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自己的小心思,他都知晓吧。
但这两日,他仍选择对她全心全意地信赖和呵护。
柳云诗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跳逐渐加快,一股冲动窜入脑海。
她在门前静站了一息,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浴室的门。
偌大的浴室白雾氤氲,潮气瞬间蒸腾着将她包裹。
柳云诗缓了一口气,透过濛濛水雾,看清了倚靠在浴池边的男人。
男人肤色白皙,遒劲的肩背比之昨日透过寝衣看到的还要震撼,他的双臂伸展搭在浴池边沿,脖颈微微后仰,凸起的喉结嶙峋。
柳云诗瞧见他微闭着眼,面上被水汽蒸出淡淡的潮红。
一瞬间,那夜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来,让她呼吸都止不住轻颤。
“你来做什么?”
季辞的声音不大,隐在哗啦啦的水声间。
柳云诗吞咽了一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他身前,衣裙如花瓣一般朵朵飘零,逶迤了一地。
季辞猛地睁开眼睛,瞧见她的样子,呼吸猛地一重,额角青筋暴起,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柳云诗!把衣服给我穿回去!”
柳云诗非但没有听他的话,反倒将身上仅剩的一件也轻轻解开,双手环在胸前,白腻腻的雪肤如水从指尖溢出。
她看了他一眼,踩着台阶一步步下了水,走至他身前,双手捧着他的两颊让他直视自己。
“表哥——”
她的眼睫快速颤动,娇艳欲滴的唇发出娇柔的嗓音,“看我。”
他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盯着她,喉结明显一滚。
“柳云诗。”
他的嗓音沙哑,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呼吸变得难以控制,“再说一遍,起来,出去。”
“表哥……”
柳云诗靠近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捧着他的脸,缓慢地分开双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的呼吸都陡然一滞。
“表哥。”
她又软软的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娇媚。
季辞身子一刹那绷得僵硬,眼底墨色如同灼热的岩浆一般疯狂涌动。
他紧扣着浴池边沿,指节因为用力变得森白,后仰的弧度恰好突出剧烈起伏的胸膛。
季辞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你不必为了讨好而刻意如此。”
他说话时的声音粗哑,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
柳云诗像只软绵绵的小猫,倾身在他怀中,细嫩藕臂环上他的劲腰,眼中噙着潋滟春水,委屈低嗔:
“表哥是不喜欢我么?”
她一脸无辜地凝住他。
季辞擒握住她向下探去的手腕,眸底渐深,欲望翻涌粗热的气息,捻过她薄红的耳垂。
他们的身体紧挨在一起,脸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看见她脸上泛起的潮红。
视线睡着雾濛濛的眼眸缓缓向下压,少女红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鲜嫩水润的舌尖,惹人怜爱的模样似乎在邀请他去品尝。
季辞手背青筋暴起,眸底涌起危险的暗光。
柳云诗尤不自知般,向前俯去,伸出粉嫩的小舌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舔了舔,见那喉结激滚得厉害,她想了想,轻轻含吮了上去。
只一瞬间,一切便都失控了。
他猛地抬腿凑高她,箍着细软的腰压向自己,在她惊声嘤咛间,倾身含住莹润香甜的唇瓣。
方才克制得太久,这次的吻又重又急,鼻尖微微错开与她相抵,用力撬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一路攻城略地卷扫涤荡。
他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像铁网一般包围着她,几乎将她揉碎。
柳云诗脑中一片空白,顺从地闭上眼睛,承受着他凶猛的吻,睫毛不自觉变得潮湿。
渐渐的,他的吻慢了下来,变得缱绻。
他轻轻离开分毫,一边逗弄着她的小舌,一边看她闭眼轻颤地模样,眸子里染上一层欲色。
湿润的吻松开她的唇瓣,顺着唇角落在下颌,纤长的脖颈微微后仰,献祭一般送到他面前。
水雾凝成的晶莹缓慢滑落,季辞轻轻将那滴水珠吮去,换起怀中人的一阵轻颤。
他抬高了腿,让她可以坐得更高,俯视着他。
他的手掌托在她肋下,掌着不断起伏的柔软边沿,拇指缓慢摩挲。
浴室昏暗,愈发衬托她的身上白得不可思议。
让人想起冬日时,雪覆山峦,红梅点彩。
季辞指腹慢条斯理地划过,柳云诗陡然僵住。
惊呼从紧咬的唇间溢出,眼角湿润,“表哥……”
季辞抬头,慢条斯理地拭去她的泪,“如今怕,也晚了。”
-
回京的官道上漆黑一团,只有月色落下清冷的光。
两边的树林中浓雾渐起,一人一马疾驰在路上。
未出片刻,前方出现一座驿站,马上之人猛拉缰绳,骏马前腿离地一声嘶鸣,稳稳停在驿站前,鼻息粗重地喘着。
不及马匹停稳,顾璟舟已翻身下马,疾行至驿站中,声音中透着烦躁,“可有快马!”
