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了其他的意思,公侯之家,子嗣是首要的。
褚昭手放在她的腹部未动,“不急,不过是想有个与你我血脉相连的孩子,男女皆可。”
她又道:“若只是女孩儿呢?”
“那也极好,我教她识字写诗,你教她画画。盛窈的画技便是为夫都望尘莫及。”
“若是只有女孩呢?”她又道。
这话说的糊涂,镇国侯府下一代,怎可能没个男子来继承,便不是自她肚子里出来的,都必须有,她浅浅的勾起抹笑,自答道:“若只是女孩,也该放在手心疼。”
褚昭吻落到了她的眉心,“只要肯努力,想生多少,便有多少。”
他的手继续往上,细细揉捏着,如愿瞧着她呼吸逐渐急促,咬了口她的耳垂,两人的位置又变了。
这张小榻不大,挤上两人也是勉强,连个翻身的地方都没有,吻落到唇角时,她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有了孩子,她亦不会胡思乱想。
气息相近,他还是那般的侵略,她的柔完全化作了细线,缠绕着他,连整个心也被围住。
一切快要乱了,剧烈的敲打声,打断了再次倾盆的大雨。
褚昭抬起头,眉眼中不耐,更甚着厌烦,垂眸又被她吸引了目光,她眸光紧闭,能包容他的任何行为,让他再次垂首。
这一次,敲打声再度传来,不间断的响着,似有他们不开门,便不罢休。
褚昭扶着楚盛窈起身,替她整理了衣服,又将自己整理妥当,光是在屋里便能听见垂花门外的吵闹声。
百名和李嬷嬷他们似乎在劝阻。
走下台阶,已经没落雨了。
褚昭打开门,眸中戾气没有掩饰。
郑诩后退了步,不过很快振振有词,“大白日关什么门,做何亏心事呢!”
“这是内院,郑六!平原公是如何教导你的!”褚昭斥责道,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郑诩瘪嘴,很委屈,“我是客,你们将客迎进门便不管了,还好意思说我。”
他本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偏这几日下了雨,连门都不好出,平日里又不常见褚昭他们,他实在憋不住了。
见郑诩还顶嘴,本就被打断了好事的褚昭,哪里会给他好脸色,“你我两家现是姻亲,我虚长你几岁,在这东都府的地界,管教你的资格还是有的。念在这几日有雨,不好叫你赶路,便让你留下,也不该这般没规矩,闯入内院。”
郑诩眼中的褚昭都是恭谦礼让的,端起君子的姿态,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疾言厉色。
他看向他身后的楚盛窈,眸子清亮了瞬,转而下垂,“楚姐姐。”
褚昭越发不耐,“若无事,便离开!”说完便向百名示意,想将人赶走。
“等会儿,”郑诩连忙道,“我晓得楚姐姐也要回京都,不若我护送楚姐姐回去,路上多个人也安全些。”
褚昭眸子一黑,气势比方才更加的迫人,“谁说的!从何处听的!”
郑诩被褚昭吓了一跳,将听闻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外边都在传,褚世子欲与周府结亲,说侯府少夫人不日回京都,会与她商议此事。”
第94章 第94章
实在太过荒谬了。
谣言如利刃,杀人于无形,若是这传言愈深,怕是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褚昭抓过郑诩的衣袖,手背上青筋迸发,“听谁说的!”
郑诩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自诩武功高强,却在方才褚昭抓来时,连躲闪都来不及,呼吸被遏制。
他扯了扯衣领,“放,放开。”
褚昭松开了他,神情格外的凝重。
若只在府中流传还好,若是传到外边,就麻烦了。
郑诩见此,也将事情说了,他在府里待着无聊,又不好外出,便在亭子里逛,夜间瞧见两个小厮说起的。
当时虽然天黑,可他们提着灯笼,郑诩还记得他们长得何模样。
褚昭立刻召集府中人,郑*诩很快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两个小厮战战兢兢,只道是京都家里的人给的信中,说起过此事,也是想趁此机会,与少夫人一道回京都。
褚昭立刻叫侍卫去找小厮所说的信,他们抖得越发的厉害。
待侍卫将东西全部搜出来,并没有所谓的信,小厮立刻跪地求饶。
“是是夫人叫我们说的。”
小厮磕头的声音,阵阵都磕进褚昭的心中。
楚盛窈面无表情,一茬又一茬,早在褚昭将那些女子送走,她便想过王夫人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没想到是这些。
她最讨厌的,便是流言,杀人无形,亦像是巨浪,卷了人进去,又推向更深的深渊。
人往往都是屈服于流言,一人言,百人言,说的人多了,也不必顾忌真相。
即便非真,只道:非我言,旁人皆这般。如此便可将自己摘个干净。
放出镇国侯府与周府的事儿,无非就是想要威逼人,叫褚昭认下此事。
褚昭快速将府内查了一遍,好在这些话并未传出府去。
只不过,母亲做的事,实在是太叫他失望了。
他转身看着楚盛窈,眼中的歉疚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楚盛窈坐在椅子上,有些疲倦,打了个哈切,眼角沁出泪来,瞧褚昭望向她,她便回了个笑颜。
褚昭手逐渐的捏紧,胸腔此刻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
她极好,可他无法扭转母亲对她的看法,只能够护着她,可却发现他未能将她全部的护着。
有些腌臜之人,偏要往她跟前蹦跶。
褚昭朝着百名示意,这两个背主的东西,不该留在府中,连同他们的家人!
