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镜翻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迅速回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岑扶光,话还没出口,惊喜的笑容已经浮现在了脸上。
“你怎么会过来?”
说着话的同时人已经翻身下了床来,几步蹦到岑扶光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再问,“你怎么会来的?”
在船上的时候就说好了,刚回来的时候会很忙,大约会在宫里或者王府住几日。
这会子他的突然出现,对江瑶镜来说确实是一个惊喜。
“想你就来了。”
她眼中雀跃的星光让原本疲惫的岑扶光也上扬了唇角,俯身低头和她的视线平时,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声音缱绻低沉,“而且我猜,你也一样在想我?”
虽是询问,语气确实笃定。
他的话语落,江瑶镜双颊都覆粉晕,虽羞赧,还是点了头。
“恩,我也在想你。”
她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劲腰,仰头看着他,披散在背后的青丝从他伸手搂住纤腰的手背上划过,如云似羽,轻柔又酥麻。
岑扶光喉结一紧,视线刚停在她不点而红的朱唇上,却见朱唇一启,吐出一句话。
“我们现在就接着要二胎吧。”
岑扶光:“……啊?”
他一脸茫然,不知道话题为何会跳到此处。
可江瑶镜是认真的。
白天走了困夜里睡不着,她也不是只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还是在动的。
这动着动着就想起了一件要紧事。
孩子们的姓氏。
皇上至今还不知道两个孩子姓江,上的也是江家的族谱。
江瑶镜:“团团圆圆马上就两岁了,太医也说了,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可以再生下一胎了,我们接着生吧?”
“不是。”岑扶光一脸莫名,“你怎么突然想到现在就接着要孩子了?”
“孩子们的姓氏啊!”
江瑶镜瞪大眼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岑扶光,“只要怀上孩子,就算看到我肚子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如何生气的。”
就算有气,也得等自己生了再撒。
怀胎十月,足够他心情平静了。
岑扶光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唇边的笑意更甚,“不是说这件事我来扛,你如今这般说辞,是要帮我分担的意思?”
“昂。”
江瑶镜干脆点头。
最开始确实是想让他一个人扛,自己隐在背后来着。
但现在不同了。
“我喜欢你,自然不会让你一人独面风雨,而且还是因我之过。”
曾经岑扶光讨厌死了她的坦率,说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
但现在岑扶光却爱死了她的坦率。
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狠狠亲了一口此刻他爱死了的小嘴,亲完后才美滋滋道:“不用,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
“他已经知道并且,差不多算默认了吧。”
江瑶镜:“……啊?”
这下子换江瑶镜傻眼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才回京的第一天,岑扶光就直接上了,而且他在船上根本就没和自己商量过这件事!
而且皇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默认呢?
皇孙姓江诶!
“什么情况,你到底怎么说得?”
她一边急切询问一边退出他的怀抱,上下打量他,还上手到处摸,生怕他完好衣衫之下,会有自己不知道的伤痕出现。
“皇上没打你吧?”
“没有。”
岑扶光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摸,“本来也没想今天就说的,话赶话,就直接说出去了。”
亲手摸过一回,确定眼前人完好无损,江瑶镜心下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满心好奇,“那你怎么说服皇上的?”
“没有说服。”
“利诱。”
岑扶光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我告诉他海贸挣了多少钱了。”
江瑶镜:……
她先是不可思议瞪大眼看着岑扶光,得到他肯定的点头之后,她的表情也开始一言难尽起来,艰难低声,“皇上他,这么贪财的?”
岑扶光再度肯定点头。
“只进不出的貔貅,说得就是他。”
江瑶镜:……
她咽了咽了口水,一副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不该说出口的样子,整张脸都拧巴成了一团。
岑扶光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温声道:“别想了,反正事情解决了就行。”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他低垂的眼帘盖住了眸中所有的神思。
父皇大约察觉到了大哥的意图,也抓到了大哥海外屯兵的苗头,但他没找到具体的地方,或许也有不想认真找之意。
今日见到父皇,本来以为会是彻底的‘争锋相对’,毕竟大哥突然让自己上位,对自己来说是猝不及防,对父皇而言依旧是如此,甚至,还是一种‘逼迫’。
以为他会生气的。
但今日相见,他的生气是有的,但同时也有种诡异的轻松之感,是这两年里,本以为大权在握其实被人耍得团团转,所以丧失了为君的信心?
这种丧失,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
或许大哥才是最了解父皇的,他总能做出父皇绝对能接受的选择,哪怕是‘逼迫’,他比父皇自己,还要了解他。
不愿她被这些事情为难,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岑扶光丢到了一边,他弯身把她拦腰抱起,还未梳洗,就不上-她的香榻了,脚步一转,大步走向了贵妃榻,紧紧搂着她在榻上坐下。
“我后面几日真的会很忙。”
“要去抄家追债,要去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是真的过不来了。”
江瑶镜搂住他的脖子,“那我的惊喜怎么办?你不是说你单忙聘礼之事就忙不过来了吗?”
“大部分都交给父皇了。”
除了自己特地寻找定制的那几样,余下的常规聘礼,都交给元丰帝了。
“他是我爹,光靠内务司出聘礼怎么够?”
“我必须要从他私库里薅些好东西出来!”
江瑶镜:……
刚才还说皇上是貔貅,是只进不出的主,现在又恶狠狠表示一定要从皇上的私库里掏东西。
几乎可以想见这父子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是怎样的‘相爱相杀’了。
江瑶镜实在无法评价这对有些奇葩的父子两,也不想参与他两之间的斗争,只问他,“孩子们呢,在母后那边可好?”
半下午的时候宫里的太监就出来传了话,皇后娘娘留两位小殿下在宫里住几日,江瑶镜虽有些担心,但也只有一点。
那是孩子们的亲祖母,又盼了那么久,肯定会好好待他们的。
只怕两个孩子骤然换了地方,会哭闹。
“好着呢。”
岑扶光木着一张脸,“母后可劲纵着,要什么给什么,我劝了一句,不止父皇母后大哥给我冷脸,就连两个小东西有人撑腰都给我甩脸子了。”
“回来一定揍他们!”
“啵。”
江瑶镜忍笑在他脸上印了一个亲亲,“他们还小,得罪了秦王殿下,我给他们赔礼了。”
岑扶光不吭声,只是默默侧了脸。
江瑶镜了然,在他另外半边脸上又印了一个亲亲。
见他故作的不忿从脸上消失,她笑着窝进了他的怀里,“孩子们在母后那里,你有正事,祖父也有事还不让我插手。”
“怎么办呢,我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很无聊?”
其实江瑶镜只是随口的抱怨,没话找话,她这才回家,曾经的爱好都可以捡起来,光从花园子,她就能栽花,剪花,做花签,花染,甚至花酒等等,她可以寻无数乐子打发时间。
她最擅长的就是自娱自乐了。
谁料岑扶光突然来了句,“不,你不会无聊,你也会很忙。”
江瑶镜:“恩?”
“我早就寻了一堆擅长保养颜色的深宫嬷嬷,明日就会登门。”
岑扶光低头,笑望着她,“累这几个月,然后在大婚那天,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
江瑶镜从不吝啬对自身保养和对脸上的呵护,如今能得深宫嬷嬷的亲自保养,她自然扫榻相迎,这那里是累,这分明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