今日驿站值守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见他衣着不凡又风尘仆仆的模样,当即不敢耽搁,上前道:
“回公子,倒是还有一匹马,只是这马也是傍晚时才回来的,此刻尚在喂食,还需等一会儿。”
顾璟舟剑眉紧蹙,又无旁的法子,只能催促他尽快。
那男人应声去后面催促。
顾璟舟在原地烦躁地走了几步,出门去到院子中站着,下意识往腰间摸去。
察觉到腰间的荷包早就不知丢在了哪儿,他又焦躁地掏出怀中的信不断摩挲。
他本没这么着急回京,但昨日他派去扬州的人来禀,说柳家在前段时间遭了难,一家数口尽数死于非命。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将信捏烂,当即就要改道直接去往扬州。
还未出发,紧接着又来了一封信,属下说经过打探,柳姑娘似乎逃了出去,只是不知所踪。
顾璟舟第一想法就是她应当是去京城找他了,便立刻问程宿,也就是那日的白衣男子要来了一匹快马。
正想着,门口又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
程宿从门口快步进来。
见到顾璟舟的身影,他神情一松,一边朝他走来,一边掏出腰间的水囊,“公子,喝些水吧。”
从昨夜到今夜,整整t十二个时辰,公子都是在马背上度过,滴米未沾,滴水未进。
若非这匹马实在需要休息,公子怕是能不眠不休地赶回京城去。
顾璟舟抓过他的水囊猛灌了几口,衣襟沾湿了不少。
他擦了唇角的水渍,看他,“你不必跟着。”
程宿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又拿出怀中的糕点递过去,“公子先吃,我去里面再灌些水。”
顾璟舟抿了抿唇,接了过来。
虽然实在没什么胃口进食,但他长期征战,也知道体力对于此刻自己的重要性。
勉强着吃了两块儿糕点,驿站的人牵来了喂饱的马匹。
顾璟舟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见程宿还在跟里面的人借水,他对那牵马之人说,“告诉他今夜没马没粮了,让他歇一夜再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换上新牵来的马,猛抽缰绳,打马离开。
程宿在里面听见马蹄声,回头一看,早就不见了顾璟舟的身影。
他长叹一声,收了灌满的水囊,对人道了谢。
刚一走出去,见方才给顾璟舟牵马的人张口,他打断他,“阁下不必多劝,我是势必要跟上去的,只是想问阁下可否有止血药和绷带,能给在下一些?”
顾璟舟的马没时间换,他的马却是在马路上换过的,还能再跑。
虽然顾璟舟穿着黑衣还极力遮掩,但方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他的腰腹处已经被血浸透。
他必须要赶上去,防止他再出意外。
那驿站之人一听他这话,也不再多劝,忙去取了止血药和纱布过来,替他在马上绑好,目送他扬鞭而去。
-
夜色依然深重。
只是浴室中燃着昏暗的灯火,水光氤氲下,不知外面已是更深露重。
柳云诗早就软在季辞怀中,唇瓣被他吃了不知多少回,微微红肿。
玉白脖颈覆上一层薄薄的粉色,遍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一直到水中。
在吻落下时不断起伏,唇齿中几乎要泻出呜咽。
季辞克制地轻吻着,“此刻一切还来得及,现在出去,我还可以放你离开。”
柳云诗双目有些微微失焦,胸膛起伏着,轻喘了片刻。
“表哥昨夜不是说要教我么?”
水面轻轻晃动,她婉转的嗓音染着媚意,“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