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本是他欠她的,便不还了。
今夜下了许久的雪,外边儿又起了风,窗户不知被什么吹得砰的一声,她赶紧唤了下李嬷嬷她们。
可未得到回应,便朝着举着蜡烛,朝着声响的方向而去。
又是砰的一声,窗户不知为何开了,她转过头去,双眸顿时瞪得极大……
清晨,外边儿已经堆了极厚的雪,过往的痕迹,都被覆盖住。
下人们,扫着院落里的雪,秋泠和春和轻扣了房门,未曾得到回应,两人等了会儿再次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将门打开了,又唤了声,“姑娘?”
走到屏风后面,瞧着空荡的床榻,两人眉目紧锁,快速将屋子寻了遍,还是未曾寻到任何的身影。
她们赶紧去向李嬷嬷禀告,李嬷嬷吓得大冷天冒了汗,向楚明妍说了。
楚明妍连忙命人,四处寻找着,李嬷嬷要向老夫人禀告,楚明妍拦住了她。
老夫人身子本就差,若是听闻消息,受不住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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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盛窈醒来时,屋里阴沉沉的,只隐约有些光透了进来,周围环境陌生,她心顿时提了起来,看了眼完好的衣服,迅速下了床榻,跑向门口。
她尝试着打开门,可始终打不开,最后将屋子打量了番。
陈设简单,只一张床榻和梳妆柜,窗户被木板封死了,她使劲的推了下,纹丝不动。
“有没有人啊!”她大喊着,敲打着门。
没有半点儿的回应。
今日,本该是她离开京都的日子,也不晓得姑母和祖母如何了?
她静静的靠坐在门口的方向,神情近乎麻木。
好一会儿,门口方向传来响动,应该是锁链被解开的声音,她屏息凝神,在来人打开门的一刹那,快速地冲了出去。
可只跑了几步,停下了脚步。
此处大门,被木头彻底的封死,就连墙都被特意地砌高了数倍。
仰望着遮天蔽日的院墙,她根本就无法逃出去。
她回头,咬牙切齿,“褚昭,你是疯了吗?”
她晓得是何人,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了。
“夫人,该唤我夫君。”褚昭放下盒子,走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将楚盛窈搂在怀中,“你多久未曾叫过我夫君了。”
“褚昭,你我已经和离了,”她推开了他,“你快些放了我。”
他原先将她困在策海院,还只当他是一时过激。
现在,竟然将她从楚府直接掳走。
眼前的人太过陌生了。
“别!”褚昭捂住她的眼睛,心头犹如被刀割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根本就拦不住她,留不下她。她身边围着许多的人,皆是能够瞧见她的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他怕极了,便是死,也要留下她。
眼眸中猩红一闪而过,“我未签和离书,你还是我的妻。”
楚盛窈满眼不可置信,打掉他的手,等他再次靠上来时,不管不顾的捶打起来。
他简直是疯魔了。
褚昭不躲,只将她搂住,任她逐渐打累了,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
她分明就要离开京都,离开这个困了她十数年的地方。
分明只差一点儿。
褚昭将她半抱回了房间,他坐在床边,“府里的事,我会处理好,我晓得你不喜母亲,今后,我们便在外另置宅子,那些繁杂的事儿,不会惊扰到你。”
她躺在床榻上只问道:“何时放我离开?”
褚昭靠近她,伏在她的上方,眼神停留在她的小腹,道:“盛窈,如今只我们夫妻不好吗?我们相距的时日太短,身侧也常常跟着太多的人,我只想与你待在一块儿。”
她望着床帐,“我们早已不是夫妻,和离书已经给你了。”
褚昭心口密密麻麻的疼意。
是啊!她给了他和离书,两封。
他毁了一封,她便当众又给了他一封。
“莫说胡话,”他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以后我们好好在一块儿,你还得为我生子,与我白头。”
“褚昭,自己欺骗自己有意思吗?”她转正身子,用袖口将眉心的痕迹擦干净,神色中全是厌恶。
褚昭抓住她的手腕,痛过后升起恨意来,“楚盛窈,非要这般伤害我吗?”