不知褚昭怎办做的,一封信后,镇国侯消停了些,原本叫她回府,可近来的信中让她与褚昭述职时一同回去。
不过是一月多的时间,也无妨了。
寒风凛冽,脸上刮过的风,犹如刀在割般,到了冬日的东都府是没有雪的,偶尔会有冰雹。
楚盛窈寻了个机会与宋堇色一同外出,去山野查看高岭土时,便遇上了。
打在人身上疼极了。
本想曾回京都前,查看一番的。
如今两人只好坐在了马车上。
“有件事儿,还请锦瑟帮忙楚盛窈简单的说了,她想以融风的名义拿出五成利,在东都府城门口设善堂的事儿。
这些日子,雨下个不停,庄稼毁了不少,农家的收成也不好,还要缴税,能帮点也是好的。
宋堇色惊讶,五成利,那可是不少的钱,换做是她舍了这么些钱,肉疼的很。
依照楚盛窈的意思,她还不想以镇国侯府少夫人的身份行此事。
隐匿身份,行善事,不求回报,此乃大义,她甚是敬佩。
楚盛窈没想到这层,只是比起镇国侯府少夫人的名头,她宁愿以融风掌柜的身份行事。
无他,镇国侯府少夫人可以有两人,可融风的掌柜只她一人。
两人说着说着,宋堇色又埋怨起她的前夫来,“你说他那般的虚,不想着好好治疗,偏要娶妻作甚?遮掩他的不足,还差点儿耽搁了我!可恨啊!若换了个性子懦弱的女子,还不得只能忍着。”
“堇色当真只是因房事才和离的?”楚盛窈问道。
听宋堇色提了很多次,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什么只因?!”宋堇色不假辞色,“房事和谐,极为重要之事,幸好逃离苦海的快,不然一生都被耽搁了。”
“旁人或许觉得这不过小事,且女子该矜持些,多了便成了**。可婚姻一事冷暖自知,不合适对女子而言,亦是一生的耽搁。”
她忽然好奇起来,“可你娘家呢?”
“他们?”宋堇色笑道,“我有钱,与众位夫人相处的好,他们还有何不安心的。”
女子离了生家,离了夫家,还能过成这般模样,她也替她开怀。
看着宋堇色惬意怡然的笑,心底艳羡,她未曾发觉有颗种子,在逐渐的破土。
东都府真是个极好之地,山水皆自由。
叫人流连忘返,舍不得!
“褚大人一瞧便是有力道的,少夫人在这上面应该很受用吧!”
忽然宋堇色口中冒出这句来,她耳朵都烧红了,“尚尚可。”
宋堇色又道;“男子只顾着自己爽利,鱼水之欢,得舒畅了两人,才是好的。”
“咳咳,”她又怕宋堇色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看见小桌上放着的两本书籍,随手扔给了宋堇色一本,“堇色这书,我可看看?”
宋堇色点头,笑容真切,但细看有些怪异,像是荡漾的水波。
楚盛窈看了下封皮,没发现宋堇色的神情。
《秋水缘》名字倒是雅。
看了会儿,大抵讲了杀猪女与农汉的故事,看了几页才发生,杀猪女非杀猪女而是侯府千金,农汉也是世家子。
这两人的癖好着实有些难以理解。
这般的话本真有人会买吗?
另一侧宋堇色看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嗤笑。
真有这般的好看吗?
她只觉得这东西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又翻了一页,她仓惶的合上书,啪的一声,书页互相击打发出声响,让宋堇色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