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之不好直接问楚盛窈,只道:“我乃贵府夫人的侄儿,姓李。”
门房从未听过什么李姓侄儿,还是派人去禀告。
楚明妍初初听见此人,也是愣了会儿神,“你只回他,人已走。”
当初她婉拒自家儿郎与楚盛窈的婚事后,便传来楚盛窈和李远之定亲的事儿。
李远之高中后退了亲,楚盛窈另嫁给褚昭,其中事,她知晓的不多,但大抵能够推断出来。
门房将话带回,李远之一脸的颓圮,身上的精神气儿,都被抽走了大半。
他本以为,还能见上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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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都府,不过几日,竟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褚昭回了府后,便一直留在了书房,可见其事务繁重,可竟然还去接她回来。
尤其是他来回不过隔了一日,即便是休息了一晚,眼底的倦色很容易看出来,回程的时候,他也是多数靠在车壁上,假寐,休息。
如今刚回来,便要处理公务,没个休息的时间。
楚盛窈瞧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回了院子。
修整后,舟车劳顿也消弭,寻了个好天气,她叫人准备了画案。
窗外的蜀葵快要开败,也该留下些存在的痕迹。
刚画了会儿。
金贵满脸喜色的跑到了楚盛窈跟前,“少夫人,世子将暖霞给赶走了。让她先前出言不逊,竟然说出不受您管教的话,即便她是夫人送来的又如何!”
楚盛窈才想起暖霞的事,她将人赶到了外院伺候。
如今瞧来,她离开东都府后,又发生了什么,引得褚昭生了怒,将人给赶走了。
倒没有什么喜不喜的,她没将人放在心上过。
不过是初来时,听了那些谣言,行事谨慎,生怕真的将褚昭在意的人,给弄走了。
直到后来晓得不过是谣传,也有褚昭刻意为之的缘故。
楚盛窈坐在小案上,原本描摹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竟画不下去了。
他做了许多,桩桩件件,都超出了她的预想,亦能叫她震惊。
人非草木,可她却实在不想费太多的心,或者说她在克制着那颗心。
褚昭越是待她好,她心头便越是愧疚。
她也怕,有一日她真对他动了心。
情之一字,最能磨人,她听过许多的痴儿怨女的事,所见的夫妻大都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平白多了那些东西,累人的很。
风吹过,她逐渐平和起来,望着景色,再次提笔,原本隐隐动容的心,被她压的平静。
宋堇色从云州回来,便上门递了帖子,两人在马车上说的事情,虽有了些眉目,但还需细细规划。
楚盛窈既然决定与宋堇色一同做生意,自然得将一切都处理妥当。
两人聊了会儿,并签订了契约。
临走前,宋堇色忽然道:“少夫人,若是那话本看完了,我还有。改日便叫人给你送过来。”
“不不用了!”楚盛窈说话难得结巴,“堇色自个儿留着吧!”
“甭与我客气,”宋堇色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多的是!还有好几箩筐呢!”
楚盛窈一阵呆愣,被她的话所震惊,她以为那些东西,便算是珍藏,宋堇色竟然还有许多。
一想到上面的荒唐,楚盛窈红了脸,连连拒绝。
宋堇色却道,“那物什,少夫人定不晓得如何用,改明儿我将书给少夫人送来。”
想起那些个形状明显的东西……她直接大惊失色。
“别!”楚盛窈连忙出言制止,“堇色还是饶了我吧!”
宋堇色抿唇,勾起抹笑,便不打算再逗她了。
不过,她还有旁的东**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楚盛窈长舒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用晚膳时,楚盛窈才得以见褚昭,前几日他着实太忙了些,书房的灯,经常燃到半夜,她端补品过去的时候,褚昭经常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今日也算是忙完了,”褚昭给她夹了块儿糟辣鱼,“明日我带你四处逛逛。”
楚盛窈来东都府两月,他还未曾陪她四处走走。
她将鱼吃了干净,如今这辛辣的食物,吃着也习惯起来。
“好啊,”楚盛窈亦夹了块给他,“夫君也多吃些,瞧着都瘦了。”
褚昭听话的将东西吃了,嘴角一直噙着抹笑。
难得他忙碌了这般久,才空出时间来。
夜间,熄了蜡烛,楚盛窈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紧紧的将她搂抱着。
原以为褚昭是要做什么,他只是抱住她。
记起褚昭在云州的那个晚上说的话,可回到东都府后,他一直忙于公务,只是今日才得了空闲……
想到一半,楚盛窈立刻反应过来,她可并非是想要,只是记着他说的话。
因涉及到此事上,褚昭向来都会为自己谋取好处。
可却久久未动。
这么一瞧,她觉得有些古怪,可又不好将话说出口。
若说了,像是她贪的很。
“睡不着?”
楚盛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就睡了。”
忽然,她腰肢处多了只手,寻到她腰窝处,又抓住她的肩膀,她身子迅速的被翻转了过来,那手自她后背绕过,蠢蠢欲动。
楚盛窈心道,果然。
一切不过表象,褚昭一如既往的,要将欲字按在她头上。
“那我搂着你。”
“夫君才想呢!”
楚盛窈:……
第89章 第89章
楚盛窈听清褚昭说了什么后,她用被褥盖住脑袋。
心里忍不住哀嚎,着实太尴尬了!
此言不出还好,一出真就成了她想。
或许他未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这般自欺欺人,可以褚昭的聪慧,瞒得过谁去!
她迅速说了句,“妾身累了,夫君早些休息。”
憋笑的沉闷声在她的耳侧响起,只闹得她彻底不敢睁开眼睛。
“夫人且说说,为夫想什么?”褚昭将被褥中的她,给弄了出来,免得她将自己给憋着了。
瞧她装的镇定,可跳动的眼皮,早就暴露了她的想法。
褚昭的手一直环在她的腰间,将她牢牢的抱住,尾音上扬,“嗯?”
磁性的嗓音逼的人缩了下脖颈,她肌肤有些泛麻。
想什么?她哪里晓得?又非他肚里的长虫!
“妾身困了。”她直接避而不答。
他胸膛处震动,比方才要剧烈了些,就连笑声都未掩饰。
有那么好笑吗?
她不由得在心头暗暗讨伐起褚昭来,谁能料到今夜的褚昭这般的无用,有本事拿出以往的骁勇来!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
“好,睡吧。”褚昭终是笑够了,替她压了下被角,也闭上了双目。
她见他似乎并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半眯着眼瞧了下,只见他入了眠。
她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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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府不愧是山水之地。
群山峻岭,威武的很,远处湖泊中,老伯撑着船撒渔网,一网下去抓了不少的鱼。
楚盛窈在褚昭的搀扶,下了马车。
此处风景秀丽,可惜过了盛夏,快要入秋了,野花已经开败。
李嬷嬷他们紧随其后,挎着篮子,里面带了些餐食。
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离了楚盛窈他们些距离。
“夫人觉得东都府如何?”褚昭忽然问起。
不晓得他说的何意,楚盛窈还是照实了说,“极好,几乎叫人流连忘返。”
至少比起京都好上许多,她来此见过许多女子的自在。
因房事不顺,敢于夫婿和离,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宋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