她看着四方的阴暗,天地荒凉,如她当初被困在楚府一样。
那些心头的阴霾从未驱散。
她浅笑着,话中全是蔑视,“褚昭,我从未将你放在心上。”
第100章 第100章
“我做了什么?引得你这般痴狂?世人皆道,楚府三姑娘楚盛窈容貌盛,身段妖娆,多年未曾出府,潜行修炼那魅惑人的法子,你该不会是被我引诱了吧!”
她似笑非笑,心头的苦涩,怎么也藏不住,思绪飘得很远。
“犹记的初遇时,你便觉得我企图引诱你,眼神忌惮,姿态防备,恨不得离我千百里。在寺庙遇上,我打算勾引三皇子,又被你看个正着。后来与旁的男子相看,你亦在。在你心中,我该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你派人监视着我,便是怕我与旁人私通吧!”
这副好容貌,竟引得世人青睐的褚世子,抛下礼义廉耻,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来。
她彻底将自己浸入黑暗中,过往的一切在脑中回荡着。
褚昭只是躺在她的身侧,依偎着她,轻声道:“盛窈,别说气话。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些非你本意。”
他犹记得,当初面圣说过的话:过往一切既往不咎,只要做好镇国侯府少夫人的位置。
自以为是将她过往包容,可她又有什么错?!
被谣言裹挟,陷入泥潭,受人唾弃,她才是最冤枉的。
说到底,有些甚至是他带来的。
“我会为你洗清所有的委屈。”
楚盛窈嗤笑出声,“镇国侯府都无法找出幕后之人,其人究竟是有怎样的本事?又是如何的位高权重。褚昭你是在哄骗我,还是在欺骗自己。”
褚昭看着她,并未反驳。
他能为她做的事情不多了,这件事,他会替她讨个公道。
楚盛窈道:“我又为何要你相助?旁人欠我的,我当亲自讨会!”
她常觉得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有些仇,也只有自个儿来,才能畅快。
褚昭抓住她的手,“别说傻话了。”
若连镇国侯府,都轻易对付不了,她想便只有那人了。
旁人皆是蝼蚁,皆被他玩弄于鼓掌。
只是不晓得,她怎就入了那人的眼,她看了眼褚昭。
这门婚事,哪里是被人篡改了圣旨,引得谣言四起,害了老太傅的性命才来的,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她能叫人付出代价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翻过身,将人甩开。
褚昭神色黯然。
如今的时日,不过是他勉强来的,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盛窈,咱们日后生两个孩子便好,”他自顾自道,“一个男孩像我,一个女孩像你。”
“褚昭,你能不能别说梦话了!”她反驳道。
褚昭依旧讲着以后的生活,那个他们永远在一起的以后。
他忽然道:“盛窈,你曾说我连拉磨的驴,都比不过。是觉得为夫太过僵直了?不会变换?”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垂。
她没想到与李嬷嬷的谈话竟然被他听了去。
瞧他如今的样子,便是不猜,便晓得要做什么。
褚昭一身清润的皮囊下,竟全是龌龊事。
新婚时,犹若饿鬼扑食,搅得她不安宁,到后面越来越荒唐,简直不堪入目。
世人被他所骗了,若他是君子,那么遍地皆是。
“褚昭,你真当自己做的很好吗?驴尚且会转弯儿,会变化。而你只晓得横冲直撞,只顾着自己舒畅,烂透了。”她厉声道。
“没将夫人伺候好,是我的不是。”褚昭离她越来越近,手顺着衣摆逐渐往上。
“滚开!”她手脚并用,胡乱的蹬着,“你怎变得这般的荒唐?”
“褚昭,你真是太过放肆了,我们和离了!便是未签下和离书,两府的人都晓得,已经是定下事,放开我!”
她剧烈的挣扎起来,也怕极了。
若怀上孩子,再也跑不掉。
褚昭解下腰带,捆住她的手,声音近乎虔诚,“我会叫你愉悦的。”
她不要什么愉悦,一股寒意直接从头到脚。