抬,灼热的唇舌直覆了上来。
她自己实在不好意思握住的地方,也被人拿捏在掌心。
“唔!”
半晌后,江瑶镜脸上红意仍在,但眼中已无任何羞意,甚至灵动的星眸中满是幸灾乐祸,只看着呈大字型生无可恋躺在床上的岑扶光。
“你还好吗?”
“想笑就笑。”
岑扶光面无表情看着帐顶,昂首的小扶光半点儿软化的意向都没有,用手帮了它两次都不行,不仅没有得到纾解,反而更想炸了。
“噗嗤。”
“谁让你进来的,你明知道我身子还没修养好,偏又要凑过来。”
江瑶镜直接痛打落水狗。
活该。
让你把我当豆腐啃,啃到最后难受的只有你。
“我给你记着呢。”岑扶光翻身侧首,伸手点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江瑶镜,咬牙放狠话,“等着吧,等你好了,小爷定会让你几日都下不了床。”
“我才不怕你呢。”
孩子都已经生了,老夫老妻的,江瑶镜根本就不怕他这些话,起身准备去穿衣裳,刚走一步又回身,摇曳生姿的走到床边,轻轻转了个身,让他的杰作这一身的斑驳在他眼底明明白白再度展现了一遍,眼波轻扫,看得岑扶光眼睛都直了。
伸手。
“不给。”
江瑶镜抛下周身都快梆硬的岑扶光,直接小碎步跑了。
岑扶光:……
愤愤锤床。
等着吧。
等你好了,本王绝对不会再心软了,再如何哭求都不会!
—— ——
可能是真的刺激大发了,今夜岑扶光罕见的没有出现,自己跑去睡书房了。
江瑶镜看着床边空荡荡的小榻,忍俊不禁。
真就这么刺激?
江瑶镜认真回想,好像自从自己有孕后,他就没有真正尽兴过,虽然胎满三月后太医说可以了,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几乎都是在伺候自个儿,他那边,仅有的寥寥几次还都是草草了事。
这么算下来,好像知道怀孕后,他最多就是口里花花吃些嫩豆腐,但真正的纾解一次都没有?
唔。
怪不得今天这么激动,这确实素得有点久了。
江瑶镜抱着被子在被窝里打滚,整个人依旧红彤彤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
定是被他传染了,才一脑子的不可言说。
连续几个长长的深吸,终是把旖旎的心思给彻底丢开。
想着明天的满月宴。
愁绪渐渐涌上心头。
满月和洗三不同,洗三是为了祈福洗去污秽,哪怕没有亲友欢聚,它的本身的意义也不在旁人,纵然没有宾客盈门高朋满座也无妨。
可满月酒却是亲友给的热闹。
这种热闹是下人如何制造出再多的喧闹也无法弥补的。
是真的没想过两个孩子的满月酒会寒酸至此,就算孩子们暂时不被皇室所知,可不管是定川侯府,又或是洗鹤姜氏,都能给孩子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哪里知道会在杭州这里没有任何亲朋的地方生产办酒呢?
是,孩子们还小,才一个月,他们完全不知事,根本不会知道他们被怠慢了。
可作为母亲,如何会不愧疚呢?
江瑶镜把脸埋进了锦被,心中愈发严重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一个人停留,不管她夜里如何辗转反侧,天将明时,江团圆领着一堆嬷嬷进来伺候梳洗。
她也整理好了心情,没让任何人知道她昨夜的烦闷。
孩子一生只有一次的满月酒,作为母亲,必须容光焕发的笑脸相迎。
许久没有认真打扮过的江瑶镜,这次把自己拾掇得十分华贵雍容,不仅惊艳了镜中的自己,就连才进门的岑扶光都惊艳住了。
他快步走到镜前,看着镜中明明已经生过孩子,却比初见时还美的江瑶镜,认真赞叹,“很漂亮。”
这是真话。
是,她产后丰腴了些,但恰好是那一抹母性完美的中和了她脸上的清冷,虽不似初见时的皓月当空目下无尘,沾染了红尘,可岑扶光一路以为的细心妥帖,将她养成了最美的人间富贵花。
江瑶镜侧头看他,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岑扶光很想马上回吻回去,但他忍住了,扶着她就往外走。
江瑶镜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不想耽误吉时,也不再多言,顺着岑扶光的力气起身,又整理了一番裙摆,两人携手向外走去,脸上笑意满满。
既然已经注定没有亲友相祝,那就不要多想,只要满心祝福孩子就好。
“哟~”
“胖了不少。”
刚走过正厅还没抬眼看堂中的布置,熟悉的,为老不尊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江瑶镜诧异抬眼,看着眼前穿着跟红封似的,喜气洋洋摸着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胡须的,不是外祖父姜照野,又是谁?
不止他。
姜家所有人都来了。
就连当初在江南没有见到的表哥表妹们,也都来了。
江瑶镜微微张大着嘴,视线逐渐模糊,恍惚还看到了其他故人,再定眼一瞧,江骁也在?她还未出声,又一个熟悉的故人朝着自己小跑了过来。
“嫂嫂!”
星月!
江瑶镜一脸惊喜。
岑扶光一脸阴森。
什么嫂嫂?没眼色的玩意儿,费心费心把你弄过来就是给本王添堵的?!
第101章 ……
若是外祖父他们的出现让自己惊喜, 那程星月的出现,就是纯粹的惊讶了。
明明分开得也不算久,小一年的功夫, 但物是人非四个字, 真切的体现在了二人身上。
江瑶镜有变化是正常的, 任何人做了母亲,都不可能和做姑娘时一般天真纯澈,幸而她遇到的是愿意为她用心且财力惊人还愿意不计花费的岑扶光,虽人在杭州僻静宅院, 但跟着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伺候她坐月子的是经验丰足的积年老嬷嬷。
她整个月子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清冷不在,但眼角眉梢都是愉悦,一身雍容, 人间富贵花来形容此时的她再恰当不过了。
而程星月就……
本来单纯无忧的官家小姐, 被牵连至兵荒马乱的边城, 她的日子,用一瞬间的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瑶镜仔细看她。
小一年过去, 年过十五的程星月,明明眉眼依旧残存稚嫩, 眸中的天真却早已不再,不过好在, 虽有些许风霜, 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 甚至添了半数坚韧。
挺好的。
看起来是吃了生活的苦, 但人也跟着成长起来了。
这是好事。
是的,这是好事。
但江瑶镜心中酸涩更甚, 曾经还在程家时,她无数次想着等星月再大两年自己就会懂事了,而如今她确实懂事了,却是以人生境况天翻地覆为代价。
这样的懂事太沉重了。
“嫂——”
刚吐出一个字旁边一个更为冰凉的视线径直投射过来,程星月瞬间改口。
“姐姐!”
“今儿可不能哭,好日子呢,这么多亲戚都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等散了咱们再说话。”
岑扶光收回眼神,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