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眼前这个厚脸皮之人,皇后娘娘别过脸,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
第167章 这章全是皇上皇后哈,男女主木有出现
孩子们的画像算是两人的缓冲, 这个官司一断完,元丰帝率先坐在了榻上,皇后亲自奉了热茶给他, 也安静坐到一侧。
看似礼仪周全, 实则连句敷衍的问安都没有, 只有沉默。
这才是大齐这对最尊贵的夫妻近期的相处日常。
怎么就走到如今的地步了呢?
元丰帝放下手中的茶盏,侧头看向一旁正端坐实际已经在出神的皇后,心里一软,面色也跟着软了下来, “皇后啊……”
皇后:“要钱没有。”
这四个字一出,元丰帝是真的端不住了, 他蹬掉靴子盘腿坐在榻上,手撑在小案之上,痛心疾首看着对面的皇后。
“皇后你怎能如何说朕?”
“朕何时惦记过你的钱?”
“你没惦记?”
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皇后冷笑一声, “牡丹花宴后的一月到现在, 是谁在暗戳戳打听本宫的账本?”
“还一直都不曾放弃的。”
“是谁啊?”
谁敢查皇后,除了对面这位, 还有谁?
元丰帝:……
“朕只是好奇!”
他真的只是好奇。
原本他已经得了女子诰命这边的银子,对于皇后这边想引领京城时兴再顺带赚点胭脂水粉钱的事, 他确实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女子能这般疯狂。
林家那个铺子也是鸡贼, 居然是限量的, 没人敢使手段到皇后那, 买又买不到, 夫人之间的攀比又重,竟有好几位肱股之臣拐着弯儿问朕有没有购买的渠道。
也是那时才起了好奇心, 遂派人去查探。
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勾结朝臣,就真单凭一个稀缺就玩出了花样,什么正室夫人必备,什么没有这一抹牡丹红,这个冬日总是残缺的等等。
这明显诓人的话,应该没人信吧?
信得不要太多。
或许最初只是为了应承皇后,许多人主动掏了银子,但林家在后面暗戳戳玩物以稀为贵,又举办了几场花宴把那几位采买了全套的夫人供得高高的,极大的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再之后,林家的那个铺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真心想要的,有追风逐利的,还有看热闹加价不嫌事大的,反正这一团众人亲自加码引燃的火爆,让林家那个铺子不过数月就拥有了元丰帝都眼红的银钱。
他以前只认为是简单的脂粉钱,谁知道女人的钱这么好挣!
如今牡丹的风在京城看似刮过了,但铺子的格调稳住了,背靠皇后,又以精巧奇珍出名,依旧还是限量,依旧被人趋之如骛,一件难求。
而且京城这边热情退怯,其他地方的牡丹风却又刮了起来。
依旧财源滚滚。
如今还没过年呢,元丰帝可是清楚,皇上已经准备好了明年春日宴上要亮相的东西,是一种新织法的缎子,如云似水,烟波阵阵。
元丰帝第一次看到这种缎子的时候都恍了神。
那群本就对皇后极为追捧的女子看到这种新缎,肯定会挥舞着荷包争相购买,越贵越难求,她们还会越激动。
还没过年呢,皇后明年的横财已经注定要入账了。
一想到这些,元丰帝心内就一阵火热。
“朕真的没想贪你的银子,朕不是这种人。”
迎着皇后清棱棱的目光,虽然有些许尴尬,声音也越来越小,但元丰帝还是顽强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就是明年春日宴上-你要做的事,能不能让朕参一股?”
皇后几乎要被他给气笑了。
“你有这么缺银子么?”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殿内也没旁人,皇后一下子下了榻,站在皇上跟前,只低声问他,“扶光从江南给你弄了这么大把银子……”
“你别说,先听我说。”
皇后打断元丰帝想要狡辩的动作。
“是,那笔银子你用在了战场,但西戎那边是胜仗,就算战利品还没送回京城,至少也不需要你再下发银子补贴。”
“你也别说利民促生子那件事,那事的银子早就规划好了,原国库的银子就足够了。”
“今年天公作美,仅有的几处小灾祸各地自己就能自持,都不需要上折子求援。”
“你手里还拿着夫人捐诰命的银子,你又不缺钱。”
“如果是家事大事,臣妾自然责无旁贷,但如今风调雨顺,朝中也无大笔用钱的时候,恕臣妾不愿。”
“银子谁会嫌多?”
