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示意。
等回了自己的座位,王夫人给她递了个眼色,叫她老实些,别随意走动。
她像是未瞧见,撇过了头,与褚清溪说着话。
正好这时,楚明妍领着王长行和王长执走了过来,她看着王夫人,一来便露出讥讽的笑。
王夫人不曾见过楚明妍,只觉得她好大的胆子,刚要怒斥。
楚明妍自然不是个任人欺辱的性子,且楚盛窈已经起了和离的心,现下有仇报仇,可不用顾忌什么亲家的面子,“王夫人,我是盛窈的姑母,久闻不如一见,听闻琅琊王氏一向最重规矩,如今瞧果然,王夫人最最重礼仪的,竟然也学商人一套,弄个什么平妻,也不晓得琅琊王家人,瞧自家外嫁女变成这么个德行,定会羞的连脸面都不要了。”
“你!”
“你什么你!自诩最守礼,谁不晓得琅琊王氏不过披着个壳子。我看你面大心不大,比针眼儿还小。我侄女多么良善的性子,嫁与你家是你修来的福气,偏要做个恶婆婆,瞧你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儿。青楼中老鸨,便是做的给恩科牵线的活计,如今你也给自家儿子做牵线的活儿,这不是一模一样嘛!”楚明妍自然不会给她机会,一番话堵得王夫人下嘴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只能坐在位置上气的发抖。
周围看客不在少数,皆诧异的看向王夫人。
平妻?世家人可极少做这种事儿!
什么花开并蒂,根本就是不顾规矩,家中事儿连大小都分不出。
“盛窈过来,”楚明妍喊了声,“她们都未曾想过给你留面子,你何须跟这堆烂泥待在一处。”
楚盛窈离开站了起来,手忽然被褚昭拉住,他希望她留下来。
她看向楚明妍,最后挣开了褚昭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楚明妍走去。
“慎之,你媳妇如今是要翻天了!”王夫人怒不可遏。
“母亲,盛窈一句话都未说。”褚昭如实道。
他的手空落落的,抓不住她,她毫不犹豫的离开,身旁的位置没了人,他心也空荡的很。
只偏头盯着楚盛窈的方向。
楚明妍的位置也不算低,就在镇国侯府的左下侧,她坐在楚明妍身旁,左手边是王长行。
王长行特意端了点心放在她的面前,不晓得说了什么,两人脸上皆是笑。
她受了委屈,偶然任性也是应该的。
褚昭目光一直未曾收回,就这么盯着,握住的茶杯不晓得何时碎了都不晓得。
永成帝和妃嫔们一道来时,众人连忙行礼。
“陛下万岁,皇后千秋。”
永成帝的左右两边,分别是皇后和赵贵妃,紧接着便是林诗雅。
几位皇子亦是跟在后面,不过却不见太子的身影。
即便是皇后千秋宴,永成帝也不打算放了太子出来。
李公公宣布开宴后,三皇子应该说如今的盛王,领着诸位皇子朝着皇后敬酒,“愿母后千秋喜乐。”
皇后只抬手,朝他们示意,“盛王婚事将近,愿与王妃恩爱白头,相知相伴。”
如今太子失势,盛王受到多半朝臣的拥护,如日中天。
朝臣见盛王这般的沉得住气,即便太子落魄,依旧待皇后温厚有礼,越发觉得跟对了人。
永成帝眉宇间褶皱深了些,凝视了盛王许久,尤其方才他率先给皇后敬酒,便叫他觉得不满。
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还这般的懦弱!
哪里需要他来给皇后添光彩!
赵贵妃见状,赶紧夹了些菜,放在了永成帝面前,“陛下尝尝。”
永成帝神色才缓和了些。
盛王回了座位,借着饮酒,眸光多次停留在了镇国侯府的位置,盯了会儿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她也定了亲,是个进士。
林诗雅看着席间的风浪,嘴角挂起了笑,打量了下面一番。
“镇国侯世子夫人呢?许久未曾见过了。”
王夫人起身道:“楚家来了人,如今正陪坐着。”
“哪有出嫁女,不陪着夫婿的,”林诗雅愤愤不平道,“世子身边空了位置,不若周家姑娘补上吧!”
像是随口一句,却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褚昭眸中闪过凶光,林诗雅完全不带怕的,看向永成帝软着声音,“男才女貌的,陛下觉的呢?”
永成帝笑道:“今日是皇后的寿辰,自然听皇后的。”
皇后面色如常,不像众位夫人私下传的,因太子事身形憔悴,好似还如楚盛窈初见一般,威仪华贵。
“慎之娶了妻,身侧的位置,自然是其妻的,”皇后抿了口酒,“换了旁的女子坐,岂不是颠倒了伦常。”
永成帝黑了脸,看向皇后时,明显是动了怒,“皇后何意?”
