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秦王殿下马上就要左拥右抱,美人环绕,开不开心?
临近乾清宫, 两人不约而同得停下整理仪容,虽然都已经沧桑到双目无神眼下满是青黑,已经没啥仪容了, 好歹衣裳还是干净的。
内务司统领好奇看向礼部尚书, “大人, 您去找皇上,是要说什么?”
是,礼部最近也闹翻了天,但他们还有精力吵架, 哪像内务司,已经快运转不过来了。
这会子正逢春夏交替的时节, 内务司掌宫内所有内勤,就连长街上需要改植的花卉都要经他们的手,就别提主子们的各种迎夏换新了。
季节交替本就是最忙的时候, 又添了秦王即将到来的大婚。
要知道曾经襄王的大婚, 筹备了两年!
秦王这看似亲王实则太子大婚的规格, 居然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要逼死谁?
内务司忙不过来是真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已经是紧绷的弦,落羽一碰就得断了, 可礼部,还能苟延残喘吧, 急啥?
礼部尚书面无表情看过去, “说什么?”
“说原太子要给新太子各种超规格的章程?”
还是说皇上视而不见, 但递上去的折子总打下来?
亦或说你们两父子斗法能不能别拿礼部开刷?!
同为这场风波中心的可怜人, 内务司的统领显然明白了礼部尚书那些未尽的心酸话语,一个是身体累, 一个是心累。
总之谁都别想好过。
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罢。”
跟皇上哭去,哪怕没结果,态度总要摆出来的。
然而——
两人都没能进乾清宫的大门。
内务司还好一些,太监进去回禀后,出来好歹还给了个可以召集旧人和民间能人在宫外帮忙处理的消息,礼部则是直接被无视了。
只要可以征召人手,内务司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一半,在对比旁边直接被无视的礼部,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脚步难得轻快地回了内务司。
而回到内务司,看到太子让人送来的几大箱白银,就在门口明晃晃地摆着,完成一件事就可以领赏,不用过师傅前辈的手,直接拿。
你能完成多少,你就能拿多少赏银。
莫说工匠们了,就连统领都看得移不开眼,白银惑人眼呐。
干!
往死里干!
内务司已经热火朝天,礼部这边却是一潭死水。
刚垂头丧气回去的礼部尚书一头雾水。
诶,你们今天怎么不吵了?
侍郎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拖到僻静处,“大人,太子什么意思?”
礼部尚书,“什么,什么意思?”
侍郎低声急道:“这秦王难道只娶王妃一人?”
“这京中有意秦王侧妃和侍妾的人家,都被太子敲打了。”
要知道自从一年多前传出秦王和永安郡主的婚事后,知道永安郡主是正妃,有意秦王侧妃和侍妾的人家可不少,都暗搓搓准备着呢。
是,这两人一直没回来,女儿家的花期短不能一直空等,但姐姐嫁了,不还有妹妹么?
大家族最不缺女儿了。
但太子此番的敲打是什么意思?
是他自己主动把秦王拱上太子的位置的,如今又不让秦王结交新的势力,这是要做什么?
礼部尚书:……
“没脑子,你们一个个都没脑子!”
火都烧到家门口了,还惦记着隔壁藏着的私房钱呢?
本来去求见皇上无门的他就憋了一肚子火,回来看到他们安静后还欣慰了一番,以为他们是体恤自己,谁知都是为了自己那点不能说的小心思?
他这是真炸了,直接炸了。
气势汹汹回到堂内,看着安静的众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不管是你们的女儿,还是侄女,甚至外甥女想嫁进秦王府,本官都不管,也不想管。”
“本官只知道,新太子的册封大典再商量不出具体的章程,本官的乌纱帽,你们的乌纱帽,通!通!都保不住。”
保不住乌纱帽,没了官位,家中女眷还想进秦王府的门?
做梦去吧!
礼部众人:……
好像确实是本末倒置了。
“来,衮冕到底是九还是十二?”
“当然是十二!”
礼部众人开始丝滑处理正事,也丝滑,再次开启吵架。
“九是亲王所用,太子再高一等,自然是十二。”
“十二可是最高,是皇上用的,太子怎能用呢?”
“确实是皇上专属,但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太子用过,用过的太子,已过三了。”
“反正九肯定不行!”
……
…………
礼部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氛围,而安静了好些天,除了上朝就待在乾清宫不见任何人的元丰帝,终于有动静了。
太监一路疾跑往东宫而去。
岑扶羲倒也没拿乔,听完太监紧张到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温和朝他笑了笑,按照往常的习惯,净面净手后又换过一身新衣,这才慢条斯理往乾清宫去了。
而元丰帝的怒火,也在长久的等待中消散了大半。
看着一身簇新慢吞吞走进来又慢吞吞行礼的大儿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了声免礼,又迅速挥散殿中伺候的人。
殿门刚一关闭,他就迫不及待起身,几步就从龙案后来到了岑扶羲的面前,火气散了大半,只剩无语和不解。
“你到底怎么想的?”
岑扶羲:“什么怎么想的?”
还在这装!
元丰帝闭目深呼吸了数口气,再睁眼后,直接把话挑明,“是你要在这个时候把老二送上太子位的。”
“他从前一直在军中耕耘,前面两*7.7.z.l年又几乎得罪了所有文官,如今还在外面飘了两年,他在文官之中,没有根基,没有声望,多是冷待。”
元丰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但怒火又重新涌上了心头,几乎咬牙道:“你敲打那些人做什么?”
“联姻是迎他回京最好的方式。”
“你为什么要阻止?”
不管那些人以后想做什么,只要他们的女眷进了秦王府,至少现在此刻,他们天然就站在老二身后,必须为他摇旗呐喊,这也要老二回京后融入朝堂最好的方式。
“他为什么得罪了所有文官?”
“他又为什么,要在外面漂泊两年?”
岑扶羲平心静气轻描淡写的两句轻飘飘反问,却如旱地春雷,砸在元丰帝的心头,怒火再次消散,心虚浮上双眸,他启唇数次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呐呐不得言。
岑扶羲看着别过头不和自己对视的父皇,他也低垂了眼帘,直言,“三年,三年内,扶光都不会迎新人。”
孤就帮他挡三年。
至于三年后,他就要自己面对了。
元丰帝:“为什么?”
“孩子,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岑扶羲:团团圆圆对不起,大伯不是故意拿你们作筏子,实在是你们祖父确实难搞。
“谁敢怀疑团团圆圆的身份?”
元丰帝皱眉不满,“谁敢?!”
“是啊,谁敢呢?”岑扶羲轻轻重复了一遍,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元丰帝,又问了一遍,“谁敢呢?”
元丰帝:……
他跳脚,他暴跳如雷,指着岑扶羲,身子都在打哆嗦,“你看着朕是什么意思?朕是那种会拿着孩子身份闹事的人?!”
“不知道。”
“儿臣不知道。”
岑扶羲垂下眼帘,似轻叹一声,苍凉划过眉宇,微勾唇角的嘲讽笑意,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自嘲,“儿臣只知道,您已经失信过很多次了。”
“迫不得已也好,顺势而为也罢,事后再如何愧疚,也改不了无辜的本质,不是么?”
元丰帝:……
他又垂下了头,再次不敢和自己儿子坦然对视。
一抹清晰的讥讽在岑扶羲眼底划过,又很快消弭,他平静着一张脸,依旧是那个清冷淡然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
岑扶羲:“三年,等弟妹再生过一次孩子就好,反正你也不缺孙子了,你急什么?”
元丰帝还是不愿,非常不愿。
哪里不缺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