元丰帝真觉得自己很冤枉,国库是还存了一笔银子,但也仅仅只够一两场灾祸的用度,但天灾来临之前又不会提前告知,而且也不一定是单独前来。
这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好能把国库填满!
“朕参的股,所得分红,全进国库,又不是朕的私库。”
“皇后。”
元丰帝的神色也冷了两分,“你拿这么多银子在手里,是要做什么?”
“呵。”
皇后嗤笑一声。
“为了两个孩子啊。”
她的眼眶渐红,积攒许久的怨气实在没忍住泄了几分,赤红的眸子看着神情也跟着恍惚起来的元丰帝。
“皇上,您有诸多子嗣,您要考虑所有的皇子和公主。”
“但臣妾,只有那两个孩子,臣妾只会为他们考虑。”
“太子早晚有被废的那天,他的身子骨不好,大约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是,他不缺钱,也不缺好东西,但臣妾还是想尽可能的让他过好一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臣妾都要满足他。”
说到岑扶羲还好,毕竟他那身子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几年下来,早已有了他会先一步离开自己的心理准备,“而扶光……”
提到岑扶光,皇后深深闭上了眼,满心悲切。
“他大概,也会步上哥哥的后尘……”
“不可能!”
元丰帝也一下子站起身来,彻底失态,只着袜子站在地上也顾不得了。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你把朕当什么了?”
元丰帝的眼睛也红了,“是,扶羲会有如今的身子骨,我这个父亲确实要负一大半责任,我也承认,我当初为了得到江山,确实忽略了他的身体。”
“我有错我认,是我对不起老大。”
这一声认错,元丰帝一直说不出口,巨大的愧疚让他只想躲避,甚至都不敢再和太子亲近,如今情绪上头,对着妻子,终于说出了口。
“可是我从未想过放弃老二!”
“从来没有!”
“要不是他突然离京,朕已经开始着手让他行太子之职了!”
元丰帝自己也清楚,这个江山,就是前面两个儿子一起打下来的,后面的儿子,都是跟着捡便宜的,他们没有任何功劳却享受了龙子凤孙的待遇,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怎么可能放弃老二呢,再放弃一个身体健全功劳巨大的儿子,那自己成什么人了?
“从来没有?”
皇后眼泪早已决堤,又哭着笑了出来。
“你所谓的从来没有,就是刚坐上龙椅的时候就任由贵妃和老三满京城传扶光的谣言,明明才下战场,明明才得天下,明明他功劳巨大却和那个无事生产的老三一个待遇。”
“我好好的一个军神儿子,不过两年,就成了全京城人人都认定的纨绔!”
“外人只认定他纨绔,忘却了他过往数年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荣誉!”
“而在朝廷之上,他还要作为你的刀,把所有人都得罪得一干二净,提及秦王,满朝大臣无不人人色变!”
皇后眼睛已经*7.7.z.l赤红。
“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来没有?”
她的情绪也跟着激烈,手一挥,案上的杯盏悉数落地,杯盏碎裂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皇后即使极力克制但仍旧悲愤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断了他的从军路,又不让他结交朝臣,还提老三起来和他打擂台,又得罪了所有人……”
“谁家的太子,是走孤臣的路子来培养的!”
自己,对老二有这么过分吗?
听到皇后此刻真情实意的怨怼之言,元丰帝退后一步,竟双腿一软,又瘫坐在了榻上。
皇后却还是不想放过他。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说个完。
“孩子都生了,你依然不肯下赐婚的圣旨,我就不明白了,江鏖已经上交了军权,西南那边,你也已经派心腹将领接手了。”
“江鏖手里都没兵了,你依然还是不愿意下旨。”
“你防备扶光至此,你跟我说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