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行,江瑶镜满意了。
可她满意了,岑扶光不满意了,刚才还喜气洋洋美滋滋介绍府里详情的人,这会子都周身都快冒黑气了。
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啥的江瑶镜:……
别过头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伸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拧的同时恶狠狠道:“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因为那会子你还不认识我。”
“但现在你已经有家室了,外边的花,不能不仅碰,闻一下都不行,知不知道?!”
被掐了。
他反而笑了,喜气再度往外冒。
“媳妇儿放心,我绝对不闻,我看到就马上远离,任何花香都沾不到我身上!”
傻。
傻乎乎的。
江瑶镜想骂他傻,但嘴角又不自知的上翘,矜持抬颚,抬脚继续前行,只淡淡丢给他一句,“说再多也没用,看你表现吧。”
“我的表现一定是最好的!”
岑扶光长腿一跨就追了上去,抓着她的手就和她十指紧扣,又嬉皮笑脸插诨打科一番,终是把江瑶镜给逗笑了。
两人再度携手,开开心心漫步秦王府。
“对了。”
岑扶光想起一事,而这事一想起来,他的好奇心也跟着起来,很想知道。
“你上午和祖父在马车里到底说了什么,气成那样。”
“我当时都不敢问你,怕你迁怒我。”
这个问题让江瑶镜神情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第211章 我让祖父去准备后路了
江瑶镜抬眼看了一眼虽然好奇但神情很是轻松的岑扶光, 显然他不认为这个问题会出现影响他心情的答案。
她也笑了笑,继续前行,温声道:“还是那些亲戚, 他们过来这一趟确实算是尽心, 但这掩盖不了他们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 而且他们来这一躺,未必没有其他主意。”
虽未明说,但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江鏖大约又心软了。
他知道曾经那些在京城的江家宗族有多难缠,也隐约知道, 还在芙蓉城的时候,江鏖在外出征, 当时还稚嫩的小月亮是怎样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江家,而本该给她帮助的本家人,偏偏是最先‘动刀’的那一个。
岑扶光握着她手的手更为用力了些,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并非他挑拨祖孙情谊, 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江鏖顾忌血缘不算有错, 而被他们‘欺负’太多次的江瑶镜,不愿意惯着他们, 也没错。
“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骂人我堵嘴, 你打人我递刀。”
江瑶镜:……
“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岑扶光:你掐我的时候还少了?
但他看着自家小月亮清润的双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时,明智地把这句话吞了回来, 怂得非常快, “我这是表明坚决态度的夸张修辞。”
江瑶镜满意了, 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小眼神, 嘴角一翘,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岑扶光连忙笑着跟上, 同时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以后再也不问她和江鏖的事情了,这祖孙两都最看重彼此,那受气的只有自己。
“那边是哪?”
正悄悄瘪嘴的岑扶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银杏林中隐见黛瓦墨墙,安静肃穆。
“海潮阁。”
江瑶镜:“藏书楼?”
“恩。”岑扶光点头。
她眼睛一亮,“进去看看。”
“走呗。”
本来就是陪她,岑扶光无所谓去哪,她想去哪就去哪。
两人马上改了方向,即将踏入银杏林之际江瑶镜终于想起一件旧事,“对了,我外祖,我记得你曾经给过他皇家藏书楼的牌子?”
“恩。”
“他今天已经进去了,废寝忘食,老鼠入米缸。”
虽然今天几乎一整天岑扶光都在陪江瑶镜,但见善还是会见缝插针地告诉他一些事,而事关王妃的亲人,再小的事见善也会告诉岑扶光。
“放心,大哥派人守着他呢。”
大哥从来都很靠谱,听到这话的江瑶镜马上就放下了即将问出口的担忧。
两人携手踏进了暮色中愈发安静的海潮阁,此时正值金乌碎羽散落大地,沉寂的书墨也沾惹上了金辉,一室熠熠。
江瑶镜不自觉松开了岑扶光的手,而在这个环境下,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惊扰了沉睡的书灵。
沿着书架慢慢走过,视线把两侧琳琅满目的书名都尽收眼底。
江瑶镜有些怅然若失。
她已经许久不曾看过其他书籍了,这两年一直在‘茶’上面较劲。
也忘了,从前祖父出征时,更甚在程家的时候,自己一人独处时最常呆的其实就是书房,各种墨香她都了然于心,这个环境,才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安心的。
这两年,自己看似没有多少变化,其实,早就变太多了。
而跟在她身后慢慢踱步的岑扶光,没有错过她偶尔低垂眼帘时的失落。
“这是你家。”
清朗的声音在满是墨香的书架之中蓦地响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家里,无人拦你。”
他不知她此刻的怅惘是什么,但他不想看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所以打断了她的沉思,也告诉她,我永远在你身后。
这种从姑娘变成母亲,从娘家到婆家的种种感慨心绪,只有自己才真正清楚的,被改变被破坏的习惯,男人是永远无法清楚,也不会共情。
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
但自家这个虽也不能共情,至少他是用心的,而且如果你愿意告诉他,他也一定会尝试共情,虽然他尝试也没用。
至少态度是对的。
江瑶镜回头朝他莞尔一笑,碎羽落在她的眉眼处,满目温馨。
—— ——
日落时分的小小失落,在回到正院,在看到依旧满堂红彩的时候,瞬间就被丢开了。
今儿可是大婚第一天。
这一天可不兴什么遗憾失落怅惘的,这一天就适合造作。
夜纱刚笼大地,虽已不再噎到嗓子眼但半点都不饿的两人,都没有用晚膳的意思,你看我,我看你,眉头一挑,老夫老妻的两人,瞬间看懂了彼此的意思。
但还是有点小意外的。
本来以为会被邀请共浴的江瑶镜并没有收到邀请,她看着先行去沐浴的岑扶光,马上就知道了接下来肯定会有‘惊喜’。
果然啊。
白玉小浴池旁,是许久不见的,某人特地准备的各色名为寝衣实为破布的小玩意们,一整排衣架都挂满了,昨夜下人们准备的那件有些薄透的大红寝衣,在这里连小虾米都算不上。
现在的江瑶镜已经不会脸红了,她甚至饶有兴致得从头到尾都翻看了一遍,最后肯定点头。
他的审美和技术又进步了。
件件都好看。
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大红作伴,而大红,也需要刺激来衬,越刺激,越红。
沐浴完雪肤愈发白皙的江瑶镜站在衣架前,果然伸手。
而已经沐浴完正坐在床边装模作样看书的岑扶光,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江瑶镜裹了一声红绸袍子出来的时候,先是一怔,然后是不可置信。
她真的选了那一件?
不可能吧。
还以为她会把那件摔在自己脸上,因为那件,自己做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太超过了,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手中的书一丢,人也跟着站起身来,落地的声音刚响起,他的人也来到了正单手拢着衣襟巧笑盼兮看着他的江瑶镜面前。
岑扶光凤眸黑沉,直直看着她。
他也没有询问,而是直接伸手,灼热的手掌覆上了她正拢着衣襟的手,江瑶镜眉眼一动,不用他用力,直接松了手。
刹那间,水缎衣袍滑落,雪地红梅的美景直接在他眼里展现。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景,他喉结滚了一下,又滚了一下。
这根本就不是一件衣裳,因为没有任何布料。
红宝石串成的链子,站在原地还好,一动,什么都遮不住。
江瑶镜动了,玉足轻抬,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睛也红了。
……
…… ……
看着散落一地的红宝石,刚才在汤池又胡闹了一回的江瑶镜即使浑身发软还是用力掐了他一把。
“败家玩意!”
“你父皇知道你这么会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