“本宫不过是照实说的,陛下有何问题?”皇后放下了杯子,直视着永成帝。
当初靠了镇国侯府才登临帝位,如今便想着卸磨杀驴了。
眼瞧着帝后生了怒,宴会气氛焦灼,王夫人连忙道:“便依林嫔娘娘所言。”
王夫人赶紧拉着周平遥,坐到了褚昭旁边。
永成帝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周平遥低着头,不敢看在场人的目光,尤其是楚盛窈方向的,有个壮汉,眸光中冒着火花,想吃了她般。
身侧的褚昭木着脸,一言不发,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冒出的冷意。
楚明妍拉着楚盛窈的手,拍了拍手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莫在因旁的事所干扰。”
盛窈眼底的晦暗,根本瞒不过她去。
身为夫婿,褚昭做的都是极好的。
盛窈流连不舍,情有可原,可嫁与男子不光看人,还须得看其家族。
镇国侯府对所谓的平妻一事,从未有过不悦,甚至还是府中人主动提出的,这样的夫家,盛窈若是再待下去,指不定还得遭什么罪呢!
这位周府姑娘身子弱,怕连孩子都难以生下。
现下是平妻,后面若又说出什么过继类的话,掰扯不清。
楚盛窈道:“姑母,我省的。”
她将视线移了回来,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叠剥好的果仁,王长行道:“表妹吃,可不能叫我白辛苦。”
她笑着应下。
周平遥能够感受到,身旁的气息更加的冷了,她顺着褚昭的视线看了过去。
正瞧见个男子对着表嫂献殷勤。
宴会过后,楚盛窈和楚明妍分开了,本来楚明妍打算将楚盛窈一道带回去。
可现在毕竟还未和离,她尚且还是镇国侯府的人。
出了宫门,她走向了侯府人所在的位置,王夫人瞪了她眼,拉着周平遥就离开了。
马车缓缓从楚盛窈身边离开。
周围人瞧的清楚,原本一些事儿还当是谣传,如今已经信了六分。
这镇国侯府怕不日就又有好事儿了。
楚盛窈便打算褚清溪她们坐一辆马车,褚昭牵着马走了过来。
褚昭半搂着她,强行将她拉到了马背上,呼啸而过的风吹在脸上,忽然披风将她盖得密不透风,她摸着这皮毛,应当是褚昭秋狩后送她的那件。
褚昭一语不发,她如今也不晓得该和他说什么。
姑母那般辱骂王夫人,他身为人子应该是有气的,她不顾侯府颜面,坐到了姑母身侧,他应当也是不满的。
身后之人将她箍的紧紧的,她往前移,那只手便会横在她胸前,将她给禁锢在怀中,像是生怕她逃了。
回到侯府,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无,褚昭直接抱起她入了策海院,此刻门口的还站着侯爷和二房三房的人。
王夫人更是直呼失仪,褚清溪连忙安抚她,将王夫人派去去喊人的嬷嬷给唤了回来。
毕竟大哥与嫂嫂间的事儿,旁人不好干预。
回到策海院,她被压在床榻上,还未解脱,便又被缠的更紧。
“夫人,今日眼睁睁瞧着,旁的女子坐在我旁边。”褚昭压低声音,眼眸猩红,“你和你那表哥说说笑笑,有趣的很。果仁有什么好吃的,坐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给你一直剥。”
呼吸抵在她的耳侧,双手被绕到头顶,被他单手抓住。
“夫君,”她强硬的扯出抹笑,“不过是少于姑母相见,今日也想和姑母多说话。妾身日后不会了!”
她晓得自己行为不妥,他是要生气的,可没想到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什么和姑母说话,回京都这一路上的时间,哪里没个时间说话,她轻易的便松开了他!
“骗我,”褚昭咬了下她的唇畔,“从你的眼眸中,我瞧不出半点儿的真诚。我那般想要抓住你,偏你放开了我。盛窈,你瞧见旁人坐在我身边,可有一点儿的恼怒?”
“没有!你只和你姑母说笑,吃着你表哥给你的东西。你说的会将我放在心中,便是如今这样吗!”
他低下头,含住那骗人的嘴,今夜他忍了许久,可终究是半点儿也忍不了。
被裹挟住的时候,她连半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意,身体被翻来覆去,他像是贪吃的野兽,怎么也填不饱。
每每想要逃避,便被褚昭抓住脚踝给拖了回来。
她害怕与他亲近,可偏偏是这眼神中的躲闪,越发叫他恼怒。
漆黑的夜,终究被欲色熏染着……
清晨。
她清醒后,揉了揉酸痛的腰肢,头顶又传来一阵痛意,昨夜褚昭力用大了些,她撞在了床栏上,好在后面他迅速用枕头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