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哼一声,腮骨楞起,琥珀色的眸中盛着晦暗,定定看了她良久。
柳云诗亦睁着水雾濛濛的眼睛回看向他,手臂慢慢动了动。
他喉结滚了滚,忽然轻嗤一声,抬手轻轻擦掉姑娘的泪,闷笑,“有些不对,不应当在掌心。”
他顶着她的膝。
“乖,起来些。”
柳云诗闻言,粉面覆春,却还是乖乖照做。
她的乖巧让季辞心生愉悦,他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问她,“想要尝尝你眼泪的味道么?”
柳云诗檀口微张,眼神依旧迷散,“什么意思……”
骨节分明的手指就着温热的泉水拨开谜障,喂进她蜜意湿润的小口中。
她顿时睁大了美目,泛红的眼尾沁着水光,指甲掐进季辞肩膀的肌肉中,抑制不住地轻颤。
那张湿润的小嘴很快将他的指尖裹紧,吞吃。
季辞吻了吻她的唇瓣,耐着性子停住。
“应当去到这里。”
第29章
“表、表哥……”
柳云诗泫然欲泣,只能小口小口呼吸,下意识收紧,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紧张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嗯,尝到了么?”
他漫不经心地应着,喂她吞下小半截手指,进得有些艰难。
“放松。”
季辞拇指轻捻粉豆,语气肃然,宛如正在教育学生的夫子,带了几分惩戒。
柳云诗被他罚得呜咽着躲了一下,又被他抓回来。
她鼻尖沁出细汗,秀眉微微颦起,眸光破碎地咬住下唇,所有注意力都聚焦于一点。
她想起那只好看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沾过血,也替她拿过寝衣,此刻被自己含着。
“表哥……”
她意识涣散地微喘唤着,下意识将他包裹进来,红艳软润的小嘴一点点被撑开。
他仰头吻她的唇,两人相贴的唇间,隐约可见交缠的红润舌尖。
“若不这样,待会儿你会疼。”
季辞拇指捻着安抚她的情绪,另一只攥着她的手也配合着轻抚。
如云雾如水流从指间滑腻地溢出,男人手背青筋凸起,虬结蜿蜒在粉雪上。
她仰头轻喘,像一团棉花,在他怀中被摆弄成任何形状。
波光粼粼的水面薄雾缭绕,池水飞溅。
浴室中的两人相拥亲吻,任谁也猜不出暗潮汹涌,早已吞吐得汁水横流。
柳云诗受不住堆积的感觉,想要剧烈喘息,却又被他将呼吸尽数吞去。
窒息令她脑中空白一片。
暗香浮动,一波波热浪在室内涌动,柳云诗紧绷的身子被吻得发软,一汪水歪歪斜斜地化在他怀中,连婉转的语调都没了声儿。
细腻如瓷的雪颈上有被吻到窒息的薄薄红晕。
池水溅出岸边,季辞将她被汗贴在颈间的的发拨开,轻笑,“瞧你吃得。”
柳云诗云里雾里地抬眸,水雾朦胧间那只好看的手近在眼前,昏暗的光线照过来,修长的手指水淋淋往下淌着。
像是浴池中的水,又不全是。
她骤然清醒过来,如被鱼钩惊动的鱼儿一般,倏地一下背过手指在身后揉搓,小脸上满是通红的羞赧。
季辞轻笑,“这还只是序章,后面的确定还要学么?”
酸胀感还未散去,柳云诗陡然察觉剧烈跳动的筋络。
她脊背一僵,小脸瞬间吓得花容失色。
那次她亲眼看见过有多骇人,她还记得当时她的中指和拇指环住之间,差了好大一截。
她心跳剧烈,下意识躲避,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犹豫了一瞬,重新过来抱住他。
“我愿意的,表哥。”
她说出的话带着颤音,紧闭着眼睛,眼睫快速颤动着。
似乎在强忍着,等待那一瞬间的来临,方才还泛着粉红的脸颊此刻也隐隐有了几分惨白。
察觉到她的反应,季辞眯了眯眼,似乎早在意料当中一般。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从腿上放下来,阖上眼眸,静静平复着,“你出去吧。”
柳云诗腿还软着,坐在他旁边心有余悸地喘息,视线偷偷瞧着他的神色。
当箭在弦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准备好。
不知是对他做不到如此付出,还是自己本就对那件事心怀恐惧,亦或是……两者皆有,自己根本就不够信任他。
季辞沉眸轻喘了半晌,回眸见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嗤一声,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带到岸上。
自己随意披了件衣裳,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裙一件件捡起替她穿好。
“回去吧,我没有强人所难的喜好。”
他的嗓音晕染着潮湿的沙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柳云诗还在方才的余韵中,双腿发软,怔懵地任他给自己穿好衣服,直到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她才陡然回过神。
“表哥……”
她搂住他的脖颈,看向他的眸中满是愧疚,小心翼翼道:
“没有强人所难,我可以……”
“柳云诗。”
季辞第一次沉了声,对她说话用了严肃而不耐的语气,“我是个正常男人,此刻能抱着你出来已是极限,你现在最好闭嘴!”
他自来情绪克制,很少有这般气急败坏的时候。
分明主动进来勾他的是她,撩起了火最后退缩犹豫的也是她,偏生她还是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让他无法对她生气。
柳云诗被他说得噤了声,小心翼翼在他怀中缩着脑袋装鹌鹑,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男人方才从浴池出来时匆匆披了件外衣,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好,衣襟松松垮垮地敞着,水珠不断从他白皙坚实的胸前滑落。
她眼看着一滴水滴,从他的喉结滚入他衣襟深处,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裳。
季辞压下眼帘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柳云诗能感觉到他视线中的隐忍和克制,以及一丝十分明显的烦躁。
似乎自己从昨夜到今夜……一直在惹他不快。
她的心中不免忐忑,总怕自己这般“恃宠而骄”会让他没了耐心,又回到从前的日子。
如此想着,当季辞将她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她一冲动又拉住他。
季辞回头看了她半晌,轻叹一声,回身安抚:
“罢了,我没生气,回隔壁重新洗一下,你自己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不想你有一丝勉强。”
他抽开袖摆,“从今往后都不必再提了。”
柳云诗还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t什么,心中情绪万分复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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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原本在隔壁房间的偏房里打盹儿,想着这么晚了主子应当不回来了。
就在他喜滋滋地想着今夜主子与表姑娘玉成好事,自家主子这二十一年的童子身终于要交代出去的时候,忽的听见隔壁主屋传来动静。
陈深一惊,急忙起身。
刚出房间,就见季辞推门进去的背影,他眉心重重一跳,赶忙跟进去掌了灯。
待瞧见自家平日里最是衣衫齐整的主子披着一件凌乱外裳,半敞不敞的衣襟下,喉颈和胸前还点缀着几个小红点时,陈深不由一愣,又急忙去瞧他的神色。
男人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回来后站在案前净手。
陈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
“主子……”
季辞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一壁擦手一壁淡淡道:
“打桶凉水来我屋子,再去寻身赶紧寝衣来。”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平素里对他交代旁的任何事情一样。
陈深听他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多问,应了声,去厨房吩咐人抬水。
季辞进去洗了没多久,便重新换了干净的寝衣出来,见陈深还立在外间,系腰带的手不由一顿,撩眼睨他:
“你怎么还在这?”
陈深身躯一震,陪着笑道:
“看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公子若是要歇着了,我就下去了。”
“去吧。”
季辞不再看他,朝床榻边走去,陈深踌躇了一下,悄声退了出去,却又不敢走远,想了想还是守在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